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千萬年亘古的原野上吹來,像是持著樂器的巫師在歌唱。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億萬年前上古的眾神俯瞰宇宙。
夙夜坐在椅子,風聲,巫樂,心跳聲一點一點的刺激著她的耳膜。
「這項實驗被迫中止,科學家連夜撤離,只剩下實驗體留在基地。」
「你是從何而來?」
我自黑暗深處而來,綻放於骸骨之上。
「從此之後,黑暗的秘密被囚禁,有的人被迫清洗了記憶,有的人被屠殺殆盡。」
夙夜感覺到血液在一點一點的凝固,腦海中縈繞著的迷霧被大風席捲到了遠方,迷霧之後,模模糊糊的她看見了一個青衣男子,衣袂翩翩。
「夙夜,你覺得活著是什麼?」
「不知。」
「那人的意義是什麼?」
「不知。」
黑暗之中那人笑了起來。
「那,信仰是什麼?」
夙夜轉過頭通過門縫隙,夾縫之中窺見荒野。
「不知。」
黑暗裡的人放聲狂笑,似乎是在燃燒最後的生命。
他開始劇烈的咳嗽,但還是平盡全力吼出最後的話,「永遠不許跪下。」
最後的聲音被夾斷在空氣之中,再然後就沒有了聲息。
夙夜沉靜了很久,站起身,門縫之內風聲嘯嘯。
夙夜走到牆邊,仰頭看著牆上的一幅照片。
二十多個孩子端坐在椅子上,每個孩子衣服上都有編號。
他們的臉上沒有笑容,就連眼神都是空洞和迷茫。
他們坐在那裡就像一堆死屍。
周圍站著十多位醫護人員都帶著防毒面具,看不到容貌。
夙夜伸出手觸摸著照片上的臉,直到在一個小女孩的時候停了下來。
她佝僂著小小的身子,和旁邊的一個孩子緊緊的牽著手。
門終於壓抑不住風,它猛地被拍在牆上,風沙一下灌進了屋子裡。
夙夜抽出刀,直指門外,風聲應聲而停。
夙夜打碎相框,扯下照片,一步一步的向著門外走去。
她的臉上已經失去了曾經的顏色,取而代之的是深淵一般的空洞。
「我想起來了。」
荒野上沒有風,死寂的可怕。
——三年後,夙氏集團上海總部。
海覓坐在桌前看著對面的夙夜。
「這次你回來,我準備了一個禮物。」
夙夜坐在座位上,木著臉。
海覓笑了笑,將文件放到夙夜面前,「這是海氏集團確權書。從今以後再無海氏集團。」
「我知道了。」夙夜站起身,看著海覓,「謝謝。」
海覓仰著頭看著夙夜,「你變了很多。」
「因為找回了我原本的樣子。」
夙夜剛剛踏出一步,海覓一下拉住了夙夜的衣角,「你要走了對不對。」
「嗯,時間已經到了。」
「這麼久以來,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是我會一直幫你。」
椅子倒地,海覓輕輕的擁住了夙夜,「我等你。」
夙夜臉上依舊是不變的表情,「照顧好諾夫和夙織」,然後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印度洋坎佩西拉島雪白的海浪沖刷著沙灘,海鳥在海上盤旋。
夙夜攥了一把沙灑在空中,「對不起。」
——日本澀谷郊外春去冬來,如今櫻花遍野。
夙夜將懷中的雛菊放在雪白的墓碑前,照片的那人笑得一如以前一樣明媚。
「亞奈,這是最後一次我來看你了。」
夙夜微微鞠躬,走出幾步,又再次回頭看了眼墓碑。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婆婆穿著和服坐提著花籃在墓碑之中走著,突然一個人迎面的走來擦肩而過。
那人的臉再一次那麼清晰的在腦中閃過,老婆婆猛的一回頭,那人卻已經走遠。
老婆婆眼中不覺滑落下一滴清淚,嘴中呢喃,「真,真奈紀子,是你嗎。」
——德國古希國家公墓夙夜看著灰藍的天空。
「你說的我都記在心中,這麼多年的賭局,到了翻盤的時候了。」
——黃金海岸夕陽西下,黃金一般的海浪拍打著岸礁。
如火焰般的大海在落輝下升騰。
夙夜在礁石上站起來,腰間佩戴著黝黑的古刀。
——俄羅斯勘察加半島曾經已然荒蕪,冰原之下掩埋過去。
冰原上的風凌冽刺骨,夙夜半跪在冰原之上,放下一束已然結滿了冰晶的雛菊。
「我來看你了呢,還有,你們。」夙夜嘴上噙著笑。
——暴力之邦法斯特沿著林間小路上去,就可以看見一間藍白別墅矗立在高崖上,每日沐浴在海日之下。
兩個助理走上前去,一人拿著墨藍的大禮盒,一人拎著瑩白的保險箱。
庭院內青草鬱鬱蔥蔥,園中藤椅上坐著一位花白頭髮的老人,他就每日面對著遼闊無際的大海。
「您好,這是您的一位故友贈予您的禮物。」助理恭敬的站在老人面前。
老人很有禮貌的合掌鞠躬,「謝謝。你們從哪兒來,累了吧,請進屋休息一下。」
老人伸手在空中摸索,慢慢的站起來,拿著椅子邊的拐杖,敲打在地面上。
兩位助理都一愣,其中一個伸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老人輕輕的笑了起來,「我這雙眼睛早在十多年前就瞎了,沒事。」
站在不遠處叢林裡的人沉默著,深深的吸了口煙。
站在她旁邊的助理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一股森冷。
夙夜按滅菸頭,朝山下走去,「小丑?找出來現在他們在哪兒。」
小丑總部坐落在法斯特的中心,整整三層樓,修得十分大氣。
