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歌 第十五節 千羽城：改造

    姐姐的提問實在不合時宜，難得現在安全到達了千羽城，姐姐的一個提問，就將我的高興擊得支離破碎，順便激起了我的惆悵，我突然倍想母后。沒有了我們，不知道母后過的如何，深宮中只有那隻被寵壞的貓咪陪伴著她，我說那貓咪被寵壞，是因為那它總是不分場合地拉屎撒尿，但據我觀察，它的行為是有規律的，那就是選擇人多的地方拉撒，我不知道它為何有這種愛好，因為人多的地方應該不好意思才對，大概它的臉皮跟一坨的屁股一樣厚，這是我研究出來的唯一結論。

    姐姐見我和一坨沒有出聲，再問了我一遍母后在哪，我決定告訴她真相，縱然這個真相有點殘酷，但她有權知道。誰料還沒等我開口，姐姐就說，母后還在千羽宮吧？我當時就黯然一驚，我說你怎麼知道的？姐姐只是淡淡地說，我一早就猜到了，我不告訴你而已，怕你知道真相你捨不得逃。我問她什麼真相。姐姐說，是一坨騙你母后已經離開千羽宮了吧？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姐姐以為我被一坨騙了，其實是我和一坨騙了她才對，再次說明了我姐姐的智商實在令人刮目相看，但我此刻覺得姐姐很是偉大，為了我安心出逃，把我騙了，隨便把她自己也騙了，我覺得這是謊言的最高境界，能把自己都騙了，那就不再是謊言，而是升華為真實了。

    一坨也相當配合我，說是為了讓我出逃撒謊母后已經離開。

    只有千羽騫一頭霧水，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他一遍，他當即兩手捶胸，向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碰我和姐姐一根頭髮。我很是感動，差點就哭了出來，怪不得母后放心將我們姐弟交給千羽騫，他實在是值得信賴的。

    接下來的在千羽城的日子我很忙，忙著怎麼將千羽離追到手。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有我的身影，陪她去踏雪、打獵，我還帶她去賞花，雖然那花不是真的花，只是雪結冰都的奇形怪狀，但在我眼中它就是花，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看牛糞都像是一堆山茶花，如果她想要，我會毫不猶豫地撿起來，插在她頭髮上，我可以想像得到她那時候神情陶醉的表情。為了讓我們的感情更增進一步，我決定進行我人生的第一次表白。

    但表白之前，我得為自己製造與千羽離單獨相處的機會，不讓一坨和姐姐跟來。我決定給一坨下瀉藥，可能第一次幹這事，有點緊張，正好有一隻老鼠經過，嚇了我一跳，手一抖，結果一整包倒了下去。當時買瀉藥的時候，我問老闆效力如何，老闆說半包可以讓人泄上半天，我說一包呢？老闆說，可能要人命。但我可以肯定我當時沒有意識到這點，我只是想倒完就儘快走，忘了一包的藥力是那麼猛烈，結果一坨早上起來喝了那壺水，進了廁房就沒再出來，據說在裡面暈倒了，說是拉到虛脫至暈。

    至於我姐姐，我實在不忍心對她下瀉藥，我就問老闆有沒有讓人全身無力的藥，老闆向我推薦了迷暈香，是用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裝好的，但問題是我當時急著買完走人沒有請教老闆使用方法，晚上我用迷暈香對著姐姐的窗口，弄錯的方向，出氣孔對準了自己，吹了一口，迷暈香洶湧而出，我當場暈倒，半夜醒來的時候，撿起地上的迷暈香竹筒，暗罵不好使。

    幸好我做事比較細心，為了應付突發情況，我買了三支迷暈香，當時老闆還給我打折，他說論支賣就一支一兩銀，論斤稱的話就十兩一斤，我當時選擇論斤稱，我覺得稱是最好的，因為重量是固定的，如果是論支買，難保他不會裝少一點。老闆將三支迷暈香一稱，說六兩銀，說看我斯斯文文，就給我打個折，收了我五兩銀，我當時一高興很爽快掏錢，但等我走了才發覺，我可能被騙了，論支買我只需付三兩銀，論斤買同樣是三支我付了五兩銀，氣體沒那麼重啊？應該重就重那竹筒，但我要的竹筒裡面是迷暈香，又不是要迷暈香外面的竹筒，論斤買這不划算，但我又不好意思回去理論，因為幹這事一定要隱秘，回去跟他一吵，就整個大街都知道我要迷暈自己姐姐了，難保他們不認為我是想對自己姐姐什麼什麼那個的禽獸。

    我立即掏出第二支迷暈香，把蓋子拔掉，對著房間的窗口。有了第一次經驗，第二次就十拿九穩，但是我準備一吹的時候，傳來了巡邏兵的腳步聲，驚亂了我的思維，我是準備吹的，卻吸了一口，當即暈倒。

    我醒來的時候幸好天還沒亮。但我很氣憤，撿起地上的迷暈香竹筒，籍著月光仔細瞧了瞧，這不科學啊，吸也行，吹也行，像我這樣不小心吸了，豈不是很危險？意識到問題所在，我當即回去自己的房間，找出工具不停地鼓搗，天亮的時候我終於將迷暈香改良成功，做到只能吹而不能吸，確保了使用者的安全和行事的成功率。我當即找到藥店的老闆，怒氣沖沖地扔給我改造好的迷暈香竹筒，並訓斥他不能賣了藥就不顧別人的安危，要做一個有良心的掌柜。老闆當時很色凝重，拿著我的竹筒左看右看，來回踱步，並從抽屜里摸什麼，我以為他要拿砍刀出來，想把腿就跑，但他拿出來的放在桌面的時候，我一看，是五十兩銀兩，他神情嚴肅地說完說，馬上趕製出五十支出來試試市場反應。

