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小鞋匠 第312章 七十六光年的距離（大結局）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霖霄心中一動，怎麼如此熟悉呢？傳說中的仙庭，這一望無際的荷塘，原來跟高級聚靈圖遇到的那片荷塘有異曲同工之妙。

    築造聚靈塔，完成血祭，貫通仙道，飛升入仙庭。但是，即便完成了這些，並不代表大乘的修真者就成功飛仙了。真要是如此簡單，那天底下飛來飛去的真仙就太多太多了。

    飛升入仙庭，這只是大半隻腳踏入仙界的基本條件。這個條件很重要，重要的沒有它，就沒有成為真仙的可能。換一個方面來說呢，這個條件也很不重要，因為即便有了它，絕大多數的飛升者依然無法成仙。

    這些東西，在世界修真歷史裡寫的很清楚，霖霄當然是知道的。

    要進入仙庭，面前這一望無際的荷塘必然是要過的了。這跟高級聚靈圖一樣，但凡身上有一絲污點或品行有問題的人，都會在這個環節被荷塘識別出來，從而遣返回凡間。這是重要的一步，大多數人都栽在了這個環節。

    霖霄收起金色的扶搖鴻羽，放鬆氣息，款步前行，從荷塘中間的石板路，一步一步，緩緩走進氣色氤氳的寬闊荷塘。

    面對這片一望無際的荷塘，霖霄現自己的心，是平靜的。這跟在高級聚靈圖的荷塘路徑還不一樣。在這裡，他的心更安靜，內心更安寧。身體，仿佛置身雲端。荷塘中的每一處小石板，在氣色氤氳中若隱若現。每進一步，內心中的躁動不安、塵世幻象、原生記憶，都會減退一分。

    按照世界修真歷史裡邊不多的記載，霖霄知道，這一脈荷塘，是考驗大乘飛升之人關鍵的關鍵。大多數來到這裡的人，都會因為無法走完荷塘，而失去飛升真仙的能力。

    荷花池塘，就是一柄梳子，將凡塵俗世的焦躁和錯亂，都一併梳去。只留下美好的回憶和精神財富。

    不過，生前為非作歹，或是雜念太多的人，都會在荷塘里折戟沉沙。這些人要麼沒有耐心走完這一望無際的荷塘，要麼就是無法面對生前種種暴戾和血型的場面。總之，這一脈荷塘，終會滌盪纖塵、掃除心魔，不服者，終會被逐。

    霖霄的腳步，很堅定。他的一生，走到如今，頂多也就快十八年的歲月，可以說，淨如白紙。為非作歹的過往，他沒有。難以割捨的孽緣，他沒有。暴戾血型的人生債，他沒有。痛苦冰封的恐懼，他也沒有。

    此時此刻，沒有人比他的信念更加堅定，沒有人比他的目標更為明確。每一步，都是塵世的歷練，每一步，都是仙魔的考驗。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仙魔的基因，這是一個基本面，沒有人可以逃避。

    左一步，恩仇情斷

    右一步，暴戾如鸞。

    前塵往事，就像幻燈片一樣，十八年的生活閱歷，歷歷在目。每一處標誌性的場景，每一個最親最近的人，都帶給霖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一步步走來，他的臉上，跟太多的大乘飛升者不一樣，那是微笑，而不是痛苦，那是自然，而不是扭捏。

    霖霄，是帶著微笑走過了那片荷塘的。

    將近兩個小時的荷塘漫步，滌盪了霖霄的整個人生。兩個小時的心靈沉靜，對於霖霄來說，絲毫沒有難度。

    仙庭的荷塘，可長可短，不過對霖霄來說，還真是算短的。

    仙庭的荷塘，算是一個入門試，只有經過了荷塘的考驗，大乘飛升者，才有進入靈聖殿的資格。

    走過荷塘，眼前的白色氤氳之氣中，有一處高大寬闊的石門。

    「這！就是真正的仙界之門嗎？」歷經磨難，當自己真正站在這一處觸手可及的仙界之門的時候，霖霄沒想到，自己的心中，竟有那麼多的眷戀。

    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霖三兒、梨花沫之子，九命天郎歸位！」聲如洪鐘，霖霄一個衝刺，越過仙界之門，進入了那氤氳無邊的白霧之中。

