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寵物店 第816章 地獄來客

    白話把寵物重新設定了主人，才交到了男子的手裡。

    「今天謝謝你，白老闆。」男人抱著白色的波斯貓，皮毛潔白，不宜放地上走，免得弄髒不好看，所以抱著。

    但屍體男子走到門口，馬上折回白話的身邊，玻璃門又重新關上了。

    白話扭頭望著男子，男子臉上是驚恐，白話大概猜測到了，馬上走向大門，門外站著一位道士，就是那位來捉屍體的道士。

    白話愣了，果真沒有猜錯，道士真的是來捉屍體男子的。

    「你先留下來，等道士走了再出去吧！」白話願意繼續做好人，先留下屍體。

    外面的道士是個人，如果也是同老道士之流，是個鬼上身的東西，白話大概不會慣著他，直接人道毀滅了。

    道士不進來，屍體不出去，這種狀況可能會維持很久，而且一具屍體杵在寵物店裡終究不是辦法，白話必須得想辦法打發走，可現在恐怕不妥，還得讓屍體在寵物店裡避上一避。

    「要不，你先上樓，在二樓呆著，安全之後，再離開。」白話對屍體男子說。

    屍體男子是相信白話的，於是回頭向樓上走，樓上的情況白話沒有向屍體男子說明，不知道當男子進了馴化室之後，看到馴化室里一堆東西，會不會受驚。

    白話也相信男子，畢竟它是具屍體，即使受驚，也是有限度的，不會像人見到鬼一樣尖叫，驚動四鄰。

    寵物店對於屍體男子而言是絕對陌生的，所以它一步步向二樓走去，對一切都非常的好奇，在樓梯的牆壁上，它看到了一隻小壁虎趴在牆壁上，此刻猶如它一樣，打量著它。

    屍體男子望了一會兒壁虎，懷裡的貓似乎對壁虎不大友好，衝著壁虎伸出了爪子，但沒有抓到，被男子抱住了，夠不著。

    「別激動！」男子撫摸著波斯貓白色的皮毛，接著一步步抬階而上。

    二樓，靠近樓梯的這邊，比較暗，只有一道微弱的光線通過馴化室的門口，從外面的街道透進來。

    屍體男子走到了馴化室的門口，突然站定了，屍體是與人不同的，儘管長著的身體器官依然是人的，但其本質已經發生了改變，對特殊的事物比較敏感，比如對同類，比如對小鬼以及陰靈。

    「喵嗚……」

    屍體男子的波斯貓叫喚了一聲，望著馴化室的門，這貓不僅是陪伴作用，在遇到潛在的危險時，它如人一樣會發出警告，警告自已的主人小心。

    屍體男子望著馴化室的門，這裡不是自已的家，是白夜寵物店，而且這會自已是顧客以及避難者的身份出現的，似乎打開有失禮貌。

    白話是真心留下自已，避過災難的，但現在隔著一道門，裡面的東西似乎對自已存在威脅，這是對矛盾的存在。

    屍體男子盯著門，抬起了手，現在它自已都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甚至開始懷疑白話幫自已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另有目的，幫自已只是把自已騙到了二樓來，然後通過這門裡的東西把自已制服。

    「喵嗚……」

    波斯貓的主人設定已經變更了，儘管它依然還認識白話，但只是一個熟人而已，真正的主人是抱著自已的男子，所以它必須無條件為男子服務，依然發出警告。

    「我不應該打探人家的秘密，萬一這門打開之後，什麼都沒有呢？」男子又猶豫了，開始懷疑起自已的判斷來。

    猶豫良久，屍體男子都沒有打開馴化室的門。

    馴化室里，依然是一片漆黑，在沒有人來的時候，這裡永遠都是黑暗的，因為裡面的東西根本不需要光明，它們也習慣於黑暗中生存。

    同理，馴化室里的東西也並非尋常之物，也感覺到了外面有一具屍體在接近，沒有下樓的東西，只知道在寵物店裡只有姜婭一具屍體，現在姜婭在馴化室裡面，而外面的屍體就是侵入者。

