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蛟對壬目師叔也毫不客氣,壬目師叔剛摸到降蛟的劍柄,就「啪」的一聲被彈開去。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隨著壬目師叔被彈開,他攥住劍柄的手也大力地被甩開去,降蛟也就一起被甩了出去,離得最近的龍丘璽趕忙伸手去接。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降蛟落在了龍丘璽手中,它就那麼乖乖地呆在龍丘璽手中,像呆在翊麾校尉手中一樣。
「哎呦?這還是把很有想法的劍啊?」壬目師叔跌坐在椅子裡說。
「咔噠」一聲輕響,從降蛟的劍身上發出來。我們四個人都朝降蛟看去,龍丘璽單手握劍,翻腕查看著降蛟。
「哎,你試著把它拔開一下試試?」我對龍丘璽說。
龍丘璽點點頭,左手慢慢握住劍柄。
很好!龍丘璽沒有被彈開!
使勁!
仍舊紋絲不動……
「嗯?這裡有一處不同!」傅公子現身,指著劍柄末端的一處裝飾道「我記得珺蕙的資料上,這處劍柄的末端,是大鵬金翅鳥的神首,當時這神首是沒有眼睛的,你們看,現在有了一顆眼睛。」
我們都圍過來看,這劍柄末端的裝飾,果然是大鵬金翅的神首,但這裡磨損略有些嚴重,神首沒有眼睛,很容易讓人主觀地認為,是裝飾物掉落造成的。誰知這神首的眼眶裡還暗藏玄機!難道這是剛才「咔噠」聲的來源?
龍丘璽還沒完全癒合的左手撫上神首,忽然「哎呦」一聲,趕緊把手撤回來,我趕忙抓住他問「怎麼了?」
「沒事。別擔心!我剛剛感覺這神首好像把我手上什麼東西吸進去了…。」說著他抬起左手仔細打量,我也抓著他的左手仔細查看,但並沒看出什麼端倪。
「那你有什麼脫力的感覺嗎?或是被吸走生氣和功力的感覺?」壬目師叔問。
「嗯……時間太短了,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覺得手上酸酸的痒痒的。」龍丘璽說著,展開手心給我們看。他的手心和虎口位置還有結痂,手心的皮膚顏色也看起來不是很均勻,尤其是虎口,好像有些灰色無法去除似的,兩隻手放在一起比較,就能很明顯地看出顏色的不同。
壬目師叔對龍丘璽說「你再碰一下,試試看還有沒有什麼反應。時間短一點,一覺察不對立刻放手。」
龍丘璽點點頭,抬起左手,用虎口比住劍柄末端的大鵬金翅神首,慢慢圈住。果然,在龍丘璽碰到神首的同時,那神首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好像小珠子轉動的聲音。龍丘璽輕聲說「感覺左臂有什麼東西被吸走,但是並不難受。」
「嗯?丘丘,你看你的手,那塊灰色不見了!」我低聲驚呼。
「我c!真的。」他睜著大眼睛看向我,然後鬆開左手舉到眼前看,又展開右手,現在兩隻手的顏色幾乎一樣了。
「我手上的傷,是被骨刺劍傷到的,過了這麼久也沒完全好,因為我經常忘了用藥泡手,所以這手恢復的有點慢。但這個酸酸痒痒的感覺,並不難受,這把劍似乎可以直接吸走人體內的陰氣啊!」龍丘璽說。
「好像……這神首另一個空眼眶裡,似乎有什麼要出來,卻出不來似的,推力不夠的感覺……」宮心說。
「這……難道是龍丘璽體內的陰氣不夠?我身上也有傷,要不試試我的?」我脫衣服擼袖子地說。
「你恢復的挺好的,估計夠嗆。」宮心嘴上雖然這麼說,仍舊接過我脫下的大衣放好。
我抬起胳膊看著龍丘璽,示意他我準備好了。
他點點頭,左手托起我的右臂,右手把劍柄末端的神首向我靠近。隨著金屬貼在皮膚上的冰涼觸感,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小小的吸力,這力度很像在美容院做去黑頭護理,一根小管子不粗魯,但很給力地吸走髒東西。同時,我感覺胳膊酸酸痒痒的,像是從骨頭縫裡傳來的酸癢,很彆扭卻神奇的很舒服。
「我感覺到這神首里有什麼東西震動,就像宮心說的,推力不夠,出不來的感覺。」龍丘璽對壬目師叔說。