    伴隨著這一聲長嘯，霖霄眼前的世界忽然斗轉變化。在這須臾之間的片刻，霖霄越過了靈傑殿，來到了仙界的萬仙之宗靈聖殿。

    大殿之外，有很多似曾相識的人，楊雄、武松、花木蘭、紀曉嵐等眾靈聖都在。在這裡，還有很多霖霄叫不出名字的名人，比如呂洞賓、南山老者、重耳等等。一行眾人，對九命天郎的回歸，表示了隆重的歡迎。

    眾靈聖衣著光鮮、步態輕盈，果然是仙氣逼人。很快，眾靈聖自然的分開兩道，靈聖殿的正中，走來一位白白須的老者。

    霖霄一瞧，不禁心中大驚！這老頭兒，不是兩年前，在馨兒家的院子中被自己滅了的喬一真人嗎？原來這個隱藏的高手，是靈聖殿的大師爺？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可問題是，堂堂仙庭靈聖殿的大師爺，幹嘛當初下到凡間搞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歡迎九命天郎歸位，這靈聖殿，已盼望閣下多時啊。」大師爺笑盈盈的，在眾位靈聖的關注下，款款而來。

    大師爺的手中，端著一台方尊，那尊里是仙酒，一喝，霖霄的身體隨即就會產生徹底的變化，肉眼凡身，才會真正徹底的變成仙氣和仙體。

    在眾靈聖的盛情歡迎下，霖霄謝過大師爺，將方尊接過的一剎那，眼神中凌厲的光芒，掃視了一眼大師爺。

    「大師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條簡訊，是你給我的吧？」霖霄沒有滿飲此杯，而是方尊在手，語氣怪異的似乎在訓斥著大師爺一般。

    「什麼簡訊？」大師爺白眉毛一挑，懵懂不知的問道。

    「別裝了！上官荷的車禍，是你乾的吧？你是靈聖殿的大師爺，在凡間做點買賣我不怪你。但你這樣草菅人命，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啊，我的大師爺！」

    話音落地，霖霄「啪」的一聲，將盛滿仙酒的方尊丟到了地上。一雙通紅的眼睛，直刺大師爺遮遮掩掩的老眼。

    「嘭！」

    霖霄憤慨的氣息已經到了無法遮擋的地步，金色的扶搖鴻羽，鑲嵌著寶藍色的藍邊，赫然出現在眾位靈聖的面前。金色的耀眼光芒，沒有了半點氣定神閒，取而代之的，卻是殺氣騰騰的憤懣。

    「天龍八部，阻止他！不許他進入靈聖殿！」大師爺心跳加。雖然霖霄還沒有真正踏入仙界，但他畢竟是大乘飛升之人，想要跟他對打，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打架倒是其次，關鍵是不能讓霖霄這麼沒有規矩的進入靈聖殿，成為仙庭的一份子。

    「不用啦！壓根兒，我就沒想過要去你的靈聖殿，仙之大道在我眼裡，就是一坨屎，大師爺，這麼說，你可明白？」霖霄說完，哈哈大笑。

    霖霄的一番話，惹得眾靈聖交頭接耳，卻讓大師爺滿臉通紅下不來台。

    「你再胡言亂語，即便你前世是九命天郎，老夫……老夫也可以剝奪你成為仙者的……」

    「我說了，我不在乎！現在，就請大師爺告訴我，我的母親被你們所謂的仙之大道，封藏何處！」霖霄一股強勁的藍色氣浪震出，毫無徵兆的就將大師爺叫來的天龍八部給轟到了七八米開外的位置。這功力，讓眾位靈聖看著都為之乍舌。

    「你為了一個妖女，居然要放棄自己進入靈聖殿成為仙者的可能？九命天郎，你可不要執迷不悟！」大師爺眼中透射出一股怒光，眼看著，就要下令眾靈聖，將霖霄一舉拿下。

    「ang！」

    「什麼東西！居然光芒如此耀收去……」

    「九命天郎，你跟大師爺鬧矛盾，可不要傷及無辜！」

    「兄弟，你這是要鬧哪樣，氣丹是可以拿來玩兒的哇？」

    ……

    「你，你，你！！！」大師爺氣得都快吐血了。

    「這是我耗盡兩百年修為化作的強大氣丹，前世修為，再加上今世的修為，炸毀仙界確實有些過了。不過你這小小的靈聖殿嘛，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說著，霖霄眼神曖昧的看了看自己掌心之上，懸浮其上的一顆通體亮黑色的圓球，圓球的周圍，是一層暗紅色的氣暈。這足有西瓜般大小的東西，就是霖霄的氣丹，這氣丹，是已經修煉到了至高境界的完美氣丹。