    「……」姜婭在黑暗中豎起了食指，放到了唇前，示意馴化室里的東西不要出聲，而姜婭自已卻步步逼近門。

    姜婭的手抬起，握住了門把，身後已經湊過來許多的東西，它們是來幫姜婭的，萬一外面的東西突然發難，足可以拉姜婭一把。

    旋轉門把，聲音在寂靜的馴化室里特別清晰。

    「啪……」

    馴化室的門突然打開，外面的黑貓尖叫了一聲，裡面的姜婭以及其他東西也叫了一聲，一陣短暫的混亂，馬上安靜了下來。

    「你是誰？」姜婭打量著門外站著，懷裡抱著一隻潔白波斯貓的男子，懷裡的是靈寵。

    「對不起，我是寵物店的顧客，我遇到了點麻煩，白老闆叫我到樓上來避一避。」男子先是驚愕地盯著馴化室里的東西，然後很快平靜下來。

    在這個人世間，只有活著的東西可以自由活動，屍體小鬼以及其他的東西，在人類世界裡穿梭，等同於過街的老鼠，必定人人喊打。

    屍體男子打量著裡面的東西，有屍體，有小鬼，有靈寵，或許這些都是在這裡避難的，像自已一樣遇到難處的。

    「哦，那進來吧！」姜婭對待同類，還是特別熱情的，何況是老闆的顧客。

    屍體男子抱著波斯貓進入馴化室，波斯貓依然在叫，不安地扭動身體，似乎要掙扎出屍體男子的懷抱。

    「安靜！」屍體男子撫摸著波斯貓潔白的皮毛，安撫著它急躁的心。

    片刻，終於又歸於平靜了，屍體男子適應了氣氛，波斯貓也在主人的安撫下平靜下來了。

    「你們也是寵物店的顧客，也是在這裡躲避的嗎？」屍體男子的理解是有限的，它以為這些和自已一樣。

    姜婭搖頭「不，我們是寵物店裡的一員。」

    姜婭儘管放鬆了警惕，而且態度也保持著良好，但沒有過人介紹自已以及馴化室里的其他成員，它沒有這個義務，而且屍體男子到底還是個陌生人，只是個過客。

    姜婭走出了馴化室，它不知道屍體男子在躲避什麼，於是決定去看一眼，撩開窗簾往街面上瞟，一個穿著道袍的男子站在寵物店門口的樹下，影子亂七八糟。

    「又是一個道士，追上門來的道士！」姜婭有些氣惱，為白話而鳴不平，這些道士過分了，捉鬼不攔著，但總不能老守在寵物店門口來。

    老道士捉走的江勇的孩子，至今都沒有消息，那個古裝男子不開口，氣得白話一下子把它消滅了。

    江勇夫婦不敢問白話，其實一直糾心著，現在老道士死了，古裝男子毀滅了，孩子的消息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姜婭倚在窗前看了許久，突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出現在自已的視線中，嚇了一跳，馬上放下窗簾，轉身背對窗戶立著「怎麼它們來了！」

    「它們到底是來了！」姜婭突然又明白了，白話把一隻小鬼毀滅了，意味著輪迴路上少了一隻小鬼，地獄自然要找白話的麻煩，派個代表上來過問也無可厚非的事情。

    姜婭想了一會兒，再撩開窗簾向外看的時候，鬼差已經不見了，連同那個道士也消失了。

    ……

    白話目送著屍體男子上了樓，現在應該和樓上的那些接觸了。

    白話把玩著屍體男子留下的戒指，知識有限，還是無法斷出金鑲藍寶石的大戒指價值幾何，而這會展柜上蹲著的黑貓玄武高聲呼叫起來「白話，有客到！」

    白話真不喜歡這句話，越聽越像報喪的一樣。

    白話盯著大門，期待著今晚這位客人的出現。

    玻璃門的感應器真的很厲害，可以感應到一切靠近的東西，連肉眼看不見的鬼魂都可以感應得出來，並為它們打開玻璃門。

    黑色門帘掀開了，從外面鑽進來兩隻鬼，一黑一白，模樣嚇人，戴著高帽，長舌白面，黑面兇悍，手執腳鐐手銬。

    「黑白無常！」白話心中呢喃，這兩位白話早有料想會出現的。

    「白老闆，今晚我們來寵物店，是拿你歸案的。」黑無常面容著實兇悍嚇人，好像欠了它好幾百萬，並聲稱不還它一樣，這是來討債的。

    白話並不懼怕下地獄，而且他也著實想下回地獄，有些事情總得向某些人請教請教，可這會寵物店還在開著，而且白話還相信，今晚黑白陰靈差也會如期出現，到時白話還得接待它們兩位地獄來客。

