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聖徒 第二十六章 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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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知道了繆過去的一點事情，但是他仍然保持著一種神秘感、仍然嗜酒如命、仍然不修邊幅。

    說話並不多的他在葉子那吃完了飯，醉醺醺的就躺倒在了陽台上，根本不顧什麼形象一說，依舊一副流浪漢的光景。

    不過剛才吃飯的時候，他那吃相差點都把葉子給看哭了，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弄得定錘略有不爽。

    「怎麼了？你在吃醋哦？」葉子端著一杯溫水走到窗口，笑吟吟的看著正在抽菸的定錘：「不應該呀，怎麼都不應該吃我的醋嘛。」

    「去去去，你有譜沒譜，誰吃你醋了。」定錘呸了一口，然後扭頭看了一眼躺在陽台上酣睡的怪叔叔：「這傢伙當年真的那麼**？」

    葉子重重的一點頭：「嗯！」

    「有多厲害？」

    葉子也直接回答他，只是轉身從一個柜子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她和那個怪叔叔的合影，已經開始有那種時間的陳舊感了，但是影像還是非常清晰。上頭的葉子很年幼，大概只有十歲出頭，而怪叔叔也並不像現在這樣蒼老。那時的他，穿著整潔的白襯衫，手上掛著在當時來說很時尚的手鍊，額前留海垂在眉間，亮棕色的眸子透著一股精明強幹，而且高聳的鼻樑加上明媚的笑容，顯然就是韓國泡菜電視劇里那些明眸皓齒的俊朗小生。

    總之那傢伙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非常高端，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上。如果沒有人告訴定錘這照片裡的人跟現在正躺在陽台上的那個流浪漢是同一個人的話，定錘保不齊會認為這傢伙是哪個電影明星或者是哪個小國出來的王子殿下。

    當然，當年的葉子和現在也差不多，除了那時候胸部平平的……

    「哎，葉子姐，別的看不出來，不過這胸麼，這十來年最少翻了有十倍不止了吧？」定錘扭過頭看著只穿了一件薄衛衣的葉子：「女大十八變啊。」

    「你要死了！」葉子一把揪住定錘的耳朵：「對你葉子姐都敢出言不遜了！」

    「哎呀……呀……呀……」定錘歪著腦袋：「我說的是事實啦，求葉子放一條活路。」

    葉子朝定錘翻了個白眼，哼哼著道：「你這樣肯定追不到白菲的，要拿出朝氣來。」

    一提到白菲，定錘長長的嘆了口氣，趴在窗口一臉憂傷的看著窗外，自嘲的笑著說道：「葉子姐，你看，我是個什麼人你最清楚了。沒錢、沒才、沒德行、沒臉蛋，連志氣都沒有。白菲什麼人？高材生、女天才、上流社會的精英，我算是發現了，就算我是喜歡人家，可這就跟喜歡電影裡的明星一個樣，高攀不上。」

    說完，他把菸頭隨手往外一彈：「你看，葉子姐。我們倆這麼熟了，我也不跟你說瞎話，你讓我什麼上進點什麼努力點，說真的，白扯。我這輩子就是個混混，你讓我跟著混，我勉強能活下去，你讓我什麼力爭第一，對不起，我沒那心性。」

    葉子沒生氣，只是靜靜的站在定錘的旁邊，用她那種一如既往溫婉的語氣說：「你啊，其實是個頂頂聰明的人呢。不過我也知道有些東西真的沒辦法去強求，不過我一直認為是這樣，你可以不上進也可以不當第一，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你至少不能被人欺負吧。」

    葉子牽起定錘的左手，用嘴輕輕吹著他手背上那道今天跳窗時被劃開的傷口，並心疼的按了按傷口周圍的淤青：「其實今天我可以制止的，但是我想讓你看到，其實不管在哪個世界，你的世界也好，這個世界也好，總會有人試圖想在你身上得到些什麼，不管你是不是一個最最底層最最普通的社會底層。除非……」