壬目師叔點了點頭,支著下巴喃喃自語地思考「推力不夠…推力不夠……」
「要不,試試眉心這?」我指著自己的眉心,這裡是很重要的位置,卻被傷過兩次,以致於我的二位師父都格外關照過眉心的傷勢。
龍丘璽說「那試試?」
我點點頭,他把降蛟舉高,我伸手扶住劍柄低下頭,他漸漸地將神首向我眉間那個像咒文的傷口貼上去。
一股吸力襲來,我感覺腦袋裡好多似曾相識的畫面忽然被翻了出來,一一從眼前掠過。比如總是給我安慰的夕陽下的靈雲觀、還有戒台邊旋轉飛舞的柳絮、忘川里的一葉葉小舟、第一次和毒蛤蟆交手時地上的水滴形花磚、龍丘璽胸口的胎記、乾玄拿著干青念珠的手…有一幕讓我嚇了一跳,是那次入毒蛤蟆夢看見的,它在放火燒林子之前,把一對骨刺劍用木盒裝起,交到一個女人手裡,然後笑著看那女人走出林子,那個女人,是單姝……
腦袋裡嗡地一下,所有的畫面都亂了,思維也停止了,漸漸地耳邊又響起梵文咒語,一瞬間忽然思維清醒無比,但卻沒法支配身體協調動作,本來想往後退一步,卻感覺腳下一絆,往前栽去。
龍丘璽看我兩眼發直,身體一晃,趕快拿開了降蛟,順手接住了我。我穩住了身形才吁出一口氣說「這劍真牛嗶……」想起剛剛那個單姝的畫面,我趕快告訴另外三個人「單姝絕對是毒蛤蟆的幫手!那骨刺劍,毒蛤蟆親自交給了單姝。」
「得給籙舟真人打個電話問問,單姝在哪,趕快把她給控制起來才行。」龍丘璽邊說邊拿出手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不會再繼續留在真師府了。」壬目師叔說。
果不其然,籙舟真人說單姝偷偷跑掉了,有關部門來收遺骨的那天,沒有直系親屬在場,弄得真師府很難辦。所以他們只能說單姝拿來了弟弟的遺骨,隨後不知所蹤,這樣一說,單姝的嫌疑就變得非常大,她從哪找到的遺骨,又為什麼要偷跑,她在這件事中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降蛟的事沒解決,就來了單姝的事,單姝的事沒弄明白,又出了翊麾校尉的事,為了翊麾校尉我們琢磨著降蛟,卻又出現了單姝的線索……怎一個亂字可以表達啊。
宮心很冷靜地分析道「單姝的事先放一放,翊麾校尉現在比較要緊。翊麾校尉在鎮妖冢里煉化妖丹,他除非成功地煉化了妖丹,否則他是出不來的對嗎?或者是他放棄煉化妖丹,由龍丘璽帶他出來,但這樣他一定會受到非常嚴重的傷害。而且那鎮妖冢里的妖氣非常濃重,龍丘璽進了鎮妖冢也很難保證可以清醒地完成任務。」說完她看向壬目師叔,師叔點了點頭。
宮心繼續說「或者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這座鎮妖冢毀掉,直接把翊麾校尉和妖丹一起接出來。但這個方法…必須要保證翊麾校尉不會黑化,而且我們能壓制住那鎮妖冢里濃重的妖氣……最重要的還有我們能毀得掉那妖冢。」
聽完這分析,我沉默了,要想壓制住那妖冢里的妖氣,就只有讓它繼續留在鎮妖冢里,這是一道無解的題。
「今天都累了,先休息吧,想到了什麼咱們再隨時溝通。」壬目師叔打破沉默說到。
傅公子又回到鎮妖冢附近去守著翊麾校尉,壬目師叔遞給我一個大信封,裡面全都是「活死人」的資料,我拿著資料和龍丘璽回到房間,手機上收到宮心推送的壬目師叔的微信,我拉了一個群,把宮心、小咖喱、我、龍丘璽全都放在一個群里,我癱在椅子裡開始看活死人的資料。
這種有一魂一魄的活死人,和我們以前所知的活死人不同,它們雖然魂魄不全,卻仍舊能走,能言,有思維,有執著,甚至保持著生前的某種習慣。
三魂分為「生魂、靈魂、覺魂」,分別具有「善、惡、半善半惡」的區分。
生魂,具有一切生活的,有來自天性的利己屬性,本質屬惡。
靈魂,代表著思考、智慧、探索……,本質屬善。
覺魂,代表著所有的感受,因生魂和靈魂的影響而回應不同,屬於半善半惡。
七魄的形象、作用、功能各不相同,有高低、優劣、良莠之分,但只要有一魄在,肉身就還能活動。
