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呃呃……」
空氣的稀薄使得晏雪初極為難受。
身上本就有傷,眼下她的脖子被鉗制住,渾身的血液仿佛凝滯一般。
「王爺……」
在這種危急關頭,她突然想起赫連珏的臉,遂是想要喊。
但撫夏的手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想喊也喊不出來。
「沒人會來救你的。」
撫夏的臉變得猙獰扭曲,「這種時候你還想著王爺,他曾經有一個未婚妻,論美貌和身段你都比不上,而在悅心居里就有著她的畫像。」
「王爺一直惦念著她,可見王爺的心中一直有她的位置,像他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只可惜,你不能親眼去看看了。」
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晏雪初的耳邊忽而傳來母親的聲音,好似在喊著她的名字。
娘親……
眼下她見到了娘親,是不是證明她快要死了?
冷旭聞聲趕來,正看到撫夏竟然在傷害晏雪初,遂是立時上前將撫夏打暈。
晏雪初昏厥,徹底的失去意識。
這邊羅陽剛回到王府,正欲往望月軒而去。
誰知下一秒,就見冷旭從他面前飛身而過。
「冰山……」
羅陽本想叫住他,可他行色匆匆,懷中竟還抱著一名傷痕累累的女子。
從衣著和髮髻,他認出那是小王妃。
好端端的,小王妃怎會受傷?
想到這裡羅陽立馬轉身去找人請大夫。
落雁見冷旭還沒有回來,適時出了聲:「王爺飯菜要涼了,要不您先用膳吧?」
一個女人而已,哪值得他等?
「等一等也無妨。」
赫連珏輕聲說道,接著就端起桌上的茶杯準備飲茶。
俄而。
冷旭抱著渾身是傷的晏雪初走進來,沉聲道:「王爺,晏姑娘被傷了。」
赫連珏瞧見晏雪初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霍然從位置上起身。
「這是怎麼回事?」
他微蹙著眉心,眼底冷然一片。
「是她的陪嫁婢女,具體的,屬下不知。」冷旭如實道:「屬下剛到流雲苑就見她的婢女對她動手。」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王的王府傷人!」
他藏在寬袖裡的手指緊握成拳。
鳳眸凝結著一股濃重的殺氣,讓人心生恐懼。
不被人注意的落雁,見到此刻為晏雪初受傷而動怒的赫連珏,眼神透出深深的妒忌。
她,憑什麼呀?
紫檀木雕花的架子床上,晏雪初的身上滿是淤青,尤其是額頭的傷口鮮血淌過她的半邊臉頰。
在這強烈的對比之下,很是觸目驚心,更顯得她稚嫩的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
羅陽命人將京城所有醫館的大夫都請來為晏雪初診治,此刻他們把脈的把脈,止血的止血,各有各的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羅陽湊近到冷旭的身旁,壓低著聲音問他,「我不過就是去埋了兩個人,怎么小王妃就被傷成這樣?」
那一腦袋鮮血淋漓的模樣,他都不敢想那個人是怎敢對一個小姑娘下此狠手的?
「不知。」冷旭道。
「那行兇的人呢?」
「一干人等已被關入私牢。」冷旭回答。
「一干人?」羅陽問著,一時情緒激動,聲音不禁拔高,「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她的陪嫁丫鬟。」
「這年頭丫鬟都敢下狠手啦?這是不把咱們王爺放在眼裡啊!」
說完這話,羅陽的視線故意往赫連珏瞟去。
雖說這段時日王爺對待小王妃關係更親近一些,但卻不知道王爺對此事的態度。
此時赫連珏坐在一旁,鳳眸一直盯著床榻上被救治的晏雪初,眼神變得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等得越久,赫連珏的耐心便降到了極點。
「你們這麼多人,總該有人說句話了吧?」男人的聲音冷然,「本王已經等你們回話很久了!」
從他們被帶進望月軒為這名姑娘治療開始,不過才過了半刻鐘。
可礙於赫連珏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他們不敢有怨言,立馬拘謹的起身立在一旁。
一名大夫往身旁的人瞧了幾眼,都垂著腦袋,誰都不敢上前回話。
於是他上前了一步,心想若是早點回答完,也好早點離開這裡。
他作揖,畢恭畢敬的出聲,「回王爺,這位姑娘她……」
「拖出去杖刑二十。」
赫連珏此刻的嗓音聽得散漫,卻帶著一股駭人的威懾力。
下一秒,就有王府的護衛進來,將那名大夫捂嘴拖了出去。
其餘幾名大夫見此,腦門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身子顫抖不止。
而赫連珏的視線掃過他們幾人的臉,懶散的嗓音摻著一絲沙啞,「輪到你們了,不仔細回答,下場同方才那人一樣。」
第二名大夫惶恐開口,「啟稟王爺,這名女子身上……」
「拖出去。」
此話一出,第二名大夫立馬被拖出去。
剩餘的幾名大夫,頂著巨大的壓力,一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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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赫連珏都是還沒等到他們把話說完,就出聲讓人將他們都拖出去。
這會兒,外面打板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唯獨是沒有聽到他們的慘叫聲。
那是因為赫連珏不喜歡吵鬧,他們被打板子的人都堵住了嘴,想喊都喊不出來。
屋內只剩下最後一名大夫,他此刻汗流浹背,雙腿不禁打著哆嗦。
「輪到你了。」
赫連珏一字一句地啟唇,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冷旭看不下去,徑直拱手道:「王爺,這是最後一名大夫,再拖出去就沒人能給王妃治療。」
他瞥了冷旭一眼,聲線忽地偏冷,「本王要聽他說。」
冷旭馬上退到旁邊。
最後一名大夫從冷旭剛才的話里得到提示,他看榻上的女子穿著極為普通,還以為只是個普通女子。
沒承想,竟是聿王妃。
他惶然的說:「聿王爺,王妃身上的傷多為淤青,都是毆打所致。
其中額頭上的傷最為嚴重,眼下雖然止住了血,但傷口很深,只怕是要留下疤痕。」
姑娘家的臉面最是重要。
如今留下疤痕,就算是破了相。
「她何時會醒?」赫連珏沉聲問。
傷疤而已,容貌什麼的,他並不是很在乎。
如果她在意的話,民間的大夫看不好,他還能找宮裡的太醫。
總會有人能去除掉她臉上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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