余笙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無論他們手上有沒有證據,都得先把人保住。
否則,一旦讓將軍先得了手,那才真地是將路給封死了。
比起那些人是否有證據來說,她更關心的,其實是那個灰袍人。
他到底是什麼身分?
而且,從哥哥跟她說的當時的情形來看,怎麼都覺得那個灰袍人是故意的。
余笙深吸了一口氣。
但願,只是自己多心了。
顧明樓的動作很快,也很隱蔽。
可饒是如此,神威將軍府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沒幾天的功夫,已經派人來這裡打探了兩次了。
第一次,余笙和顧明樓什麼也沒做,就讓對方將他們這裡的情形給監視了個夠。
第二次,余成有所察覺之後,跟對方交了手。
最終的結果,殺了一個,傷了一個,跑了一個。
余笙抿唇輕笑,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至少,那個將軍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也不敢再輕易地過來打擾他們了。
很幸運。
這兩個僥倖還活在人世的證人,手頭上都有不大不小的證據。
具老六的手上,有當初將軍與某位神秘人的來往信件,不多,只有幾封,可是這裡面已經提到了神女島,也提到了所謂的天罰。
其實,他們那次行動,就是故意以天罰為幌子來的。
另外一個,因為常年跟在將軍的身邊,所以對於他的一些行事手法頗為了解。
所以,手頭上的證據就更多了。
只不過,他很聰明,所有的證據,都藏了起來。
就算是當年將軍殺他的時候,也沒有從他的身上和住處搜出一星半點的痕跡。
不得不說,這個僕從也是個心眼兒多的。
原本是打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只是沒想到,還沒等他自己開這個口,就被將軍一劍給刺了過來。
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可以給自己報仇了。
不,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
一想到這些,男人的眼眶都變得猩紅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死了,主人會善待自己的家人的。
可是沒想到,當他養了大半年的傷再回去的時候才知道,他的家人都死光了。
一個不剩。
最小的兒子才三歲,也沒能活下來。
就算是他再忠心,也沒可能知道對方殺了自己的全家之後,還一心地想要對他盡忠的。
余成和顧明樓很快就拿到了證據。
只是還不夠。
僅僅靠這些,並不能真地將將軍擊倒。
不過,余笙說不急。
還有機會。
苗疆王到王室莊園裡小住了些日子之後,終於帶著王后回宮了。
而且,在王上下了王攆之後,還是親手將王后扶下來的。
別小看這麼一個小動作。
在內鬥激烈的王宮裡,這可是代表了很大的暗示!
王后回宮了!
而且,王上對著王后的眼神是溫柔的,對王后還是格外地仔細的。
所以,將來這王宮的風向會不會變,誰也不能說地清楚。
事實上,就在之前王宮突然削減用度,並且幾乎是將麗妃娘娘宮中的貴重器皿都搬空之後,宮人們便隱隱覺得,要變天了。
而這次王上回來,又對王后的態度這般好,說王后會繼續失寵?
覺得可能性不太大。
不過,也有人覺得,這麼多年,宮中最得寵的一直是麗妃。
這種情況,不可能一時半刻就變了的。
倒是有些老道的宮人看出了端倪,「如今王上要用烏拉氏,這種時候,王上又怎麼會讓人給王后難堪?」
大多數人,都覺得有道理。
也不過就是幾個月的功夫吧。
誰知道等南邊的事情解決了,王上還會不會對王后這樣體貼?
自王后回宮,一連數日,王上都是宿在了王后這裡的。
麗妃幾次求見,都被王上給拒了。
事實上,將麗妃給拒了的,就是王上身邊的內侍。
說是進去通稟,可是實際上,不過就是進去轉了一圈兒,又出來了。
麗妃還沒有意識到,王上身邊的人,已經不一樣了。
余成和顧明樓還在想盡辦法繼續搜尋證據。
他們都很清楚,對付神威將軍這樣的人,必須一擊即中!
否則,只怕是會後患無窮。
就神威將軍這樣的人,壓根兒是不會知道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的。
所以,一旦給了他翻身的機會,那麼,勢必會將針對過他的人,一一逼上絕境。
既然料到了,自然就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可是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至少,顧明樓是相當的急切。
因為馬上就要入秋了。
他不能讓余笙繼續留在這裡。
同樣焦急的,還有餘成。
他和顧明樓所想的不同。
因為海城那邊頻頻有信件傳來,顯然是有什麼大事需要他回去主持。
「你若是擔心,不如就先回去看看?」
余成搖頭,「天大的事,也沒有為我的親人報仇更重要。」
顧明樓看了他一眼,陷入沉默。
是呀,余成是這樣想的,那笙笙的想法定然也是跟他差不多的。
畢竟,當年的那場慘烈禍事,帶給了余笙極大的衝擊。
「不如,我們考慮一下另闢奚徑?」
顧明樓的眼皮一跳,「什麼意思?」
「當初笙笙在大雍時,是如何對付楊家的?我記得,那種手段可是相當高明的。」
顧明樓立馬會意了。
最早,其實就是源自於流言。
特別是楊家內部還曝出了血井和屍體等等,之後,才引起了朝廷的關注。
顧明樓想了想,搖頭,「這裡是苗疆,並不合適。而且,同樣的手段,若是再用第二次,是很容易被人戳破的。」
「可是既然冤魂能找上楊家,為什麼就不能找上將軍府?」
顧明樓輕笑,「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真以為沒有人知道當初楊家的事情是如何暴發出來的?只不過是因為後來查到了實證,所以,才沒有人再去計較這些罷了。這裡是苗疆,這裡的風俗與大雍不同,而且,神威將軍在民間的聲望不低,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輕易地用。」
余成挑眉,那就這樣乾等著?回應他的是顧明樓的一聲輕笑,呵呵,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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