    我倒是一愣，沒想到我隨便搗鼓的東西會為我攢錢。雖說我不缺錢，但我樂於幹這事，人生難得找到有興趣的事情，一高興，我立即返回千羽府，讓人上山砍伐竹子，太粗了不能要，太細的也不能要，要剛好拇指大小的竹子。

    我抖擻精神，藏身房間，埋頭苦幹，到黃昏的時候我終於做齊了五十支，當即打包拿去給藥店的老闆。走出藥店後，我才發現我今天是約了千羽離去打獵的，想不到一時興起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我又立即返回了千羽府，一問丫鬟，才知道千羽離等不到我出現，就自己一個人去打獵了，我當時就很是懊悔，覺得自己搗鼓改良迷暈香竹筒而忘記了泡妞，是不務正業的行為。但誰又知道，不務正業有時候卻會帶來意識不到的效果。

    第二天醒來，無聊去逛街，因為千羽離說昨天打獵很累就一整天在睡覺了，一坨至今還不省人事，還在頻臨死亡當中。姐姐倒是身體無恙，只是喜歡天天埋頭畫畫，然後拿去寄賣，還真有人欣賞，賣得脫銷，天天被催交畫，一時間洛陽紙貴。

    大街上除了雪多，就是乞丐多了，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一支手臂搭在我肩上，我回頭一看，居然是那藥店的老闆，他說，終於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啊！我驚問找我幹嘛？他說那五十支改良版的迷暈香一上架就脫銷了，回頭客非常多，說簡單易用，安全成功率高，一吹就暈，價格提高了五兩一支都已經有一百個人預訂了，現在就等交貨。

    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了，但我不能表現得很興奮，我假裝無奈地說，你看我做到手起泡，才攢個一支一兩銀子，沒什麼意思。他當即以手捶胸，表示給我提高價錢，願意出到三兩一支給我。我豪爽地說，製造這種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日以繼夜，加班加點，我倒不是圖那三兩銀，我只是高興有人喜歡我的改良，我覺得自己活著被人需要是一種快樂。到了第三天，我將一百五十支的改良版迷暈香竹筒交付給藥店老闆。我交了就想走，但藥店老闆拉住了我，將我拉進一間漆黑的房間，關門的時候，他還神色可疑地望了望外面，這使我感到很不安。然後他一聲不發將我拉到座上，倒好茶，拿出一張紙。

    我一看內容，發現是一份契約，我問他，您這是？

    「契約！」

    「為何要契約？」

    「我想獨家經營！」

    「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你以後做的貨只能放到我這裡賣，攢到的銀兩，你三我七。」

    「哦，原來如此。」

    「你答應了？」

    我眼睛一轉，說，五五分，我就答應。

    他瞪大了眼睛：「五五分！？這……這樣吧，你四我六。」

    「成交！」

    趕製改良版的迷暈香竹筒成了我最忙碌的事情，就連陪千羽離的時間都沒有，以至於她不停地埋怨我。我覺得這件事是好的，因為它讓我明白千羽離對我是在乎的，她需要我的陪伴。但我簽了那份契約，不得不按契約辦事，每天要趕製一百支交貨，還要不夠，訂單已經排到一個月後。

    我實在不明白大家買迷暈香做什麼，這種東西除了使人致暈，又沒有延年益壽的作用，但是一個月後，我終於發現它還有另一種的用途。一個月後，據千羽府的戶籍官反應，這一個月的千羽城的女子懷孕率高出了一倍，是百年來千羽城最高的懷孕率率，不過大多都是未婚先孕，就連孩子她媽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千羽騫聽了大吃一驚，以為這是敵國齊光派來的大量間諜做出的事，趁著藍桑食物短缺，加速人口生長，將藍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千羽騫立即下令嚴防邊境，加緊巡邏。

    只有我知道，那是我的改良發迷暈香造成的，想不到有時候簡單易用也會造成惡劣的後果。我想立即停產這種東西，因為現在的藍桑已經猶如地獄，人生出來也不好養大，但藥店老闆說不讓我洗手不干，說雙方已經簽了契約，我害怕他將事情鬧大，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幕後黑手是我，到時候我就會被暴露身份，王城的二王兄更會知道我的蹤跡，他肯定會千方百計派殺手來刺殺我，所以我不敢毀約。

    第二個月的時候，藥店老闆說他已經將改良版的迷暈香打進了其他城池，攻城略地，無堅不摧，一進入市場就脫銷，所到之處，女子紛紛懷孕，要我趕緊加班加點趕製。我現在很願意做這個東西，因為它帶給了我巨大的財富，這兩個月得來的銀兩，已經超過了我從王宮帶出來的銀票，以至於那天我打開箱子一看，嚇了一跳，發現全是白花花的銀兩。足夠我劃上數年，但我覺得人的追求應該是無止境的，數年的積蓄還不算多，我要擁有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兩，那才是多啊，我可以養千羽離一輩子，她愛怎麼花都行，拿著饅頭，想沾白糖就沾白糖，想沾蜂蜜就沾蜂蜜，我覺得自己是在為她的終身幸福在奮鬥，一想到此，我又加緊生產，一加緊生產，藍桑國的女子懷孕率又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