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206章 你還是離開了

    測試廣告1謝清呈聞聲一僵,&bsp&bsp但他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變化。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他慢慢回過頭來,不咸不淡地看向安東尼。

    「你來了。我以為你會來得更早一點。」

    安東尼冷笑「我只是沒想到你能那麼無恥,不然我早該來這裡看看。」

    「賀予倒是信任你,&bsp&bsp把他別墅的門禁都給你敞開了。」

    「我說了,我現在是他男朋友。」

    謝清呈冷漠道「十幾天不和他回家的男朋友。但凡你有點魅力,我這些天也不必那麼受罪。」

    安東尼像是被他扇了一巴掌,&bsp&bsp雪白的面龐迅速漲紅「謝清呈,你別太下賤,&bsp&bsp你以為他有多喜歡你?他只是太久沒見你,&bsp&bsp覺得新鮮罷了,你現在是個半瞎!殘廢!老東西!鬼都不會喜歡你,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自己?正常人在你和我之間,誰會選擇你!」

    說的倒也沒錯,安東尼現在確實比他好看,&bsp&bsp因為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折,精神面貌保持得很完美,但謝清呈一點也沒在意容貌這東西。

    他這種天生英俊的人,&bsp&bsp三十多年來已經被別人的善意洗潤得很平和了,以致於他無論怎麼落魄,&bsp&bsp心中都有那麼一口氣,&bsp&bsp能夠讓他從舉手投足間透出些矜傲和英氣來。這就是為什麼有的人到了八十歲都是老帥哥的原因。

    謝清呈漠然道「很好,那就請你今天把他約去酒店過夜吧,&bsp&bsp或者立刻讓他把我送回去,&bsp&bsp我相信你作為他的男友,&bsp&bsp這點事總是能做到的。」

    安東尼頓時面色鐵青。

    「不能嗎?」謝清呈說,&bsp&bsp「那實在太遺憾了。」

    安東尼沉默半天,&bsp&bsp從牙縫中擠出一絲猙獰的笑「你不用來激我,&bsp&bsp謝清呈,我知道你還喜歡他,儘管他現在是在和你重溫鴛夢,但他早就已經噁心透了你,遲早會把你甩了的。我和他在一起,尋求的也是一種開放關係,我沒你那麼傳統,那麼無趣。」

    謝清呈淡淡地看著他,說「賀予和你怎麼樣,我完全無所謂,我既不喜歡他,也沒再把你當家人,你們的關係是開放還是封閉,都與我無關。」

    安東尼厲聲道「是我取代了你的位置!」

    謝清呈說「既然你對我的位置那麼感興趣,日思夜想,千萬百計跪著爬上來也要拿,那就拿去吧。我不介意。」

    「跪著……你說我跪著?」安東尼的神色驟然變得極其可怖,「謝清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跪著!你以為你有多高不可攀嗎?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有多不甘,覺得多痛苦!我取代了你的位置成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你難受極了!你別想再裝!」

    「我為什麼要覺得痛苦。」謝清呈淡漠道,「為了一個這樣互相傷害過的人,你覺得我會嗎。」

    「你會!」安東尼幾乎是啐出來的,然後他把一個東西扔到了謝清呈面前,那東西磕到了堅硬的桌角,在落下的一瞬間就碎了。

    謝清呈的瞳孔微縮。

    ——

    那是他放在家裡的小火龍,從中國帶去了大洋彼岸,又隨他一起回家。

    陪了他那麼多年,在這一刻,卻被安東尼砸碎了。

    「看看我在你家裡找到了什麼,你如果不介意……你就不會留著這個東西,是不是?這不是你喜歡的東西,是他喜歡的,是他送給你的,是不是?!所以它破了你也要粘回去,也要留在自己身邊……多可憐啊,謝清呈。」安東尼瞧著男人終於慘白下去的臉色,露出了極其扭曲的笑容。

    「你喜歡他,謝清呈,你就算再不承認,事實還是擺在你面前,而他不再在意你了,他可以讓我做他身邊的人——他曾是唯一最愛你的那一個,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是我奪走的。」安東尼森然道。

    「你敗給了我,你輸給了我!」

    「謝離深。」謝清呈的目光終於從破碎的小火龍身上移開了,落在了安東尼身上,他身上的氣質似乎一下子變了。

    那氣質非常熟悉,安東尼被逼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意識到那很像是小時候謝清呈這個大哥教訓他或者謝雪時的樣子。

    安東尼一怔之下,頓時惱羞成怒。

    為何二十年過去,他還是會被他震懾到?