    「歸案？」儘管清楚自已犯的事情，可白話不願意乾脆承認，總得耍耍嘴皮子，以示自已的態度，「我所犯何罪？」

    「白老闆，都是明白人，就不用講那麼明白，既然我們敢來，就有足夠的證據。」白無常告訴白話。

    白話盯著白無常，它的長舌頭居然在說話的時候不會被咬到，這是怎麼做到的，白話無法解釋清楚，不過白話真希望它咬掉舌頭去，至少好看些。

    「還問，你私自毀滅了一隻小鬼，地獄自然要拿你歸案了。」黑無常突然高聲說，似乎害怕白話聽不見。

    白話點頭笑了，這是承認了。

    「既然白老闆已經承認，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免得拿鏈子索拿。」白無常到底是白臉，說話直白。

    白話笑著點頭，但說「地獄我自已會去，兩位先回，等我寵物店打烊之後，我自然會去。」

    這是白話的態度，而且堅定。

    白話是什麼人，黑白無常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了，而且白話著實有能力在人間地獄穿梭，而且不止一回。

    黑白無常對視，它們是聽命於地獄的，現在如果空手而歸，似乎說不過去，這差當得不行，可要強行拿下白話，還得費番周折，估計這寵物店又得裝修了。

    權衡再三，白話的態度明了了，黑白無常咬了陣耳朵，最終白無常對白話說「既然白老闆這麼說了，我們相信你這次，我們先出去走走，等會寵物店打烊我們來接你。」

    「完全可以！」白話點頭同意了，然後盯著黑白無常，這兩位的職責是輯拿鬼魂的，它們出去走走，恐怕要死人了。

    「那我們先走了。」白無常與黑無常回頭。

    「嗯，你們先忙。」白話應道，儘管有人要死，白話也攔不住，壽命自有天定，而且黑白無常輯拿鬼魂也是合法的。

    兩隻鬼差跳著出了寵物店，白話送到了寵物店，確定這兩位鬼差離開了，鬼差出門之後，以光速消失了，同時白話看不到道士的存在。

    「那個道士到底是走了。」白話回頭向寵物店裡走，然後支應著金烏上樓，把屍體男子叫下來。

    「白老闆，道士離開了。」屍體男子下了樓問白話，好不容易和馴化室里的東西適應了些，可以多說幾句話，卻被白話叫了下來。

    「走了，你也應該走了。」白話對屍體男子說。

    白話這裡雖然有屍體有小鬼，但終究不是地獄，更不是地獄設在人間的辦事處，這路東西少收養些好。

    「謝謝！」屍體男子感激白話，說著向寵物店的大門走去，到了門口，特意把頭向外面探去，觀察了一番，確定看不到道士的身影為止，才踏出寵物店，最後說，「白老闆，謝謝你。」

    「……」白話笑而不語。

    屍體男子離開了，而且迅速離開，並沒有遇到道士的堵截。

    白話望著牆壁上的掛鍾又回到了收銀台邊坐下，戒指又在手裡把玩，寶石並非只有女人所愛，男人其實也愛寶石。

    白話呵了口氣在戒指面上，擦了擦，藍寶石的光芒四射。

    「還真是件好東西？」白話自言自語。

    「你要留著？」無論東西多好，畢竟是從死人身上摘下來的，總歸不吉利，倒是可以變賣了換錢，如果喜歡，可以再買一枚，甚至更好的，「不要吧！不吉利！」

    「無所謂，這屍體還不知道什麼來路，萬一這枚戒指一出手，然後警察就找上門來了，豈不麻煩。」白話必須得小心，無論如何不想與警察和案子聯繫到一起去，那才叫不吉利，自已的生意都可能搞黃了。

    白話說的有道理，徐妍也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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