    「你！」大師爺長嘆一聲，心道九命天郎這小子跟他父親一樣，腦子就是一根筋。前一世，霖三兒為了保住梨花沫威脅靈聖殿。沒想到兩百年後的今天，霖三兒的兒子，再次為了梨花沫其人，要炸了靈聖殿。這父子，可真是天生一對啊。

    對峙，毫無意義。像霖霄這種過了大乘階段，又過了荷塘和仙門的人，誰也不會說一招半式就可以滅了他。當然，他要毀滅這裡，也不是那麼容易。總之，霖霄在靈聖殿外的地位，跟大師爺和這些靈聖們，是平等的。

    良久，沉默的喧囂過去。

    「七十六光年之外！你要捨得這一身的修為，就……去吧。」大師爺無奈的摸了摸鬍鬚，遙指天際一線，梨花沫被封存的星球位置，告知給了霖霄。

    「多謝大師爺，你我如果有緣再見，我會敬重你的。」說完，霖霄用自己鋒利如天刀的手掌，將自己的氣丹割裂開來，成了兩半。

    這瘋狂的舉動，讓大師爺和眾多靈聖們瞠目結舌。霖霄這做法，不是自己毀了自己嗎？這是自殺的行為啊。

    「呵呵，仙者，又有何趣味？你們一個一個的可以捫心自問，在這冰涼的地方，活的開心嗎？活的快樂嗎？別急著回答我。連自恃靈聖殿第一靈聖的大師爺都不免到凡間鬼混取樂，你們的生存狀態，我又何嘗不知？」

    「這氣丹，是我仙體的源泉。這一半，是留給我的母親，留給這來回的一百五十二光年。這另一半，是留給我那些冥燈幻象的同伴們。我捨棄這一身的仙體之力，完全是因為我的自願。我不願意孤獨，我也受不了寂寞！呵呵，只是可笑的是，爾等人們，可能不懂！」

    說完，霖霄寬大如峰的金色扶搖鴻羽瞬間延展開來。兩半氣丹，一半進入了自己的體內，一半順著那聚靈塔的方向，緩緩下墜。

    「等著我，我會很快回來的！」

    話音剛落，霖霄「嗖」的一聲奔向天空，以恐怖到連大師爺都得戴上望遠鏡才能捕捉到一絲氣息的度，直奔七十六光年之外的希望之地。仙庭之上，一個帥氣的長及肩的少年，消失在空中。仙庭之上，包括大師爺在內的眾位靈聖，似乎瞬間都變成了愛思考的哲學家……

    ……

    一道紅色光暈包裹著的黝黑色氣流從天而降，嚇得眾人大為驚駭。黑色的神聖氣流，分作十來股，分別刺入了遠在南極苦行的霖三兒體內，刺入了還在學校上課的雷小虎和杜馨兒體內，刺入了在實驗室做實驗的楊晶晶體內，刺入了還在和人談生意的老薑體內……

    冥燈幻象的陰影，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從此，虛幻的生命，就有了厚重感。

    在南極洲某個冰面上，一個略微佝僂的身體，停下腳步，抬起了頭。在這個地心引力最為弱小的極地，他看到那天際之中，有一道快比閃電的熟悉身影一閃而過。溫潤的淚水，在男人皴裂的面頰上流過，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呈現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踏實感。

    抬望眼，霖三兒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眼神重現光芒，骯髒的皮毛褪下，在冰寒刺骨的極地冰層上，這個男人，露出了他憨厚的微笑，還有他渾身堅硬而鋒利的泛著深綠色光芒的龍鱗神甲，還有，他珠光寶氣，閃灼著七彩神韻的全套晶鑽膜骨之光！

    九命天郎？！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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