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術士 第4章 第一次獻祭

    終於得到了完整的祭品，徐默跑到那條不知名的河流邊上，在一個低洼邊上把兔皮清洗乾淨，放在石頭上曬乾。趁著陽光，徐默這才開始研究起來那個獻祭法陣的刻畫。法陣由三個基礎的六芒星組成，三個六芒星程三角狀的幾何排列，保持著一個完美的角度。

    徐默對於這個精密的法陣一頭霧水，荒郊野嶺的地方里別說找到一隻可以用來畫畫寫字的毛筆了，連符合形狀的樹枝也不多見。

    就在這時，術士之書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一頁全新的內容在紫光中浮現出來。

    教程：初階法陣刻畫（凡俗三星）

    物品說明：雖然這只是最基礎的法陣刻畫的教程，但是裡面卻包含了魔能材料學，奧術幾何，魔力潮汐陣紋學，地獄規則啟蒙，等種種學科的基礎內容。

    書本上面的一行行玄奧的字符在浮現之後很快便又重新消失，重組成了另外一道紫色的鏈條從書本中融入了徐默的額頭處。

    原本精神振奮的徐默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恍惚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受到了重擊一般，變得疼痛無比，耳邊則儘是一些古怪的低語和呢喃，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而又虛幻。

    過了一會，待得徐默身上的紫光散盡，他的眼神也終於變得清明起來。就在剛剛那短短的一瞬間，他仿佛經歷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就好像一個遠古朦朧時代的術士，窮盡一生的心血和精力，不斷的鑽研著獻祭法陣的奧妙，而徐默在剛剛短短的一瞬間，接受了來自朦朧時期的術士的傳輸。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徐默激動的喊出了聲。

    如果不是這本神奇的術士之書，他根本無法用如此簡單的祭品和法陣去與遙遠的地獄溝通，更不用說那對他來說宛若是天書一般的初階法陣刻畫教程了。得到了教程的幫助，徐默反而不急於一時來去進行獻祭。他拿來一根長葉藤的枯枝，小心的把外面僅存的一層鮮嫩外皮慢慢的剝下來。這層外皮柔軟的捲曲著，但是中間卻留下來一個小小的孔洞，這樣便可以讓作為墨水的鮮血順暢的通過了。

    看看石頭上的兔皮，此刻已經變得很是乾燥了，雖然上面還有很多的兔毛殘留著，但是得到知識傳承的徐默知道，此刻的獻祭儀式已經準備完善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鮮血放在由長葉藤外皮做成的漏斗筆里，一隻手堵住纖細的筆頭，另一隻手則按住捲曲的兔皮，然後在上面小心的刻畫起來。

    一筆橫，和地平線一樣平。

    一筆豎，和大樹一樣筆直。

    徐默刻畫的無比小心，因為他不僅僅只是要在兔皮上畫出三個疊加六芒星的基本圖案，具備法陣的形，還要小心翼翼的躲避魔力潮汐和法術波紋，去契合地獄的規則，所以雖然他的速度不慢，但是每隔幾筆都會有一個比較長的停頓，藉此去契合規則。

    雖然此刻徐默根本連規則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刻畫法陣的舉動只是照著葫蘆畫瓢，但是卻對未來的理解規則大有意義。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徐默的法陣總算完成了，然而兔皮上面的形狀和捲軸教程上面的則完全不想同，因為在魔力潮汐和法術波紋的影響下，水兔血的基本組成被毀壞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鮮血精華，而鮮血精華的脈絡構成了三個法陣的基本形狀，那些看起來亂七八糟的血跡則是無用的殘渣。

    在法陣完成的那一剎那，上面出現了一抹藍紫色的流光，順著鮮血精華的脈絡結構不斷遊走，在三個六芒星中迅速的遊動。徐默心中一喜，知道這個法陣已經成功完成，並且和地獄規則建立起了聯繫。

    徐默開始了緩緩的低吟：

    陰險的，狡詐的，無惡不作，的惡魔啊，我從遙遠的時空呼喚你，這裡有新鮮的血液科供你食用，這裡有文明的氣息等待你毀滅，沸騰的血液誘惑著你，刺激著你，讓你癲狂，讓你迫不及待的來到這裡！

    這是一段最普通的祈禱詞，但卻是吸引惡魔到來的關鍵。對於惡魔族來說，陰險，狡詐，嗜血，這些人類的貶義詞則是無上的讚美之語。他們渴望殺戮，貪婪而嗜血，對於一切文明的存在都懷有覬覦之心。

    隨著咒語祈禱詞的結束，那個獻祭法陣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那層鮮血圖畫的法陣竟然慢慢的變大，連帶著那塊水兔皮，變成了一個血紅的召喚法陣！

    「這裡有！鮮血的味道！」

    一個綠色的小鬼從鮮紅的法陣中鑽出。

    這個怪物的身軀異常纖瘦，身高僅僅只到徐默的腰部，兩隻修長的手臂則肆意的在周身揮舞，上面的指甲越有一寸來長，上面還有未乾涸的血跡。

    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這個小鬼的頭部。一對銅鈴大小的眼睛長在額頭的下面，沒有眼白，也沒有瞳孔，淡黃色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讓人根本分不清他在看哪裡。不大的額頭上長著兩根尖尖的長角，讓他的高度幾乎到達徐默的胸口。這隻惡魔的下肢則異常的纖弱，似乎根本不足以支撐上半身的重量。似乎也正是如此，它躬著身子，頭幾乎要和徐默的頭碰到一起了。