而三魂之中,唯有靈魂不死,生魂與覺魂會在天地間飄蕩,但最終必會消散。
古時候有一種術法,厲害的法師可以自如地拆分自己的魂魄,將所拆的魂魄附於隨便什麼物件上,然後派出去幫自己做事情。後來發展成一種「奠術」,法師會收集亡者飄蕩在天地間的生魂,根據自己的需要隨時更換派出去的角色。比如需要做些惡毒事情時,就派生魂去行惡,需要隨從的時候,就派出覺魂。
看到這裡,再結合單姝的表現,明明是毒蛤蟆的幫凶,卻悲苦求告,自信滿滿地前往天師府,甚至有膽量向冥主求情……。這的單姝會不會就是這樣一個情況被毒蛤蟆提走了靈魂,只剩生魂和覺魂的身體去執行毒蛤蟆的命令,然後毒蛤蟆再把單姝的記憶抹去,放回靈魂,讓她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毒蛤蟆的臥底和幫凶?
我立刻把自己的想法發在微信群里,壬目師叔回復「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因為毒蛤蟆的狀態越來越差,所以抹去單姝的記憶不能做的很徹底,單姝很可能在看到什麼,或是感受到什麼的時候被喚醒記憶。」
宮心「如果這樣,她會不會因為想起來的片段記憶而崩潰?或者……她會因為想起這些而跑去向毒蛤蟆索命?」
壬目師叔「我只能說有這個可能……。」
龍丘璽「無論如何,單姝身上有非常關鍵的線索,如果能找到她,我就可以讀取她靈魂的記憶,找到毒蛤蟆的所在地了。」
壬目師叔「哦?小哥還有這個本事!?無量天尊!」
小咖喱「那我們現在把重心放在救翊麾校尉,還是找單姝呢?」
亓官熙「如果需要,又要兵分兩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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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人還困在如何救出翊麾校尉的時候,離鎮妖冢最近的養雞場裡,一伙人偷偷開始挖起了地道,目標是剛剛被發現的「古墓」地宮。
那天鮑老頭在小山里采蘑菇,看見兩個女孩一邊聊天一邊走過來,沒想到突然倆人腳下地突然塌了,他嚇了一跳,眼看著兩人掉進了坑裡,趕忙在一旁躲藏起來,想著如果人還活著,就要她們一筆錢再給救上來,如果人已經不行了,他要看看兩人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沒有,先拿走再說。
鮑老頭趴在坑邊聽著,一聽兩個女孩沒什麼大事,還在下面試圖自己爬出來。正想起身跟兩個女孩談談價錢,卻聽其中一個人說「哎?這泥後面是一扇漢白玉雕花的門啊!」
鮑老頭支起腦袋看了看,只見一個女生拿著把傘,在泥牆裡戳來戳去,不一會兒就測出石門寬三米,高兩米,還聽她說這有可能是一座沒被發現的古墓,這種高度的石門,很像古墓地宮的宮門。
鮑老頭喜出望外,這些上大學的孩子見得多也懂得多,他打心眼裡願意相信眼前的泥地里埋著一座古墓,仿佛看見自己撬開裝滿金子的棺材樣子。
鮑老頭家是開養雞場的,除了鮑老頭和老太太,還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一共六口人。鮑家是附近出了名的惡霸,不僅視財如命,還混不講理。卻有唯一的一個好的家庭傳統,那就是一致對外。在家庭團結上沒的說,什麼事都能一起干,生意一起干,盜墓也一起干。
六口人,分成兩撥,白天黑夜輪流不停地挖著地道。從他在坑邊親眼看見救援隊挖塌了泥牆,露出龍雕後,他就瘋了,更是深信不疑的覺得這泥土下面,埋著一座歷史上無人知曉的皇帝大墓,不是只有皇帝才能用龍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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