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歷承洛微微一笑,也沒計較什麼。
豬小弟一向是個沒主見的人,雖說他對自己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沒什麼敵意。
看豬小弟這神情,多半也知道他是受了誰的指使,才會故意針對他的。
歷承洛跟在豬小弟身後。
豬小弟專門就挑外地的有錢人下手,遇到一個就敲詐一番,許多都是做生意的,舍一點錢保命,沒有誰會跟黑風寨對著來。
畢竟強龍抵不過地頭蛇,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還有一部分是逃命來的,跟歷承洛他們差不多,但不管怎麼說,即便是逃命,能逃到黎國多半還是有點底子的。
他就在豬小弟身後默默地收著訛來的錢,有錢的就多收點,沒錢的就少收點。
豬小弟的日常工作就是打劫那些富商,所以他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被黑風寨的人盯上了。
只是那時他們太窮了,所有黑風寨的人也沒有來找他們麻煩。
後來蘇雨卿賺到點錢,黑風寨的人自然坐不住了。
很快時間到中午了。
歷承洛一早上沒吃東西,餓得有點心慌,總算可以回去吃飯了。
豬小弟帶著他來了食堂,他正要跟著進去,就被豬小弟攔了下來。
「喂!你跟著在幹什麼?」
歷承洛好脾氣地道:「不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嗎?」
「是,不過是到了我們吃飯的時間,不是你的。」
豬小弟指著那邊的馬廄,「一會兒虎哥要出門,你去把馬廄打掃乾淨吧。」
歷承洛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表態,豬小弟氣不過,滿不耐煩道:「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去啊!」
豬小弟懶得跟他說話,快速跑到食堂里,裡面的兄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兄弟拍著豬小弟的肩膀,「怎麼?那小子得罪你了?」
「得罪我還不要緊,他得罪寶哥了。」
「難怪,放心,我們會替寶哥出口氣的,吃飯吃飯!」
他們都是土匪出身嗓門一個比一個大,甚至根本不在乎歷承洛會聽到這些事。
一個沒有背景的人,誰也不怕得罪他,只有被欺負的份。
歷承洛也沒有怨言,老老實實去了馬廄打掃衛生了。
從小到大這樣的委屈,他受了多少,早就不在乎這一星半點了。
畢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求生存,必要的委屈不得不受。
就這樣,他打掃完馬廄,巡邏的時間也到了,緊接著又是一下午的工作。
總算在傍晚的時候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就在他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家的時候,他聽到一陣腳步聲。
他瞬間警惕起來,可這腳步聲不似官靴那般硬朗,倒像是一群散班子,正因如此他算是鬆了一口氣。
正走著,一個麻布袋子套到了他頭上
歷承洛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所以也欣然地接受了。
很快如雨點般的拳頭和雙腳砸到他身上,或輕或重,總之他們一直打到沒了力氣,這才罷休。
等人走了,他掀開麻袋,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本就又累又餓,這下又帶著一身傷,僅僅一刻鐘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半個時辰。
蘇雨卿早就做好了飯菜,在門口左等右等,就在準備起身出門尋找歷承洛的時候,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她很快察覺到歷承洛不對勁,等他再走近些,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進入她的眼帘。
她微微皺眉,裝作沒有看到一樣,回到飯桌上。
歷承洛回來後,不經意間低了低頭,似乎不願讓蘇雨卿看到點什麼,可這清晰可見的傷口觸目驚心。
若看不到,指定是個瞎子。
歷承洛坐在飯桌旁,蘇雨卿添了一碗米飯遞給他,歷承洛也沒有說話,接過飯就開始吃起來。
他吃飯一向優雅,可今天蘇雨卿看出來他吃得過於急了。
他們每月的糧食都是有限的,蘇雨卿看到看到他這個樣子,刻意的減少一點飯量。
轉眼,桌上的飯菜已經掃蕩乾淨了。
歷城路沒有說話,自覺拿著碗筷準備去洗碗,卻被蘇雨卿攔住了。
他微微一笑,完全沒有把身上的傷當成一回事,「碗我來洗吧,哪有人做了飯還洗碗的,豈不是太累了?」
蘇雨卿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她知道歷承洛有自己的節奏,做事方式還是思考方式都有自己的節奏,很多時候沒有跟她一一交代,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不管怎樣,他們也是夫妻。
丈夫渾身是傷回來,難道妻子不聞不問的嗎?即便是在一起同居,人道主義的關心總是有的吧。
特別是看到他一身傷,心裡不知被什麼揪住了,一口氣難以咽下,更無法呼吸。
她冷著臉道:「你還不打算跟我講實話嗎?你臉上的傷哪來的?」
歷承洛笑了笑,繼續走到灶台旁,若有若無地說著。
「沒多大事,你知道我們收保護費的,遭人怨恨,難免被人暗算。」
蘇雨卿心知肚明。
誰不知道黑風寨是這裡的地頭蛇,哪個做生意的不害怕他們,別說主動交保護費了,只要黑風寨不來找他們麻煩,讓他們磕頭都沒問題。
哪裡還有人敢冒頭打黑風寨的人啊!
