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鋒在私自離開隱村五天後,就回來了。
其返回後所面對的一切,甚至比白露預想中的最糟糕狀態還要糟。
他不是走著回來的。
而是被一群白家武者在意外中,於隱村邊緣區域發現,將其抬回來的。
被抬回時。
白鋒不僅四肢骨頭嚴重碎裂,整個人也已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甚至與其他昏迷者不同的是,其身上很多部位,尤其是臉龐,都在昏迷之前遭受過重創。
整個人狀態可謂相當悽慘。
似乎只剩下一口氣般。
儘管白鋒違背了隱村規矩,可他畢竟仍舊是白家直系子弟,而且在他前面十幾年的人生中,除去最後所做的這一件事外,就沒做過任何一件,令白家上下不快的事情。
是以。
白家長輩自然不願讓白鋒承受,與那時已陸續出現昏迷者一樣的待遇。
將他留在了白家祖宅。
用各種方式,請了不少隱村裡的著名醫師為他專門進行診治。
可是即便如此。
白鋒依舊未能在特殊待遇中逐漸好起來。
別說恢復原本狀態,甚至連偶爾的清醒都沒能奇蹟般出現。
只是躺在床上,一天一天,如同其他昏迷者一樣,逐漸變得虛弱,最終從虛弱走向死亡。
不過白鋒返回後。
有一個秘密,只有白露一人知道。
那就是白鋒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就那麼莫名其妙糊裡糊塗的昏迷了。
事實上。
白鋒在昏迷之前,用只有他與白露兩人知道,小時候遊戲時為了背著長輩傳遞小秘密的特殊渠道,留下了重要線索。
一張寫著重要信息,卻藏於內衣後衣擺邊角里的紙條。
那張沾著些許血跡的紙條上。
只是潦草地寫了一個『賈』字。
可見寫下這一重要信息前,白鋒肯定已經發現危險在向他靠近,逃無可逃時,於最後時刻留給白露的重要信息。
這也是白露為何一直對賈家充滿深深敵意的最主要原因。
也就在與秦古等人一樣的年青見習獵手,數量越來越多成規模潛入隱村之際。
白鋒永遠的離開了白露。
那時,白露雖說很清楚這些潛入者的潛入,多半都是緣於白鋒。
但清楚歸清楚。
她卻並未因這些人與白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出手,哪怕只是暗中相助也沒有。
理由很簡單。
因為那時的白家,已經陷入巨大麻煩中。
自顧尚且不遐。
即便因為白鋒的死再悲傷,可白露也不想因此導致本就風雨飄搖的白家,因她暗中聯絡了外界混入的見習獵手,而步入加速崩潰的軌跡。
人在危險時候總會有一種幻想。
那就是。
撐上一陣。
再多撐一陣。
就一定能從困境中走出。
為了維持幻想晚點破滅,甚至不敢在整個過程中作出任何一分較大改變。
而之後。
白露之所以願意主動將橄欖枝遞給張西與唐濤,則是因為當時,白家貌似已走到了窮途末路。
明眼人一看就會知道,白家之所以還存在,只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是否還能繼續存在下去,不是看自個夠不夠努力,而要看別人願不願意高抬貴手。
就在那一段時間中。
白家中上層武者持續不斷以各種形式離開。
而且給出的理由各種奇葩。
有的武者明明在前一天,還信誓旦旦表露出,一副與賈周兩家不共戴天,誓要與他們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的模樣。
結果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晨卻已一聲不吭離白家而去。
人品好一點的。
會留下一個離開理由。
比如他認為參與隱村防衛隊,前途會更好,可以幫助更多隱村人。
比如他認為白傢伙食太難吃,已經吃了那麼長時間,簡直已到極限,倘若再吃哪怕一頓同樣的飯菜,他就想去死。
又比如他認為呆在一個地方太久,已嚴重損害了他兒時的夢想,世界那麼大,他想去看看。
而這些離開的人往往只有兩個固定去處。
要麼是投靠周家,要麼就是投靠了賈家。
同樣情況在馮家也不停地上演著。
整個白家在張西與唐濤混入時,骨幹力量武者已幾乎被掏空。
這也是張西與唐濤雖然是外來者,卻也通過白家外圍的重重考核,一路還算順暢混入白家核心圈的深層次理由。
儘管按照表面情形看來。
周家與賈家都有背後黑手的潛質。
可在整個白家所有殘留的人員中,白露卻異常堅持的認為,周家只是一個幌子,賈家才是導致隱村現狀的真正幕後主使。
對此她依舊有充分理由。
比如。
賈家實力在隱村異變出現前,原本在隱村四大勢力中屬於墊底存在,可就在異變出現後,就那麼莫名其妙如坐了火箭般向上瘋竄。
比如。
明明已經修煉了幾十年箭術與刀道的武者,莫名轉投賈家後,居然乾脆放棄了那麼多年下來,已經煉得如火純青的兩項武道,卻如失心瘋般去修煉什麼腿法,簡直不可理喻。
比如。
周家明面看上去與賈家各占一半隱村,可卻一改以往很多年裡,習慣打壓賈家的行為模式,在很多方面的重要決策都與賈家保持高度一致,這不合理。
又比如。
白鋒昏迷前為何哪一個字都沒寫,卻偏偏只寫了一個賈字。
一切種種。
都在表明賈家很古怪,古怪度已突破天際……
「找到了!」
就在白露於自證過程中,越說越嗨,儼然從一名大小姐化身為超級女鬥士,握緊雙拳,拳頭揮舞,語氣慷慨激昂到極點述說的關頭。
秦古眼睛微微一亮。
陡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興奮低吼。
……
一時間,黑暗包廂里的三人同時因此意外而石化。
唐濤很是無奈地看向秦古。
哪怕身處黑暗環境中,其翻出過半的白眼仁,依舊很是顯眼。
即便已逐漸理解並接受了秦古的觀點。
好吧。
貌似對剛才秦古於別人講述中,突兀冒出的插話,他仍舊以行動表示自個心很累啊。
倘若非要插話。
也插上一句與白露目前講述內容更為相關的話語好嗎?
如此嚴肅場合。
卻說了一句怎麼聽,也與白露眼下正在講述內容完全沒啥關係的話語,這讓白露怎麼想?
只能同情於心底默默問上一聲,她目前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當然,哪怕這一句問話唐濤沒有問出口,僅看白露於黑暗中劇烈顫抖的身形,也能得出正確答案了。
是的。
白露眼下整個人已經被無形的黑暗陰影,從四面八方重重籠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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