    謝清呈說「你知道我最後悔當初沒有教你什麼嗎?」

    「……」

    「我沒有教你輸贏並不重要。你從小就把勝負看得太重,結果失去了很多遠比結果重要得多的東西。」謝清呈說,「我覺得你很可悲。」

    「你說什麼?……你覺得我可悲?」安東尼被觸到了逆鱗,「哈哈哈哈,謝清呈!你和你父母都這麼喜歡居高臨下地看著別人,是吧?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資格俯視我了,只有我能俯視你!」

    他齜牙咧嘴,面目猙然。

    「你什麼都沒了!家庭、事業、健康……所愛所憎,你都失去了!你憑什麼還這麼高高在上,啊?你憑什麼!」

    猶嫌不夠,他繼續去刺謝清呈的甲冑。

    「你一直都那麼自命不凡,完全意識不到你的自命不凡傷害到了多少人!你不如好好想一想賀予是怎麼被你『害死』的,連他都受不了你,連這麼一個愛著你的瘋子都被你逼到了絕境,被你逼到了我身邊……你還敢說我可悲?」

    引頸長笑。

    「荒唐啊,謝清呈。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笑!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在我們眼裡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醜態!」

    謝清呈冷道「我在你們眼裡哪怕豬狗不如我都不介意,你的狗眼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是嗎?」安東尼的眼睛裡閃著惡意的光,「你不在意……好一個不在意,看來你是一點也不介意被我知道,你和賀予的那些香艷的私事過往了,是不是?」

    「……」謝清呈抬起眸,目光微動。

    安東尼詭秘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你自以為還是秘密的東西。」

    他盯著謝清呈的眼睛,然後像蛇嘶嘶地吐信,講出那些淬著劇毒的言語。

    「你肯定想不到吧……謝清呈。不急,我慢慢說給你聽。」

    「——我知道你第一次和他見面,是在他家的別墅草坪上,他給你拾起了捧花上的白紗。我知道你第一次和他上床是在空夜會所,他給你倒了藥酒,然後你們就搞在了一起。我知道他和你在學校舞台的更衣室糾纏過,知道你因為有照片在他手裡所以不得不配合著他——我——什麼都知道。」

    「我知道你們後來一起調查案子,我知道他當時有多仰慕你。我知道那個小火龍是他送給你的禮物,我知道你曾經嫌這東西是假的一點也不好看。我知道你在賀繼威死後,和渴望一些活人氣息的賀予抵死纏綿。我知道你這張尊貴的嘴裡曾經說出主動要他這樣下賤的話,謝清呈,這些……我全都知道!」

    謝清呈儘管沒有失態,但他臉上的血色在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嗎?這些原本只該存在於你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安東尼猶如蛇蛻皮,蟾吐水,每一個字音都被他說的黏黏糊糊,像包裹上了濕滑的漿液,「其實也很好猜,這些東西只有你和他知道,你沒有告訴我,那麼向我講了你這些荒唐過往的人……也就只有賀予!」

    「在澳洲復健的那一陣子,真是無聊啊……我和他除了做,就是聊天,他對你心灰意冷之後,就什麼都和我說了。哦對了,你知道嗎,我們手裡還有一段你和他在車裡過生日的視頻呢!」

    安東尼說完這句話,如願以償地在謝清呈臉上看到了錯愕和被刺痛的神情。

    「那視頻也許連你也沒有瞧見過,有機會你應該問賀予拿了看一看,畢竟你是主演之一,畫面可真夠精彩的。」安東尼能感覺到自己終於擊破了謝清呈的鎧甲,鋒利的刀刃直刺他的心!他大笑起來——

    「我和他每天晚上都會看著那視頻來快活快活,一次兩次……心情不錯的話,好幾次。」

    謝清呈抬起眼來,強自鎮定,而後道「你真他媽變態。」

    「堂哥,我都說了。」安東尼貼近他的臉,恨不能攝入他面龐上每一寸最細微的痛苦,謝清呈的痛苦讓他興奮地渾身都在發顫,「我不在乎什麼唯一不唯一,我是個尋求開放關係的人,刺激和享樂才是我所喜愛的——而你的……」

