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的號角,讓蒙軍的埋伏提前暴露。
黑夜中,數萬蒙軍無法分辨,他們不知道是哪一部人馬率先暴露。
看見忠義軍往回撤,各部人馬只能紛紛衝出來,意圖包圍出城的人馬。
李春柱領著士卒撤退,張柔領著步軍追出營寨,而就在這時,城門兩側殺聲驟起,兩股蒙軍手持火炬,一左一右突然殺出。
一時間,李春柱前後都被蒙軍堵住,兩千多精銳沒了退路。
「指揮使!」幾名軍官同時將目光投向李春柱,等待他的命令。
李春柱當即大喝,「李保平!」
李春柱帶著家族和鄉黨投靠趙泰,加入忠義軍時,手下就有三千多人。
這些人中的骨幹,都是他的親族和鄉黨。
李保平就是他的侄兒,不過年紀與他差不多,他當即抱拳,「卑職在!」
「你率三百刀牌手,給我擋住追兵!」李春柱大聲喝令。
「喏!」李保平嚎了一聲,拔出腰間佩刀,大聲吼道:「甲隊刀牌手,跟我上!」
「是!」數百身穿步人甲,手持橫刀的士卒,停下腳步,紛紛掉頭,追隨著李保平,迎向漫野追來的蒙軍,亮出雪亮的戰刀。
「其餘弟兄,重步在前,弓箭在後,給我往回沖!」李春柱拔出戰刀,大吼一聲,便領著將士們往回打。
張柔領著屬下追出營寨,他們步兵再前,弓箭手在後,一邊跑一邊追著忠義軍放箭。
李保平領著三百屬下,迅速列陣成牆,而漫野的蒙軍,已經近在眼前。
「給老子上!」張柔看見有忠義軍阻擊,當即揮刀吆喝,「立功的時候到了。」
一隊蒙軍操著戰刀,勐衝上來,忠義軍中數名士卒,卻引燃了震天雷,然後朝著敵群投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白光暴起,沖在前面的蒙軍,瞬間就被掀翻。
張柔大吃一驚,爆炸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憶。
上回他差點被炸成腦震盪,於是不敢向前,不過他卻揮刀吆喝,「不要怕!衝上去,絞到一起,別讓賊兵投雷。」
爆炸駭了蒙軍一跳,不過這種手投的震天雷,個頭小,威力自然也小,並未給蒙軍造成太大殺傷。
許多蒙軍被炸翻,卻又很快站了起來。
「殺啊!」張柔揮刀怒吼。
蒙軍正定精神,怒吼著向前,很快就撞上了李保平的防線。
兩軍戰刀噼砍,激烈搏殺,不時有蒙軍沒砍刀,也有忠義軍被刀刺穿腹部,慘叫倒地。
李春柱帶著屬下一邊打,一邊後退,剛退過壕溝和矮牆,便被埋伏在城外的蒙軍左右夾擊。
一時間,這兩千人馬,被隔在城外,無數蒙軍從四面八方殺來,形勢變得危機。
這時城內一聲號炮,北門再次打開,湯亮又領著今千兵馬殺出來,沖向設伏的蒙軍,接應李春柱進城,兩部人馬在城門前展開激戰。
一時間,邳州北城外殺聲震天,而於此同時,其餘各門也有兵馬衝出,不過都是羊攻,出城的士卒不會立刻城內砲群打擊範圍。
埋伏在城外的蒙軍,見有人馬衝出來,紛紛前來阻擊,忠義軍在城內的拋石機,趁機向城外盲投震天雷,「轟隆隆」的爆炸聲,連成一片,聲勢駭人。
忽必烈在營地中,看著爆起的白光,聽著整天的喊殺聲,不禁大笑,「趙賊突圍,中本王之計矣!傳令下去斬殺賊兵者賞錢十貫,有活捉趙泰者,官升三級,賞千金!」
重賞之下,蒙軍來了精神,抄起兵器,便沖向出城的忠義軍。
面對氣勢如虹的蒙軍,忠義軍卻並不慌亂,士卒們在城門處結陣而戰,城上的守軍,則居高臨下,向城外放著火箭,射殺靠近的蒙軍。
城內的砲群,拋竿一甩,便將砲石拋射出去,戰鬥顯得格外激烈。
趙泰在其他三門外只是羊動,士卒沒有離開城牆太遠,戰鬥最激烈之處,還是發生在北門外。
城池下方,數千兵馬,已經殺成一團。
張柔領兵追殺李春柱,李春柱被埋伏城門兩側的蒙軍斷了歸路,遭受蒙軍四面圍攻,而堵在城門外的蒙軍,又被出城接應的湯亮與往回突的李春柱夾擊,戰場陷入混戰。
黑夜中,軍隊傳遞信息不變,身處戰場的士卒和將領,也都難以了解戰場的情況。
蒙軍覺得他們伏擊忠義軍成功,各個士氣如虹,奇怪的是忠義軍也不驚慌,遭了埋伏,還與蒙軍打得旗鼓相當。
這時在城門處,李春柱身先士兵之前,他一手握刀,一手提圓盾,帶領屬下蒙沖堵門的蒙軍。
城前狹窄的區域內,擠滿了蒙軍士卒,李春柱提著盾牌,一躍而起,直接飛身砸向了蒙軍,將幾名蒙軍撞倒,然後戰刀橫掃周圍敵軍。
兩軍擠在城下擊殺,士卒們幾乎臉貼臉擠在一起,一刀下去,便是血肉飛濺。
此時,趙泰站在城頭上,準備了不少弩床,可下面視野不好,卻也不敢亂射。
趙泰看見城外激烈廝殺,忽然看見遠處有大隊士卒,打著火炬,繞城而來,知道是另外幾門的蒙軍過來增援。
其它幾門都是羊動,黑夜中蒙軍反應遲鈍,不過還是會發現。
趙泰注視著一條條火龍往北城來,當即喝令,「放火箭,投火球!」
一時間,城頭弓箭手,齊齊點燃火箭,向城下拋射。
城牆後的砲群,也將一枚枚火球,甩飛出去,砸向城外敵群。
射程遠的拋石機,將火球砸向追擊過來的張柔,城頭的弓弩,則射向了湯亮和李春柱之間,堵住李春柱歸路的蒙軍。
當然,黑燈瞎火,兩軍又絞殺在一起,忠義軍的箭失和火球,也誤傷了不少忠義軍將士。
這時兩軍在城下激戰,蒙軍援兵源源不斷的趕來,而忠義軍靠近城牆,有城上弓箭手,城內砲群支援,蒙軍一時間也難以將忠義軍消滅。
激烈的搏殺還在繼續,北城外,屍積如山,戰鬥一直持續到東方露出魚白,隨著城頭弩床開始精準射殺,一根大箭就串幾名蒙軍,處於劣勢的忠義軍,便開始逐漸將局勢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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