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仙 第八十八章 所謂修行，其實是種污染 下

    林密道：「每一隻不可名狀生物，都會致力於去吸收人類的情緒。」

    「就比如『佛』，它致力於吸收人類的痛苦情緒。」

    「再比如很少被世人所知曉的『嗚嗼』，它所吸收的，是人類六種不同的欲望。」

    「也即六欲。」

    「至於不可名狀生物為什麼要吸收人類情緒，這就沒人能夠知道了。」

    「人們只是猜測，猜測不可名狀生物們疑似以人類情緒為食....就像我們人以牛羊為食一樣。」

    情緒，即不可名狀生物的食物？

    聽到這裡，成活目露明悟之色。

    他順著林密的話道：「所以，不可名狀生物們傳播污染，其目的是為了榨取人類的情緒，並用來當做食物？」

    「注意，就目前而言，『不可名狀生物以情緒為食』還只是一種猜測，並未被證實。」

    林密回道：「就拿眼下在大梁國傳播最廣，最為人所熟知的不可名狀生物『佛』來說吧。」

    「受到『佛』污染的人類，會得到強大的力量。」

    「這一過程被人類們稱之為『修行』，得到力量後的人類，則被稱之為『修士』。」

    「亦或是修仙者。」

    「他們有的能飛天遁地，有的能移山填海....但總而言之，所謂修行，其實就是一種污染。」

    「且受污染越嚴重的修士，體內力量就越是強大。」

    「關於這一點，想必不用我說，道友也深有體會吧？畢竟道友本身就是一名修士。」

    「確實深有體會。」成活若有所悟：「所以『佛』通過賜予力量來獎勵修行者，從而鼓勵修士們折磨他人，甚至是折磨自己，以便從這一過程中榨取出大量『痛苦之力』。」

    「聰明！」林密點了點頭道：「這像是母雞下蛋時，人類會用稻米作為獎勵一樣。」

    「當人類產生情緒時，不可名狀生物也會用力量作為獎勵。」

    「也即『修行』。」

    「人類之於不可名狀生物，就相當於牛羊、家禽之於人類。」

    圈養人類麼....

    聽林密道出著許多秘辛，成活心底忽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只覺自己仿佛變成了被圈養在某片草場上的牛馬。

    細思極恐。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眼前這位叫林密的修士，很不簡單....

    成活沖林密恭敬一禮，認真道：「敢問林道友，究竟是何方神聖？」

    「呵、」林密笑著搖了搖頭，不予回應：「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成活識趣地不再追問。

    林密繼續道：「再說『嗚嗼』。」

    「在我還沒受到『血肉之力』感染時，我曾冒險去過無數的『古仙遺蹟』內探索。」

    「這些以及，或是出現在大梁國的，或是在極北之境的，在南部荒漠的，甚至還有極個別出現在梁國的東部海域上。」

    「我探索過的遺蹟太多太多了。」

    「我在遺蹟里找到過無數的古籍，也正是因為那些古籍，我逐漸對『嗚嗼』這一不可名狀生物有了了解。」

    「與『佛』不同，『嗚嗼』是存在於萬年前的不可名狀，同時，也是導致古仙滅絕的源頭。」

    「『佛』以痛苦情緒為食，而『嗚嗼』則同時以人類的六種欲望為食。」

    「所以它應該比『佛』要強大的多。」

    「『嗚嗼』所吸收的人類欲望，分別是：嫉妒、憤怒、懶惰、貪婪、貪食以及色慾。」

    「就像『佛』會用『修行』去獎勵人類一樣，『嗚嗼』也會用『變異』去獎勵人類。」

    「這兩者都是污染，並且都會讓被污染者獲得強大力量。」

    「修士通過折磨產生痛苦情緒，從而得到『佛』的獎勵，成為修士。」

    「同理，修士一旦產生了六種欲望，就會得到『嗚嗼』的獎勵，成為變異者。」

    「就像你我，就像陰司澗的大多數修士那樣。」

    這....

    聽完林密所言，成活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所以說，像我們這樣的變異者，其實是受到了『嗚嗼』的獎勵？？」

    「難道不是獎勵麼？」

    林密反問道：「你仔細想想，每當你情緒失控，體內『血肉之力』暴走時，自身實力是不是也會隨之增強。」

    「別說是同階修士了，就算是境界高過自己的修士，變異者也同樣有機會戰而勝之。」

    林密說的確實不錯。

    他的話，令成活回想起，當初在大道教演武場上所發生的一幕：

    ——成活正是因鐵牛的死，從而激起了心中憤怒情緒，觸發『嗚嗼』獎勵，使得自身發生變異。

    再加上成活當時，又主動卸下了古仙遺留下的『烏黑鎧甲』，使得這種變異不被壓制。

    如此，他方才獲得了足以碾壓悟生的力量....

    「當然了。」

    林密繼續道：「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佛』和『嗚嗼』在賜予人類獎勵的同時，也會給人類帶來污染。」

    「這種污染是致命的。」

    「隨著修士修為越來越高，體內『痛苦之力』，又或者『血肉之力』越來越多，越來越精純，他們所受到的污染便也會越來越嚴重。」

    「當污染嚴重到一定程度後，人類就會陷入癲狂，會發瘋，失去自我....乃至攻擊身邊的一切事物。」

    「萬年前的古仙，就是因為污染，在陷入癲狂後而走向了滅亡。」

    「古仙們在古籍上，將受到嚴重污染，陷入了癲狂的修行者稱之為『瘋仙』！」

    「瘋仙很危險！」

    瘋仙？

    聽見『瘋仙』二字的成活，心中不由得一怔。

    他不禁回想起當初在神樹村，在鬼母城，在古陽城，以及在如雲城時的各種經歷。

    當下點頭贊同道：「你說的不錯，『痛苦之力』和『血肉之力』確實是一種污染。」

    「它們的確會讓人陷入癲狂。」

    成活總結道：「從某種角度而言，修士們修行，其實就是在走鋼絲，只要有一步走錯，立刻就會陷入癲狂，踏入萬劫不復之深淵。」

    「直至成為瘋仙！」

    或許是說的興起。

    二人聊到這裡，林密又向成活道出一秘辛：「道友可知，為何這世上血丹期修士常見，而深潛期修士卻如鳳毛麟角？」

    涉及到修行一事，尤其是涉及到有關深潛期的修行，成活立刻便來了興趣：「為什麼？」

    林密笑道：「因為修士突破到深潛期後，體內『痛苦之力』的精純度，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這會給深潛期修士帶來前所未有的污染....也只有能扛過了這種污染的人，才能有資格被稱之為『深潛期修士』！」

    「沒扛過去的，則會陷入癲狂，成為受污染者....也就是我剛剛說的『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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