    「除非我變成一坨屎。」定錘指著外頭睡覺的繆：「這樣。」

    「雖然有些尷尬，但不得不說事情的確是這樣。」葉子冷不丁仰起頭看著定錘，然後牽著他的手直直的按在了自己的胸上，也不說話，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定錘……

    定錘頓時如遭雷擊，連手都忘記了縮回來，就這麼貼在葉子碩大的胸部上，沒有任何反應。

    只停留了大概五秒鐘，葉子就微紅著臉把他的手放了下去，並用雙手撫在了定錘的臉上，讓他彎下腰，並用自己的額頭頂在定錘的額頭上，輕輕的說道：「你不壞也不差，葉子姐是個真正的廢物，誰都可以傷害到我，你能保護我嗎？」

    定錘一怔，然後輕輕的笑了笑，喉頭一陣苦澀翻湧。在這半年裡，其實定錘不是沒有意淫過葉子，也不是沒有假裝不小心在葉子的身上揩點小油水。可事實上真當剛才葉子抓著自己的手放在她那木瓜似的胸上時，定錘反而打心底湧起一陣怪異的感覺，說真的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刺激，根本沒有曾經幻想過的那樣充滿激情，反倒讓定錘有些無所適從。

    「葉子姐……」定錘低下頭：「我……我可能不行，對不起。」

    「那為什麼不試試看呢？」葉子輕輕的把定錘的腦袋樓在懷裡：「我沒有享受過被人保護的感覺。」

    這一下定錘可吃不消了……這不光是軟軟的肉啊，葉子身上那是真香！那種渾然天成的香味，本身就是自然界裡雌性吸引雄性的利器，大部分的時候這種味道比身體本身更吸引人，所以定錘被這麼一摟，基本上是瞬間就硬了，他連忙往下一縮，屁股往後翹了翹，盡力的不讓自己調皮的二弟接觸到葉子的身體。

    而葉子顯然是感覺到了，她輕輕的鬆開定錘，略有尷尬的看了看定錘，然後索性踮起腳在定錘的臉上輕吻了一下：「記住，定錘。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需要你的人，無論你最後是不是決定要離開，那起碼在離開之前不要讓需要你的人失望。」

    說完，葉子紅著臉轉身離開，而定錘則摸著自己被親過的側臉，滿臉迷茫。而就在這時，火腿腸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呼得一下竄上了定錘的肩膀，然後用它帶刺的舌頭狠狠在定錘臉上舔了一下。

    「哎喲……」定錘冷不丁回過了神，拎起火腿腸晃了晃：「有病啊！不疼啊？」

    火腿腸舔了舔嘴唇，用一種相當猥瑣的語氣說道：「人家需要你喲，藥藥切克鬧。」

    「別這麼噁心行麼！」

    「哦，人家說這話你就春情蕩漾，我干一樣的事你就嫌噁心。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人啊？」火腿腸張牙舞爪的揮舞著它的短腿：「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畜生啊！」

    定錘嘆了口氣：「別煩了，葉子姐給我巨大的壓力……」

    「嘁，是兩個巨大的壓力吧，把你憋在裡頭喘氣都喘不過來，對吧？」火腿腸語氣輕蔑，眼神犀利：「怎麼樣，感覺不錯？」

    「那是必須……唉，**的一直在旁邊偷窺是吧？」定錘頓時勃然大怒：「說出去滅你口。」

    「那**就永遠別回去了！」

    「老子不回去了，大不了努把力在這娶個媳婦生個娃，老子不回去了！」定錘沖火腿腸發著脾氣：「你拿我怎麼樣？」

    「那也得有姑娘嫁給你啊，就你這熊樣。」火腿腸不屑的說道：「你以為葉讓你摸摸就是喜歡你了？那是把你當小孩，你今天表現不錯人家給你點獎勵而已。你以為什麼人都配得上葉啊？你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麼貨。你光以為就你的白菲是女神呢？我告訴你吧，葉的眼光比白菲高多了，人家是這個世界生命科學第一人，你家白菲算個屁！你還真把自己當獨瓣蒜了，這世界沒你不行啊？」

