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先生 第17章：送魂

    老李頭兒又喝了一口白酒。

    這白酒雖然便宜，但是酒勁兒可不小，我喝了一口現在胸口都熱得慌，這老頭兒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酒鬼。

    在這種地方上班，晚上喝點兒酒其實也正常，比如我在北二店也是喜歡聽相聲打發時間一個道理，我沒有操之過急的詢問什麼，而是陪著觀察著。

    老李頭兒喝了兩口酒，吃了口菜之後才不緊不慢的嘀咕道：「我沒有你們這樣的本事，就是知道的事兒可能比你多，算是沒有能耐的老油子。」

    老油子指的就是做事兒圓滑，知道的規矩很多，所以一般不會出現什麼錯誤，不是貶義詞，等同於誇讚這個人比較穩妥。

    也不算是自賣自誇，不然婁暖也不會把我帶到這兒，殯儀館會發生很多事兒，估計自己能解決的都是靠這個老李頭兒。

    可惜二叔沒有提過他，所以我現在對他根本不了解。

    「這女娃子死不瞑目，我也給看了，不行。」

    開始說女孩兒陳梅了！我立刻問道：「老李爺子，您給看過了？那您看出什麼門道兒了嗎？您說的對我學全了二叔的本事，但是經驗方面欠缺的厲害，摸不准裡面的門道兒。」

    「那你現在看出什麼門道兒了？」老李頭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我一句。

    我也沒有隱瞞什麼開誠布公道：「女孩兒的三魂留了一魂，在行當里的說頭還是主魂兒，也就是陽火留了一個沒滅，這主魂兒不滅人可死不透，詐屍也不是沒有可能，我看到過女孩兒摔得面目全非了，人死不走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兒，估計是死的不對？」

    老李頭兒皺著眉頭又喝了一口酒，扎巴了下嘴嘀咕道：「沒錯，就是死的不對，這人死的不對走的就難，你的想辦法給她送走才行，我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是她的頭七了吧，這頭七要是不能平安過去，事兒就大了。」

    老李頭兒說的時候表現的很平靜，但是眼神變了，變得更加犀利，甚至讓人有點兒捉摸不透。

    「李老爺子，您有什麼想法嗎？」

    「我？」老李頭兒想了一會兒卻搖了搖頭道：「我能有啥想法，這事兒我沒本事干，這世道真正有本事的奇人越來越少了，可惜了你二叔了，那可是一個真正的奇人啊，這奇人最後都喜歡辦奇事兒，哎！」

    辦奇事兒？所以二叔辦了一件非常離奇危險的事情，才會導致自己最後送了命？能讓二叔送命的事兒？我想想都會後背發涼。

    但李老爺子說的沒錯，二叔是一個真正有本事手段的奇人，但也好勝心很強，年紀越大好勝心越強，出事兒之前我見過二叔幾次，每一次他都是會莫名其妙的愣神，好像在想著什麼東西，還在自己盤算著。

    那時候我沒有太當回事兒，現在想想估計就是在盤算那件事情！

    「送魂兒你學會了吧？」這時候老李頭兒突然看著我問道，那個表情也很奇怪，稍稍有了些發狠。

    我愣了一下，然後才本能的說道：「會。」

    老李頭兒聽了之後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道：「那就送吧，今天晚上就送，你二叔弄這個最拿手！」

    送魂兒？那就是強行驅趕那個東西，手段有點兒狠，但有的時候是必要的無法避免。

    和鬼魂講道理，十次能成功一次都是萬幸，所以沒必要冒這個風險，還是那句話，人死了就要去該去的地方，其他的都是後話了！

    只是老李頭兒突然這麼一說，反倒讓我感覺有點兒奇怪。

    我都沒有這麼著急，他為什麼這麼著急？難道他知道什麼秘密？不過他的態度其實也沒錯，如果頭七沒有解決，明天晚上子時弄不好真的會翻天覆地，到時候收拾起來可就難了！

    不管怎麼樣不能讓活人在出事兒，這是北二店的規矩。

    我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子時了。

    子時在我們這個行當有說法，也就是陰氣最旺盛的時候，陽氣最衰弱的時候，這個時候才最合適辦詭事兒，可以事半功倍，當然也最危險。

    「需要我做啥？」老李頭兒看著我問道。

    感覺他是真的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做什麼？我想了一會兒說道：「封鎖這條走廊。」

    不能讓這個東西出去，困死這條走廊最穩妥，我正準備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老李頭兒卻直接起身嘀咕道：「我現在去辦。」

    然後拿起角落一個布袋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居然不需要我的東西？看來老李頭兒果然有點兒本事，當然不算太大，但是封鎖走廊不讓那個東西逃出去還是辦得到。

    老李頭兒打開門走了出去而我則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婁暖？她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了？沒有真的離開！

    老李頭兒徑直走了，婁暖則看向我說道：「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了，只有我們三個人。」

    這是在給我提醒呢，原來她也是知道今天晚上要辦事兒了？

    敢情兩個人合夥算計我呢？不過也不要緊，有幫手總比自己單槍匹馬輕鬆得多，況且這兩個人可不是一般人。

    我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然後靠在牆上笑道：「早就算計好了？等著我鑽呢？」

    「是你收了人家的錢就要辦事兒，我們最多算是幫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也是因為你二叔之前做的好事兒多，我們才願意幫襯你知道嗎。」

    婁暖冷冷的語氣卻多少帶了點兒異樣的溫情。

    二叔？看來二叔生前和她們的關係非常好，現在也算是一種福報吧，只不過報在了我的身上？

    我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在思索。

    如果兩個人是聯合算計我怎麼辦？這種可能不是不存在，之前的事兒明擺著我就是被李麗和老太太算計了，當然結果是好的。

    如果她們算計我？似乎也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壞處和影響，女孩兒的死就算有蹊蹺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是警方的事兒！我的責任就是解決死去人才對，其他無關緊要。

    儘管北二店的規矩不能辦喪良心的事兒，但是女孩兒的父親也親自出面了！就不算喪良心了！

    而且人死就要被送走，不然後面的後事兒都沒辦法辦，怎麼說都不是太好，屍體總不能一直留在殯儀館吧？這對死者也是大不敬啊！

    想來想去，我都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冷笑著點了點頭道：「最好是這樣！」

    婁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朝著停屍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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