    他說到這裡,嗤笑一聲「小鬼?你是這麼稱呼他的吧。」

    「你的小鬼,他也已經接受了我的看法,他在與我分享你們那段視頻時,獲得了循規蹈矩時從未體會過的快樂,漸漸地……就上了癮。」

    安東尼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出來的。

    他說「謝清呈,你們之間的秘密,早就成了他和我會在床上分享的睡前故事,茶餘飯後會談起來的笑話。你別以為他這幾天總是繞著你轉,就是對你痴心不死,又有了什麼好感。你這個人自戀得厲害,若是我不好心把這些告訴你,你只怕一個自我感覺良好,還會認為他愛慘了你。」

    安東尼輕笑「可惜沒有了。再也沒有誰會不計任何代價地愛你了。」

    「謝清呈,如今你在我眼裡——你在我和賀予的眼裡,就是個過了時的笑話!一個又老又病的笑話!他很快會玩膩你的——我等著。」

    謝清呈一雙眸望著他,因為一隻眼睛盲了,一隻眼睛也近半瞎,所以謝清呈的眼瞳光經常是散的,看著人的時候,就像琉璃珠一樣,反而能夠清晰地映出對方的倒影,仿佛能照鑒人心。

    「所以你今天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些?」

    安東尼沒想到他竟是這般反應,咬牙道「……你還在強撐什麼?傷心難過就該表現出軟弱的樣子……你會不會做弱者姿態?!」

    「我不會。」謝清呈道,「你教我?」

    「你——!」

    安東尼勃然大怒。

    哪怕被羞辱到了這份上,謝清呈竟還能反傷於他,辱他才是弱者。

    他太憤怒了……

    三十多年來,謝清呈的存在就是原罪,無論謝清呈看不看他,無論謝清呈有多不在意他,在安東尼看來,那都是自己這個堂哥在偽裝。

    他從小到大臆想了無數謝清呈暗算他的事情,簡直都像是罹患了被害妄想症。他覺得謝清呈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自己,生怕自己搶奪了他的好處,只要他受到了任何的挫折和傷害,他就認為一定是謝清呈在背地裡陷害他。

    是謝清呈的爸爸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爸爸的東西和地位,謝清呈是那個人的兒子,又怎麼會不一樣?

    於是自己丟了作業本是謝清呈乾的。

    在家被蜈蚣蟄了便認為蜈蚣是謝清呈為了報復他放的。

    連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卻拒絕了他,理由是更喜歡他哥,他都認為那是謝清呈的過錯。

    他太自我中心了,太把自己當回事,所以他把一切的不如意都歸咎給了這個其實根本懶得理會他的堂哥。

    而當他面對謝清呈的漠視時,他只會更加羞惱,覺得謝清呈是在偽裝,謝清呈怎麼可能根本不關注他!怎麼可能不在意他們之間的輸贏勝負?

    這種簡直比精神伊波拉病症更可怕的人性病態,讓安東尼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惱怒騰燒上來,安東尼此時忽然被怒焰所控,一把搙住謝清呈的頭髮,扯著虛弱的男人,竟將他的額頭朝著桌角狠撞過去!

    「砰!」的一聲重響!

    安東尼被這可怖的聲音深深的取悅了。

    他大笑著,攥著這會兒幾乎沒有任何力氣了的謝清呈,將那顆他憎恨的頭顱一遍一遍地往桌角猛烈地磕撞,血流了出來,鮮紅淌了滿掌。


    謝離深一邊笑,一邊不停地咒罵著他的哥哥,最後那笑扭曲的都看不出是笑了,和他瘋狂的聲音纏繞在一起的是頭顱撞在桌角的砰砰聲。

    「你就應該去死!謝清呈,你就應該和你那可笑的自尊一起被埋在地下爛在泥里!你就應該——你就應該——」

    他話未說完,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變了調的聲音,緊接著有人進來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幹什麼?!!」

    安東尼的手因為慣性還未停下來,又一次狠撞戳上了謝清呈的腦側,那一瞬間聽力都好像震得模糊了,謝清呈強撐著抬起眼,額頭上的血直兀兀地淌下來,淌進他的眼眶內,將他的視野染得一片猩紅。

