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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先看看,被許先生遺忘的記憶,等看完了,我想,溫先生應該就願意和我合作了。」
齊寒退後一步,機器人將許一燃推到了溫時晏的面前。
與此同時,齊寒面無表情地走到一旁的冷凍室前,輕輕打開那扇冰冷的門。裡面瀰漫著白色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齊寒伸出手,準確無誤地從中取出了一根散發著寒光的針劑。
"齊寒,這到底是什麼?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溫時晏滿是驚恐的看著他,雙眼死死地盯著齊寒手中的針劑,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瘋狂地拍打著眼前那塊厚厚的透明玻璃,試圖衝破這道屏障去阻止齊寒,但一切都是徒勞。
無論他如何用力,那座堅固無比的囚籠始終紋絲不動,將他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溫先生放心,這只不過是開胃小菜,精彩的還在後面。」
齊寒語氣十分溫柔,像是老師在關心快要失足的學生。
「溫先生,可要好好欣賞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驚喜。」
相比較許一燃,齊寒其實更中意溫時晏,但是褚幽說得對,溫時晏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這項實驗的人當然要放在最後,如果要是出了差錯,那就不好了。
在溫時晏那驚恐萬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徹整個房間的時候,齊寒冷酷無情地握住了手中的針劑,沒有絲毫猶豫和憐憫之心,將其中的藥水全部推進了許一燃的身體之中!
原本一直安安靜靜仿若沉睡過去一般的許一燃,此刻卻像是被猛然驚醒的猛獸一般,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拼命地扭動著身軀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
然而,那些堅固無比的束縛帶緊緊地纏繞在實驗椅上,牢牢地困住了他的四肢。
痛苦,掙扎。
許一燃的面容因為扭曲而變得猙獰可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浸濕了他的頭髮。他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中凸出來,嘴裡發出一聲聲含糊不清但充滿恐懼和憤怒的嘶吼。
齊寒退後兩步,像是欣賞藝術品一般,欣賞著許一燃的痛苦,掙扎。
「溫先生,你看,就算是來自高維世界又能怎麼樣,他們的嘶吼聲甚至比不過戰場上的異端。」
齊寒藏在那副無框的眼鏡後面的雙眼閃爍著令人心悸的瘋狂。
「齊寒,我發誓,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溫時晏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雙手由於不斷地拍打面前那塊堅硬的玻璃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鮮血從他的手掌中滲出,在玻璃表面劃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溫時晏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坐在實驗椅上的許一燃。
此時的許一燃面色蒼白如紙,身體因極度的痛苦而不停地顫抖著,但他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卻布滿了血絲,顯得異常通紅。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從溫時晏的眼眶中湧出,順著他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像是心有靈犀,在溫時晏看過去的時候,許一燃也看了過來,視線交接,許一燃短暫的從痛苦中清醒過來,儘管猶如身處地獄般,他依然拼盡全力想要撐起一絲笑容來安慰近在咫尺卻無法觸及的溫時晏。
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聲帶因為巨大的疼已經發不出聲聲音,只能用嘴型無聲的告訴他。
「別哭,我不疼,別哭……」
溫時晏有一瞬間的怔愣。
許一燃不知道他的計劃,他承受著的疼是真的。
但是為什麼,他卻在安慰自己。
溫時晏的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中滑落。
溫時晏突然捂住胸口,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狠狠的插到了他的心口裡,隨著每一次呼吸,刀都在他的心口轉個圈,像是要將他的心傷的支離破碎。
太疼了。
疼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小糰子,疼痛屏蔽器開到最大。】
小糰子急得在房間裡亂飛。
【宿主大人,屏蔽器已經開到最大了!】
溫時晏的冷汗從額間滑落,混在一起,分不清楚是眼淚還是冷汗。
【那,為什麼,還這麼疼。】
原來,有些疼是屏蔽器也屏蔽不了的。
那是,溫時晏自己的情感。
齊寒正沉浸於對自己作品的細細品味之中,目光專注而熾熱。然而就在此時,那原本一直穩定增長著的數值卻毫無徵兆地發生了劇變,猶如坐過山車般瘋狂飆升!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抵達了儀器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值,並且依舊沒有停止攀升的趨勢。
"怎麼回事,你對我的實驗做了什麼!"
齊寒瞬間變得驚慌失措,大聲咆哮道。
剎那間,整個實驗室仿佛被點燃了一般,各種警報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齊寒徹底陷入了癲狂狀態。他不顧一切地沖向那台正在發出刺耳警報聲的儀器,雙手拼命地擺弄著上面的按鈕和旋鈕,試圖讓那不斷上升的數值停下來。可一切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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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這一切的溫時晏緩緩地從冰冷的地面上站起身子。
他抬起手,擦去臉上的淚,只留下一道道血痕。
砰。
同一時間,研究所所有的機器同時宕機,刺耳的警報聲終於停止,連帶著的還有頭頂上刺眼的燈光。
砰砰砰。
所有的燈爆裂開來,整個研究所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溫時晏身後的那間囚籠還亮著最後的光。
原本死也打不開的門被溫時晏輕輕推開,他走出那扇門,站在許一燃面前,僅存的光落在兩人身上。
溫時晏看見,無數的彩色的光從許一燃的身體裡鑽出。
溫時晏抬手,讓一片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那時溫時晏才知道,原來這些不是光,而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不是許一燃的記憶。
而是那個,讓溫時晏自願放棄自由,與小世界管理局簽訂契約的人的記憶。
「封御哥哥,我下次考試一定會考第一名。」
「封御哥哥,我這次沒考好,你能給我簽字嗎?」
「封御哥哥,我想吃冰激凌。」
「封御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家停電了。」
「封御哥哥,我想聽你給我講故事。」
「封御哥哥……」
「封御哥哥……」
「封御哥哥……」
……
「封御哥哥,對不起,你醒醒好不好……」
像是世界線收束,一時間,所有的記憶碎片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溫時晏的額間。
疼痛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可溫時晏覺得,這種疼,不如剛才他心口處傳來的疼。
目的已經達成,他已經可以離開。
但他還是走到了實驗椅上,看著如躺在水中一般的許一燃。
許一燃沒有暈倒,剛才那些記憶,他也看見了。
見到了溫時晏,完全不同的溫時晏。
真正的溫時晏。
還有……另一個自己。
「找,找到你想要的了嗎?」
許一燃動動手指,想要抓住溫時晏的手。
其實他更想問溫時晏,手疼不疼。
但是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嗯。」
溫時晏點頭。
「找到了。」
許一燃滿是痛苦痕跡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
「那就好,還能幫到你。」
溫時晏看著他,他覺得自己應該握住許一燃伸過來的手。
「許一燃,你知道我在利用你,對嗎?」
溫時晏的聲音有些啞。
許一燃仿佛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輕笑聲。
「不。」
「不是你利用我,是我自願幫你。」
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也知道我所貪戀的溫暖不過是因為這張臉,但是那又如何。
那段溫暖,是他,是他許一燃切切實實經受過的。
不是那個叫做封御的人所獨有的。
是溫時晏給他許一燃的。
「所有獲得都要有付出。」
不必為我愧疚。
滴……
【目標人物許一燃,確認死亡。】
【叮,恭喜宿主吃苦值達到100%,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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