夙夜徑直的走上台階,一腳踢開了大門,裡面駐守的成員全部端著槍指著夙夜。
黑壓壓的一片槍口。
身後的助理們走上前來,肩上靠著火箭炮。
那些人往後面退了退。
夙夜目不斜視的走上了樓,「把你們的創始人叫出來吧。」夙夜伸手扯過旁邊的一個成員,「索蘭多如果還活著,就讓他出來。」
十分鐘後,小丑總部會議廳已經聚集了小丑所有幹部。
一大早就是一幫持有重型武器的人來踢館,松下優樹被手下攙扶著進來,心裡滿是火氣。
小丑已經主管法斯特多年,從來沒有人這麼囂張的來踢館。
不過不管是誰,這裡是他做主,他就是這暴力之邦的王。
冒犯王的都得死。
松下優樹抬起頭,剛剛要說話,卻在看清坐在主位上的人的面孔之後,聲音被生生掐斷在喉嚨里。
夙夜將垂下的黑髮理到耳後,抬眼看著松下優樹,「喲,來了呀,過來坐吧。」
松下優樹可沒有原來接到電話的那種囂張了,現在他渾身顫抖,心裡又湧起了多年前的恐懼。
夙夜半靠在椅子上,「看來小丑的老大,還不知道我是誰呢,我應該介紹一下我自己了。」
「夙夜,教團創始人之一,稱號的話,你們可以叫我『教皇』」
此話一出,四下皆是嘲笑,在座的大都知道教團輝煌年代之時的能力。
而在那時創始人四散,就再也沒有見到一個創始人,法斯特也因此落寂下去。
而今,教皇回歸,但是,今天來的小姑娘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教皇。
教皇就算是活到現在也肯定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了。
松下優樹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夙夜輕笑了一下,「或許這個名字你們都很陌生,那,松下優樹老大應該很熟悉,真奈紀子這個名字吧?」
松下優樹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你,他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夙夜,「你,你為什麼還是這樣?」
「你,你是怪物!」松下優樹尖叫起來,嚮往後面退。
刀光閃爍,刀身嗡鳴。
松下優樹慘叫一聲,已經被古刀釘在了椅子上,鮮血從他手臂里不斷的流出。
一切快到來不及反應,桌上的茶依舊冒著水汽。
夙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今天呢,很遺憾,我不想說什麼,就是看見了一隻臭蟲,踩死一下。」
夙夜站起身,抽出古刀,在松下優樹脖子上劃了一下,一時間鮮血噴濺。
她仍然不急不緩的走著,一邊走一邊甩去刀上的鮮血。
「主人,索蘭多先生已經被帶到外面了。」
夙夜點點頭,走出大門,身後猛地爆發出密集的槍聲和慘叫聲。
索蘭多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大樓,看著被打碎的玻璃,看著一個個涌流鮮血慘叫著從樓上摔落的人。
最後他看向了朝他走來的夙夜,「好久不見,夙夜。」
迎面走來高挑的女子,一頭長髮,披著大衣。
夙夜將古刀插入刀鞘,推著索蘭多的輪椅緩緩的走著。
後面的清洗部隊已經將小丑總部血洗,周圍圍觀的群眾看見他們胸口教團的徽章,爆發出巨大的歡呼。
索蘭多閉上眼靠在輪椅上,「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回來處理一些事情,總不能留著遺憾走。你呢,你想去哪兒?」
索蘭多輕輕笑了,「你可是親手滅了小丑,再怎麼樣我也是小丑的人,我還能去哪兒呢?」
夙夜走在索蘭多面前,摘下教團的徽章放在索蘭多的腿上,抬眼看著他。
「那麼,你願意留在這裡麼。」
索蘭多有些驚訝的看著腿上的徽章。
「以後你就是教團新當家,我帶來的所有部隊都歸你。」
索蘭多咬了咬唇,扭過頭去,「我不願意。」
夙夜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索蘭多,歲月已經刻下了滄桑,他原本帥氣的面孔已然衰老,金髮中參雜著白髮。
夙夜覆上他的手,眉眼笑意「好,你要去哪兒?」
索蘭多梗咽著大哭起來,「夙夜,我好想你。」
夜已經深了,海月從深藍的大海里升起。
碎月翻沉海中,落月倒沉海中。
月光灑進屋內,落地成霜。
夙夜站在窗邊,看著睡在床上的維托。
「我給你彈一首曲子吧。」
夙夜在鋼琴面前坐下,潔白如玉的指尖搭載黑白琴鍵上,一曲夏夜之曲隨風而揚。
海浪濤濤,月明如輝。
窗邊的白紗揚起,維托好像沐浴在月光之下,看見了那海上巨輪一般的圓月。
然後他聞到了鮮花的香味。
一曲完畢,夙夜站起身,輕輕的放下鋼琴蓋,「走了。」
床上躺著的人沒有說話,眼角滑落清淚。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duzhige.com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67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