    在那片猩紅中,他看到進來了一個人……

    他原本以為那會是賀予。

    可是不是的。

    進來的人……竟然是……陳慢……

    謝清呈和安東尼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賀家,又是怎麼找到這個房間的。一團混亂中,陳慢已經沖了過來,標準的擒拿將安東尼撲在地上制住,一雙眼睛怒噴出火,看樣子他很想將安東尼直接揍暈在地上,不過現在的陳慢已經不再像當年那麼衝動了。

    他用理智壓抑住自己的出離憤怒,迅速地從腰後摸出了手銬,咔嚓一聲將安東尼的手拷住,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哥!你沒事吧?!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我馬上帶你去醫院……」陳慢回身,手忙腳亂地應對謝清呈額頭上的傷,他掏出自己的藍白千鳥格子手帕,捂住謝清呈鮮血淋漓的創口,「我帶你下去。」

    「你怎麼找來的這裡……」

    「我和謝雪都覺得你這幾天發的消息不對勁,也覺得你之前離開會場有蹊蹺,越想越不對……後來我們去你家找你,也見不著人,桌上的書積了一層灰……我就想到……我就想到你應該是在這裡……總之是一言難盡……」陳慢顫聲道,「哥,賀予他欺負你了嗎?他是不是……他是不是……」

    謝清呈搖了搖頭,止住了陳慢的詢問。

    他的嘴唇已經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陳慢不敢耽擱,說「我這就帶你離開……」

    他側過頭,呼叫自己的隊友上來——

    等了片刻之後,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陳慢非常小心地擦了擦謝清呈額頭的血,輕聲道「慢點,哥,沒事了。我們現在就走,馬上走……小張,你過來幫忙!小……」

    叫了一聲沒反應,陳慢在焦急之中抬起頭,看到站在臥房門口的人,頓時變了臉色。

    賀予!

    賀予穿著一身高定毛呢黑風衣,正陰森森地環顧著屋內的景象。他的目光掠過安東尼,在陳慢臉上停留片刻,最後鎖定在了謝清呈身上。

    他盯著謝清呈的額頭,頓了頓,嘴唇輕啟,話卻是和陳慢說的「你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陳警官。」

    陳慢的搭檔這時候呼哧氣喘地趕上來了「隊、隊長。」

    一見門口的賀予,吃了一驚「咦?我們剛才問管家的時候,他還說你不在,他竟然欺騙警察!」

    賀予沒理會,一步一步走進了臥室,外面飄了點雪,他黑毛衣的肩頭還落著些雪化了後的水漬,他抬起手,握著自己手套的套尖,慢慢地把手套摘了,丟到一邊。

    在此過程中,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謝清呈身上移開半寸過。

    「我剛從外面回來。」

    頓了頓,又道「我需要一個解釋——你們這些警察,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陳慢「這是搜查令。你自己去看。」

    賀予沒有接過「你要搜什麼。」

    「有人舉報你和段聞勾結,把違禁藥引入內陸醫美市場。」

    「是啊,我想我應該掛一副我和段聞舉杯共謀的油畫在客廳里,最起碼要有米乘米這樣的尺寸,不然這個證據便不夠有力。」賀予冷漠道,「有人舉報你們就可以隨意闖入民宅調查?」

    「並不止於此……」陳慢厲聲道,「我們還定位到了謝清呈的手機在你這裡!」

    「……」賀予靜了片刻,「花了挺多天的吧,為了突破我設下的屏蔽設備。其實你們應該早點打電話給我,問我謝清呈是不是在我屋內,我就會老老實實地告訴你們——對,沒錯。他是在我這裡。」

    他上前,在近距離打量了謝清呈額上的傷後,終於肯轉動眼珠,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陳慢身上。

    「他是在我這裡,怎麼,本國法律不允許謝清呈謝教授在老朋友家治病嗎?」

    「你軟禁他——」

    「你不要血口噴人,陳警官,我沒有軟禁他,我沒有鎖門,沒有關窗,沒有限制他出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屏蔽了他的手機信號,因為醫生建議要他靜養,而你們太煩,就這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他自願在你這裡留這麼久?你別太荒唐了賀予!他現在被你的人傷成了這個樣子……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嗎?!」

    「看到了。」賀予漠然道,「但我還看到你也打傷了我的私人醫生,你是在暴力執法嗎,陳警官?」

    「你——!」

    「我的醫生可能出於什麼私怨和謝教授發生了衝突,我剛才沒有來,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你的手銬卻明晃晃地拷在我的私人醫生手上,他臉上還帶著傷。我這裡是有監控的,要不我們一起去調個記錄看看,看你是怎麼打傷他的,他有沒有反抗?」