這明顯就是說謊話糊弄她。
她見歷承洛執意要洗碗,拉著他到床邊,二話不說地拿出外傷膏給他擦著。
歷承洛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任由她擦藥。
這一擦不得了,她本以為只是臉上掛彩,卻不想他渾身上下都是傷。
她一瞬間愣住了,好像心被堵住一樣。
她忍住所有的不痛快,淡淡道:「你一身武功,難道就不知道還手嗎?」
歷承洛穿上衣服,很是自然地說道:「都是一些不會武功的百姓,我若還手,只怕會傷了他們。」
蘇雨卿不再說話,將藥膏收了起來,就擼起袖子開始洗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一直以來歷承洛都是獨自行動,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知情,按道理她應該習慣了。
為什麼今天曆承洛沒有跟她說實話,她會這麼生氣?
她更不明白的是,即便他不還手,靠著自己的武功也不會被打得這麼慘,為什麼他偏偏要委屈自己?
難道留在黑風寨就這麼重要嗎?
他跟王嬌真的是第一次見面?還是說歷承洛為了她才來的黑風寨。
整個晚上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第二天,還是老樣子,歷承洛依舊是老老實實的在卯時到了目的地。
趁著豬小弟沒來,他決定先去采一些果子。
等豬小弟來了,有點納悶,按道理長安應該知道出去巡邏的時間了,為什麼還是這麼早就到了。
就在這時,歷承洛將手裡的果子全部遞給他。
「昨天果子摘少了,沒顧上其他兄弟,今天我特意多摘一些給兄弟們。」
豬小弟有點愣,他看著長安那張滿是傷口的笑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說實話,這樣欺負人的事情,他也不是很願意做。
特別是看到長安這樣善意的對待他們時,更是覺得愧疚的很。
他什麼都沒有說,有點不好意思地帶著他繼續巡邏了。
一早上轉眼過去。
歷承洛跟著豬小弟來到了食堂,歷承洛先一步說:「豬哥,那我就先去清洗馬廄了。」
「等等!」
豬小弟有些猶豫,腳底不斷地摩擦著地面,又看了眼在食堂打飯的兄弟們。
他眼神閃爍,甚至聲音也略小,「你等他們吃完,你在偷偷去吃飯,應該還會有剩飯。」
「哦,好。」
歷承洛微微一笑道。
——
黑風寨的射擊日很快就到了。
這次三個當家的全部參加,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外來的歷承洛。
他的參賽讓許多黑風寨的山匪不滿意,其中最反對的就是二寶。
他覺得一個讀書人,根本沒資格跟他們一起比賽。
可在王嬌的力薦下,王虎最終還是同意了歷承洛參賽。
王嬌雖然性子有些硬,但是也算天真浪漫,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王虎一眼就看出來了。
王虎也同樣不喜歡歷承洛,但是想著,若是讓歷承洛在比賽那天丟丟臉,也好絕了王嬌那份心。
歷承洛只是一張臉長得好,何況他還是有婦之夫。
王虎說什麼都不會同意。
比賽即將開始,蘇雨卿滿是熱情的給他準備了一套服裝。
歷承洛穿上那件「用心」準備的衣服後,他拉著破洞洞的地方,怯生生地問道:「其實」
「怎麼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蘇雨卿一臉挺好的表情,歷承洛也只是笑了笑,「沒有。」
他早就看出來蘇雨卿已經醋意橫飛了。
蘇雨卿本就不高興,他答應王嬌去參加什麼射擊比賽,雖然她在嘴上不說,可行動上一目了然。
蘇雨卿給他準備一套最為破舊的衣服,甚至比他平時穿的還不如,又或者說,這是乞丐的衣服都不為過。
他高興地要飛起來,「謝謝娘子為我準備的衣服。」
蘇雨卿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從他眼裡看出了一絲得意,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騙不了人。
只是參加一次比賽就這麼開心嗎?
是參加比賽高興,還是見到王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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