    定錘被火腿腸說得是啞口無言，雖然這裡許多話都是定錘教給火腿腸的，可從它嘴裡傳回自己身上的時候，那卻是怎麼聽怎麼不是個滋味，從上到下都充斥著怪怪的感覺。

    「是啊……」定錘嘆了口氣，朝天花板說了一句：「大樹，賜個座唄。」

    一張搖椅從地上生長而出之後，定錘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半躺著看著窗外。火腿腸三竄兩竄蹦到他身上，蹲坐在他的胸口說道：「聽說你下午又被欺負了？你說你是不是個渣渣，是人是鬼都能欺負你。你看看你看看，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去，你才來多久，都被人欺負幾回了？真傷腦筋。」

    定錘眨巴著眼睛看著火腿腸：「你是有病吧，明明就是我把人家都揍了。」

    「別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被人欺負了。」火腿腸撇撇嘴：「反正我就順著葉的話往下說，你自己看著辦。要不你就當個垃圾，一直到我把空間轉換機給你造出來，還有一個就是你在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混下去，別到時候機器沒出來，你被人打死了，那我這不白浪費時間呢嗎？而且你還關係到我的身體哎！我要身體啊，我當貓早就當夠了！」

    定錘靠在藤椅上，吧唧了兩下嘴：「你怕不是在用激將法吧？」

    火腿腸冷哼一聲：「我就是罵你呢，激將個屁。「

    「好了好了，我明天去好好上課還不行麼？」定錘無奈的歪著頭，然後突然說道：「火腿腸，如果有一天能把你的身體換回來，我一定能放下一切，就算是為了你。」

    「嗯……」火腿腸用額頭在定錘的下巴上蹭著：「不過我覺得我會捨不得你。」

    「沒事，有空想想咱就行了，老爺們沒那麼多唧唧歪歪的。我沒錢、沒用、沒德行也沒志氣，但是老子起碼還是有點骨氣的。該你的還你就是了。」

    定錘這話還真不是像往常一樣亂賭咒，他回到原來的世界和留在這個世界其實到這一步都已經無所謂了，只不過曾經那種回家的欲望已經轉變成了讓火腿腸重新變成人的期望，雖然定錘是個非常自私的人，但有些東西總是讓他自私不起來。

    「好吧，說不定我會突然改變主意不想變回人呢？所以，你還是想想怎麼去自保吧。」火腿腸用爪子搭在定錘的鼻尖上：「葉子說的話沒錯，你除了要保護她之外，在我回來之前，你還要保護一隻貓和一個腦殘的小女孩。這都是你身為一個男人的義務好嗎？」

    定錘乾巴巴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壓力好大……」

    其實連定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他只知道這一夜他睡得特別安穩，平時那個重複再重複的噩夢今天居然沒有光顧，讓他在這半年裡第一次徹底的享受了安穩的睡眠。只不過在下半夜的時候微微感覺有點氣悶，不過這對常年都沉浸在噩夢裡的定錘來說，根本都不算個事。

    當葉子的鄰居——那一群各種各樣的鳥兒飛到定錘的窗口來求食吃的時候，定錘緩緩的睜開了眼……不過這一睜眼，他才算知道他為啥會氣悶了，因為包子這混蛋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這裡，跟他縮在了一張躺椅上，包子只穿著一件白菲給她買的小吊帶，下頭穿了一條卡通內褲，在定錘身上就像一隻小貓似的蜷縮著，陽光正照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讓她整張臉看上去都晶瑩剔透。

    「唉……以後我要走了你怎麼辦喲。」定錘輕輕的把包子抱起來，放在藤椅上，自己洗漱去了。

    說實話，這個世界上最依賴他的根本不是葉子也不是火腿腸，而恰恰就是這個之前事情什麼都不記得的小姑娘，她對定錘的依賴就好像是一直剛破殼的小鴨子看到一直狗在它面前散步之後就認定那條狗是它親媽的感覺……