    陳慢一股氣血往臉上直涌,他一時間憤怒地連話都說不出口。

    謝清呈閉了閉眼,他顱內不斷發出刺耳的嗡鳴,像是身體瀕臨極限的警報,他對陳慢道「不要和他爭了,你詭辯不過他。走吧。」

    「可是……」

    謝清呈強自撐起身子,以一種儘可能讓人看不出狼狽的姿態,讓自己挺直腰背,慢慢地往前走。他不去看謝離深,也不去看賀予,甚至也不去看陳慢。

    他一個人勉強直起身子往前走,走過小火龍玩偶的殘骸。

    那個小火龍,在他敝帚自珍的時候,賀予卻如同玩笑般地和謝離深提起……他走過去,連它也不再看。

    額上不斷地有血淌下來,他伸手去捂,血卻越流越多……

    他走過賀予身邊的時候,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到賀予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做一個攙扶的動作。

    但賀予最終還是一動也沒動。

    而陳慢追上來,再次扶住他「謝哥,我陪你一起……」

    賀予陰冷道「你不看監控記錄了嗎陳警官?不繼續搜了?這就要走了嗎?」

    陳慢怒目回首「你給我記著,人在做天在看,你只要真的犯了罪,這個法網你就永遠也逃不出去。」

    賀予的回應是一個落拓在唇角的冷笑「什麼罪?和你哥上床的罪?對了,我告訴你,我和他做那些事的時候,他也沒怎麼反抗,現在玩兒一夜情也犯罪了?」

    陳慢暴喝「賀予,你鬼扯什麼——!」

    「我鬼扯?你可以看監控記錄,看看那些畫面,那樣你就會知道他在我這裡有多享受。你要抓我,恐怕得等同性戀違法時才有理由。」

    陳慢的臉龐都因憤怒而扭曲了。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反覆幾次,他才終於從憤怒里找回了自己的聲線,結果他卻問了一個與自己的職業無關的問題「……你他媽還喜歡他嗎?賀予?」

    「……」

    屋內一片死寂。

    不止陳慢,安東尼也緊緊盯著賀予的臉。甚至連雲裡霧裡的小張也呆呆地看著他。

    只有謝清呈沒有回頭。

    「我說了。」賀予沒有任何表情地道,「我和他現在只是一夜情而已。我對他的興趣有限。在一起待了十多天,這一點點因為憎恨和懷舊產生的興趣,差不多也已經耗盡了。你要帶他走就帶吧,陳警官,省著我再親自送他了。」

    陳慢的眼睛都赤紅了,半晌才顫抖道「……賀予,你就是個畜生……!」

    賀予嗤笑一聲,也懶得與陳慢多費唇舌,只道「謝謝陳警官稱讚,麻煩你把鑰匙留下來。」

    他踱步到安東尼身邊,非常溫柔而體貼地將安東尼扶了起來,屈起手指,一節一節地慢慢撫拭過對方臉上的青紫,眼瞳很深,像看不見底的幽潭「我得替人開鎖。」

    謝清呈受的傷太可怖了,陳慢無暇再與賀予多做什麼糾纏,他最終還是返回身去,把安東尼的手銬解開了。

    「你記著。」陳慢咬牙道,「我輕饒不了你。」

    安東尼只是低著頭冷笑,並不多言。

    陳慢一行離開了。

    這凌亂的屋內只剩下了安東尼和賀予兩個人。

    安東尼扶著桌子,慢慢地從地上直起身來,擦掉自己手上沾著的血。而這過程中,賀予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低著頭,瞧著地上的小火龍玩偶。

    小火龍的尾巴火焰碎了,軀體也碰壞了,就那麼呆呆地躺在那裡,維持著從未變過的憨笑,只是那笑臉終於也破碎了。

    他看了很久,把它拾起來。

    安東尼把血跡斑斕的紙巾扔進紙簍,他今天似乎也受夠了,喘了口氣「我回去了。」

    人走到門口,卻聽到身後幽幽的聲音。

    「留步。」

    「……」

    「你利用組織職務之便私闖我家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是——」

    賀予站在安東尼身後,把玩著那破碎的火龍玩偶,神情陰鷙,森然道「你剛才都和謝清呈說了些什麼,能複述一遍給我聽聽嗎?安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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