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金恩柔如遭雷劈,臉色慘白!秦婧也狠狠嚇了一跳,全身血管都像冰凍住了!「媽!怎麼回事!」金恩柔滿額冷汗咬牙問,「您不是把這條項鍊賣了嗎為什麼它會出現在拍賣會上!」「我、我確實賣了啊,不可能的啊!」秦婧愕然嘀咕著。
「現在怎麼辦!驚覺哥哥就坐在台下,他現在看到送我的東西被拿上去賣掉他心裡該怎麼想我他一定會生我氣的!」金恩柔怨怒填胸,就快急哭了。
「沒事!這條項鍊不可能全世界就一條,沒準兒是一模一樣的……」「就是全世界只有一條!剛才拍賣師都介紹了,就是驚覺哥哥送我的那條!你這種說辭怎麼可能騙得了他!」母女倆此刻腦子裡都在刷彈幕。
金恩柔想的是如何向沈驚覺解釋。
秦婧想的是,為什麼這條她賣給典當行的項鍊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集團的名義捐贈出來的。
突然,她猛地彈坐而起,這不合時宜的舉動引來周圍人鄙夷的側目。
難道,難道那家典當行,也是唐家的產業!典當行里每天流水般進去那麼多寶貝,唐氏卻單單選這麼條不起眼的項鍊捐給慈善拍賣會,天地下哪兒有這麼巧的事!秦婧腦中嗡地一炸,盯著唐俏兒挺秀背影的目光變得越發兇狠。
肯定是那個賤丫頭搞的鬼!只有她有可能知道「赤焰之心」是沈驚覺送給柔兒的定情信物,於是她愛而不得,心懷怨恨,就利用唐氏故意把這條項鍊捐出來示眾,好用這種方式離間、報復、噁心他們!而另一邊。
沈驚覺俊美無儔的面靨已經陰寒欲雪。
他蟄伏在挺括西裝下的胸腔起起伏伏,冷汗泌出額角,緩緩滑落。
「阿覺你、你沒事吧」霍如熙被他反常的樣子嚇到了,卻又一頭霧水。
「赤焰之心」,傾注了沈驚覺對金恩柔獨一無二的感情,從設計到選材,再到紆尊降貴找設計師親手雕琢,每一步都是煞費苦心。
他沈驚覺這輩子第一次對女人用情至此。
可現在,他真摯的愛情,竟然就這麼被堂而皇之地擺在台上公開叫價,這不亞於把他脫光了釘在恥辱柱上,眾目睽睽,凌遲處刑!「集團捐贈代表表示,這條『赤焰之心』是一位深情的男士送給他愛人的定情信物,意義非凡。
真摯的愛情是不能明碼標價的,所以這件拍品放在最後展示,也是因為它的競拍方式比較特別的緣故。
最終我們遵循了方的建議,此條項鍊,實行無底價競拍!」金恩柔整個人頹塌地癱在椅子上,眼前漆黑一片。
所有人的興趣瞬間被點燃,場面竟比拍黃花梨交椅時更加熱鬧!沈驚覺忍無可忍,眼眶紅如泣血,齒關緊扣著咬出兩個字。
「叫停。
」「什麼」「馬上叫停拍賣,這件東西,是我的!」霍如熙滿目驚愕,嘴巴張成了一個大。
大的「」。
這時,沈驚覺留意到,唐樾的位置空了,白小小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男人攥緊了拳,狠狠砸在扶手上,周身彌散的危險氣息令霍如熙都打了個怵。
白小小,好手段!羞辱我至此,你可滿意了!……親手排的好戲開鑼,但唐俏兒卻沒了欣賞的興致,提前離場了。
洗手裡,她對著鏡子幽幽嘆了口氣。
以前的唐俏兒,知世故而不世故,歷圓滑而彌天真。
她向來被唐家人寵愛著,從來不屑用這些手段。
可當了回沈家的兒媳,如今又離開了沈驚覺,怎麼滿腦子都是這些陰謀算計她想起「赤焰之心」被拿上台時,沈驚覺滿眼的光都支離破碎了的樣子,那一剎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玩過頭了。
其實,那條項鍊她完全可以裝作沒看見,根本沒必要把它放在拍賣會上當眾羞辱沈驚覺,鬧到這個地步。
可她好不甘心。
她不是不甘心和沈驚覺離婚,她追逐了十三年的愛情身消道亡了,她已經認命了。
她只是不甘心,沈驚覺聰明一世,為什麼偏偏就看不透所愛非良人的事實。
「多管閒事了,下次一定不這樣做了。
」唐俏兒心尖泛起細細密密的痛楚,苦笑了一聲。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沈驚覺和金恩柔的爛事,她再也不摻和了。
突然,洗手間的門被霍地踹開,發出巨響。
唐俏兒不慌不忙,冷冷一瞥。
只見金恩柔拎著累贅的裙擺,怒火衝天地奪到她面前。
「白小小!你這個賤人!」「明里暗裡都罵了三年多了,你詞彙量就這麼匱乏嗎」唐俏兒冷謔揚眉,一點都不生氣。
「一定是你!是你把驚覺哥哥送我的項鍊弄到拍賣會上去的!怎麼手段這麼卑鄙,這麼骯髒!」金恩柔又邁上前一步,結果踩到了裙子差點沒摔倒,復仇氣勢減了大半,窘得臉紅得像母猴腚。
「我老老實實做慈善捐東西,使什麼手段了。
金小姐,你可不興含血噴人啊。
」唐俏兒後退一步,生怕她撲上來咬自己。
好麻煩的,還得打狂犬疫苗。
「白小小!你得不到驚覺哥哥的愛,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羞辱我和驚覺哥哥,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嗎你以為這樣就能介入我和驚覺哥哥之間,讓驚覺哥哥愛上你!做你的玻璃夢去吧!」金恩柔瞪著猩紅的大眼睛,恨得咬牙切齒。
「項鍊是你自己不要的,是你自己賣給典當行的,她已經不是你的東西了,被誰買走,被誰處置你都管不著。
如果你覺得憤怒,覺得不甘心,那也是你作繭自縛,怪不得別人。
」唐俏兒別開清凌凌的視線,不再跟金恩柔廢話,閃身便欲離開。
若不是沈驚覺令她們人生不得已有了交集,這種下作虛偽的女人,根本不配入她的眼。
「賤人站住!給我滾回來!」金恩柔氣血翻湧上頭,紅著眼睛一把拽住了唐俏兒纖細的手腕,狠狠一拉。
唐俏兒頓覺吃痛,秀眉緊擰。
金恩柔竟然生生把爺爺送她的那隻玉鐲擼了下來,她白皙嬌嫩的皓腕上登時留下一道灼目的紅印!「還給我!」唐俏兒登時怒了,杏眸凌厲一睜。
金恩柔手裡死死攥著那鐲子,這東西她第一眼見到就看上了,可死老頭子偏要把她給她最恨的人!白小小,你霸占了屬於我的東西,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別想得到!金恩柔狠毒地勾唇,將手上的玉鐲用力撞在大理石洗手台上。
「不!」啪——!一聲令唐俏兒心痛的脆響。
爺爺送給她的玉鐲,應聲碎成了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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