    「你，想要給我鮮血？」

    那隻綠色的怪物張開那滿是尖牙的利齒，不屑的盯著徐默的因恐懼而發抖的身子。

    「我...我...」徐默呆愣愣的張開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看著那無比真實的惡魔軀體，那還掛著血肉的尖尖指甲，那散發著腐肉味道的嘴巴，那根鋒銳的尖尖長角。徐默從未想過恐懼來的是如此的突然。一天前，他還只是一個坐在教室里幻想著自己能夠成為像小說主角那樣的屠龍英雄，然而一天之後，他就得獨自在草原上狩獵，剝皮，甚至如今還看見了那隻存在傳說之中的惡魔。

    看著徐默那恐懼的樣子，惡魔那眼中的不屑更加明顯，它使勁的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根格外長的尖牙，把頭湊在發抖的徐默的耳邊，輕語道：

    「我聞到你身上鮮血的味道了，獻祭者！你想要把你的鮮血給我嗎？」說完還伸出那根鮮紅的舌頭在徐默因為恐懼而變得慘白的臉上輕輕的舔了一下。

    「嗚——多麼鮮嫩的皮肉啊！」

    徐默的臉龐因為緊張和慌亂而扭曲在一起，身體不受控制的打著顫，他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好像少了幾根骨頭一般，變得無力而懦弱。

    似乎連術士之書也看不慣徐默的窩囊行為，從身體裡鑽了出來。翻到了一頁惡魔的介紹上面。

    惡魔：鮮血小鬼（凡俗三星）

    地獄中不入流的存在，經常出沒於第一層：拔舌地獄和第二層：剪刀地獄兩個空間中。每當拔舌地獄和剪刀地獄發生了惡魔族的征伐和戰爭後，鮮血小鬼總是會出現在戰場的屍體邊上，****流淌在地上的鮮血。鮮血小鬼可以控制鮮血的流動和聚集，所以術士學徒在完成一場屠殺和戰鬥時候，喜歡用一些鮮血召喚這種生物幫助他們打掃戰場，收集特殊的鮮血。這種惡魔生性貪婪，偏愛響應異時空的召喚，然而部分召喚出鮮血小鬼的獻祭者缺乏詳細的和惡魔相處的經驗，在觸犯了規則後，很容易被鮮血小鬼連祭品和獻祭者一起吞噬。

    獻祭注意事項：

    1.鮮血小鬼喜歡挑釁看起來懦弱和無知膽小的獻祭者，但是因為地獄規則：獻祭儀式守則（6）的存在，他並不能傷害獻祭者。

    2.根據地獄規則：獻祭儀式守則（23）當獻祭者主動對接受獻祭的惡魔發起進攻時，惡魔有權進行正當防衛。

    3.鮮血小鬼可以存在的時間和獻祭鮮血的質量和品質成正比。

    看到久違的術士之書的出現，徐默這才鬆了口氣，面前那黑白的靜止時空這一刻讓他是多麼的溫暖，然而隨著慢慢的開始閱讀鮮血小鬼的介紹，徐默這才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是多麼的不堪。

    「我居然，被一隻不入流的惡魔嚇得動都動不了？」徐默為自己那可悲的表現感到羞愧不已。

    「這，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小鬼而已，如果我連他都不敢面對，豈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懦夫？」術士之書很快便合上了，隨著時間的重新流動，鮮血小鬼又一次變得鮮活起來。

    徐默擦了擦自己臉上剛剛因為鮮血小鬼****而留下的口水。有著剛剛那一會的反衝，看著這隻小鬼也不再和之前那般恐懼了。他強忍住心神，說道：「我已經提供給你鮮血了，現在是時候你為我服務了！」

    看見徐默竟然能夠忍住恐懼，鮮血小鬼裂開嘴巴笑道：「好的，我的主人！你希望我怎麼為你服務呢？不知道讓我吸食你的骨髓算不算服務好呢？」

    徐默心中一陣搖擺，從介紹上面的信息來看，鮮血小鬼的作用是幫助術士完成一些戰後的輔助工作，可是如今這裡並沒有什麼可以讓小鬼控制鮮血的屍體。那麼，他應該怎麼辦才能不浪費這次寶貴的獻祭幾乎呢？

    「我希望，你調整我體內鮮血的流通速度，達到最完美的狀態！」徐默突然靈機一動，他想到了年老的人往往容易遇到各種各樣的心血管疾病，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這三座大山讓肥胖人群離死亡越來越近。既然血管對人那麼重要，而面前又有一位血液方面的大師，徐默想要嘗試一下自己的這個想法。

    「完美的血液狀態？有點意思。」那隻鮮血小鬼聽見徐默的要求以後吃了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獻祭者會這樣使用他的天賦能力。不同於以往歲月里他做過的簡單的打雜工作，這份任務在地獄法則的監視下讓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把手伸出來！」鮮血小鬼陰沉的說道。

    知道他現在不能傷害自己，徐默便乖乖的照著做了，之間那個鮮血小鬼化成了一道血箭從徐默的脈搏處鑽了進去。不同於接受知識傳承時的痛苦，徐默感覺到一股暖流在渾身上下遊走，不管這暖流走到哪裡，他的身體便舒暢到哪裡。原本有些蒼白無力的膚色這一個則展現出了健康的血紅色，讓徐默的身體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一圈遊走結束，鮮血小鬼從手腕處鑽了出來，此刻他的臉上那不屑的神情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乎意料的凝重和嚴肅。

    「你的血脈，有問題，有大問題。」鮮血小鬼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過，很高興為您服務，我的獻祭者。」他臉上的一切陰暗都消失了，一種近乎媚態的表情在那張可怕的臉上出現。

    說完這句話，鮮血小鬼的身軀就開始變得透明起來，被那個傳送陣牽引過去，消失在血池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