    對於這，定錘是最擔心的，所以他一直在跟火腿腸商量怎麼才能把包子一起給帶回去，但是始終無果……

    「今天是發榜日哦。」葉子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洗漱完畢的定錘，她伸手從盤子裡拿了一塊油炸奶油糕塞進定錘的嘴裡，並拍了一下定錘的屁股：「快去準備一下。」

    定錘哦了一聲，然後穿上了襯衫，接著破天荒的梳了梳頭，還穿上了一件嶄新的西裝打上了領帶，看上去簡直是煥然一新。完全就是從局子裡放出來之後重新做人的死刑犯……

    「葉子姐，我走了。等會你照顧一下包子。」定錘打了聲招呼，然後慢慢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中午回來吃飯。」

    「等等。」葉子走到定錘的身邊，伸出手幫著定錘整理著領子：「你連衣服都都不會穿，領子都歪了。」

    定錘呵呵一樂：「我走了啊。」

    「去吧。」葉子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大票子塞進了定錘的口袋裡：「帶點錢。」

    「嗯，我去了啊。」定錘穿好唯一的一雙皮鞋，從門裡走了出去。

    而剛走沒多久，一道黑影猛得竄上了他的肩膀，定錘連頭都沒回，能做到這麼熟練的傢伙，除了火腿腸還真沒人了：「下去，新衣服！」

    「哎喲，今天穿得挺像個人啊。」火腿腸在定錘身上來回聞著：「嘖嘖，但是華麗的衣裳藏不住你濃濃的人渣味。」

    「給我滾！」定錘怒罵一聲：「敢不敢誇誇我？」

    「你哪有值得夸的地方？不過今天還蠻帥的呢。」火腿腸點點頭：「不錯不錯。」

    定錘嘿嘿一樂：「今天爺心情好，等會給你買吃的。」

    「你以為我是包子啊，少糊弄我。我要吃牛排！」火腿腸舔了舔嘴唇：「牛排牛排牛排！」

    「高檔餐廳不讓帶寵物。」

    定錘一句話把火腿腸噎得半死，氣鼓鼓的坐在定錘的肩膀上開始一言不發，並一直持續到了發榜的地方。

    到那之後，定錘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一棵樹下看書的白菲，他帶著笑容慢慢走了白菲的身後，剛想伸手拍她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白菲放下了書：「來了啊？」

    「哎……怎麼就是嚇不到你啊？」定錘摸摸頭：「真是……」

    白菲扭過頭，看到定錘的樣子時，她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他，笑容燦爛：「很不錯啊。你看吧，我說你就是懶！很帥的呢！」

    其實定錘長得還真不差，而且個頭也有那個樣子，加上臉上帶著痞氣，只要不開口，其實還蠻有魅力的。

    「我怕太多姑娘愛上我了。」定錘撇撇嘴：「沒辦法。」

    正說著，一個人不知不覺出現在白菲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定錘，然後笑著沖白菲說道：「晚上的宴會，你一定要來哦。」

    說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請柬，並扭頭看了一眼定錘問道：「這是你朋友？」

    「是啊。」白菲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定錘的手：「很好的朋友。」

    那個帥哥冷冷的看了一眼定錘，然後輕蔑的一笑：「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萊卡。」

    萊卡……萊卡……定錘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這可不就是當時打架毀自己包子鋪雙人組的一員麼，那個叫莫輝的現在不知道怎麼樣，現在可算見著另外一個了。

    定錘眯起眼睛，心中冷笑，側過頭看了一眼火腿腸，然後雙手放在身後：「你可以叫我爸爸。」

    他這聲「爸爸」是用中文發音，根本沒有人聽得懂，所以莫輝只能跟著念叨了一句：「爸爸？」

    「哎，就是我。」定錘點點頭：「你好。」

    「定錘……別鬧了……」白菲白了定錘一眼：「名單上有你的名字，你先過去報道吧，我跟他聊一會。」

    定錘嘆了口氣，點點頭：「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