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頭依舊很暈。
理解歸理解。
可秦古依舊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研究這隻墨蜥,為何非要百分之百還原那一座,令他至今心底傷痕都不能完全消失的擬真偏僻小鎮內進行。
「包子,賣包子嘞!」
「新鮮出爐皮薄餡多的大包子喲。」
「一枚銅幣兩個便宜賣,千萬別猶豫,一猶豫這一籠包子就會被搶光。」
就在秦古陷入不可自拔煩躁情緒漩渦中時。
一道粗獷男聲帶著些許市儈地打破了其思維。
一聽到這一叫賣聲。
秦古眼珠圓瞪。
表情剎那變得更加古怪。
差點一口血從嘴裡噴出。
呃。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這叫賣聲分明是在另一個少年秦古記憶深處,最為深惡痛覺的一個聲音,絕對沒有之一。
因為不管是大清早,還是後半夜,這位叔總是敬業的每隔半小時,就會賣力叫上一陣子,除非蒸出的包子全部賣光,否則絕不停歇。
這一點對於就住在包子鋪對面房屋裡的另一個少年秦古,簡直是一種非人折磨。
清晨睡不好不說。
深更半夜也不消停。
暫且不提其包子到底是不是如他吆喝的那麼好吃。
可連續二三年,天天都身處包子味的包圍中……
嘔。
即便現在的秦古想起,第一反應還是立刻乾嘔了一聲。
某些時候,身體本能作出的反應不是僅靠意志,就能完全鎮壓的。
而這一道熟悉的賣包子聲,只是拉開了一個序幕而已。
不到十秒。
秦古只感覺所站區域,已然被各式各樣的不同聲音所包圍。
不像是身處於一個夢境中。
反倒更像是站於一個熱鬧集市內。
這些聲音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但秦古無法否認。
種種聲音組成的音效,極像是另一個少年秦古留給他的某一記憶碎片中,所傳遞出的聲響。
眼睛用力一閉。
三秒後。
睜開。
側身,探頭,咬牙向所在樓頂的下方看去。
儘管樓頂離地面挺高。
可以他現有眼力,完全可以輕鬆看見,每一個於下方街道上行走者的皮膚毛孔。
是了。
不僅是聲音出現。
一個個如活著般的人,在下方街道上悠閒行走。
不。
不是如活著般。
準確來說,他們應該是曾經確實活著,只不過現在已經死去一年多而已。
其中有少數幾個人。
化成灰,秦古也認識。
不只是另一個少年秦古認識,而是現在的他也確確實實認識,只不過認識的地點,是在危險夢界中而已。
眼神快速變得冰冷而淡漠。
保持這一姿勢足足三分鐘一動不動。
呼!
三分鐘後,似乎再不呼吸就要憋死之際,秦古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頭也不回。
玩味的微笑輕語。
「傷害這種東西,還真是無上限。」
「原本我以為,再見這一座小鎮已然是最大傷害了,沒想到某一天,我還能在某一個夢境中,再次身處這一座小鎮裡,以及看見原本在這鎮子裡曾經生活過的人。」
突然出現的笑意。
甚至是笑意中溫和無比的聲音。
令一路上對他一直各種打壓的第二人格冰山葉荷,卻像突然感受到,比自身散發的冰冷更加嚴重的寒潮來襲般,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冰冷眼眸有一分驚疑不定地看向他。
同一時刻,龍恩清緩緩睜開眼帘。
就在她睜眼之際,整個小鎮在夢境裡的創造已百分之百成型。
其表現很平靜。
第一時間平靜看向已隱身秦古的所站位置。
旋即又平靜地認真解釋。
「我告訴過你,為了研究這隻墨蜥到底是緣何會對這一小鎮內所有人發動攻擊,是以,將其內死亡者重現於其夢境中,不僅是必不可少一環,我也曾親手試驗過不止一次。」
「但一直以來,這種試驗研究顯然都少了一個人。」
「今天重新開始對我來說屬於最後一次的試驗研究,如果依舊找不出讓它發動攻擊的真正源頭,我準備完全結束針對它的研究行動。」
「所以在這一次研究中,我希望儘可能做到百密而無一疏,自然就不得不,將可能引發這隻墨蜥傷人的因素全部匯集到這一個夢境中。」
「如果因此對你造成了傷害,那麼在這裡,我道歉。」
秦古嘴角一勾。
繼續微笑。
什麼也沒說,只是悄然別開視線。
清晰以行動和沉默傳達出,不怎麼接受這一道歉的拒絕意味。
「我們都知道你在這一危險夢界中曾受過什麼樣的傷害,所以一直都在容忍你一路上種種奇怪行為,明證是,不管你說了什麼,到現在我也沒動過一次刀,是不是?」
「但夠了!」
「作到現在,你已經作到我可容忍的最底線。」
「恩清已正式向你道歉,你還是擺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傷害,能傷害到你如此矯情?」
牙齒磨得『咯咯』響。
殺氣再也不假掩飾。
第二人格葉荷挺身而出,帶著淡淡殺氣,極度不滿地開口喝斥。
兩手一攤。
秦古懶懶卻充滿詭異的聲音立馬響起。
「我矯情?」
「不,不,不,不是我矯情,而是你們不知情!」
「作為天才,你們肯定從小就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天賦與實力,到了現在,實力更是積累到一個普通人難以望其項背的程度。」
「當然這種身份,也肯定導致你們會比普通人有更大機率,直面各種危險。」
「但即便是這樣,你們還是本能地忘記了一點。」
說到這裡,秦古頓了頓。
龍恩清與第二人格葉荷交流了一個眼神。
眼神均以迷茫與不解為主。
嘴角一撇。
秦古也不寄希望於她們自個發現他所說之話背後的涵義了。
畢竟什麼樣的人站於什麼樣的高度。
看到的世界肯定完全不同。
幽幽直白低嘆。
「那就是普通人直面同一級別危險時,與你們比起來,會是什麼樣的不同光景,與完全無法劃等號的遭遇和感受。」
「是,你們也會遇上致命危機,但與普通人絕對不同的是,不管遇上什麼致命危機,你們一樣是堅定的,驕傲的,與眾一同的,哪怕再大危機,對你們來說,你們也都是保護者,只會用手中的武器去努力自行解決這一危機,就算會死,也要轟轟烈烈的站著死。」
「那麼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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