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進城西的清溪河,一旦飛到天上來看,也不過像是一條盤繞過多的絲帶。筆神閣 m.bishenge。com
季修凌空而行,早已經不屑去管城內百姓如見天上仙人的驚呼聲,一直跟著腳下那群結陣士兵,朝清溪下游搜索而去。
此時的清溪河沿岸已經鋪開一條條兵線,這些圍在河岸便的士兵相距一丈,一旦確定了位置,便不在跑動,而季修一直跟著的正是由刑左作為陣眼的那一千精兵。
這些精銳士兵結陣之後,行動之間已經成為一個整體,拖著股乾淨利落地灑脫之感,如果此時不是還沒找到那竹葉青,季修一定不會吝嗇地款贊幾句。
從對方再次消失,已經過去整整一盞茶的時間了,季修在城中上空御劍而行,速度已經是隱隱達到超凡階中期的門檻。
這樣的速度,就算是是作為南疆第一大城的朱雀城在他腳下也不過是棋盤方寸之地。
季修在將絕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這條清溪河上時,還偶爾會關注城內其它的亂象,這麼長時間的追蹤過去,他已經無比確定竹葉青還在清溪河中。
而且這女人還一定有一顆極品的辟水珠,不然以此人在他劍氣摧亭台時爆發出的超凡中期水平,是絕對不可能光憑藏在清溪河中就能過躲過他的神識掃描的。
時間脫得越久,對方逃跑得機會就會越大,甚至等來援兵。
想到這裡,季修輕踩劍頭,朝腳下軍陣中落去。
刑左和季修月前還在蜀樂城見過,此時相視一點頭,便要談上正事,不過季修在看見刑左身上傷勢和臉色的青紫色後,滿臉凝重道:「你之前在涼亭受傷,卻是已經中毒了。」
被問起這茬,刑左就感覺大腿內側有無數根燙紅的針在輕輕扎著,搖著頭說道:「一旦結陣,反過來會助我壓制傷勢,只要我不催動自己體內的真氣,毒勢暫時不會爆發。」
他也算是經歷了幾次中毒了,特別是前陣子在萬花谷中毒,白豪為了救他,花了不少代價,此時身體對於毒素的抵抗明顯要強上一些,季修聽他這麼說,神色稍稍緩和。
刑左主動說起正事:「這女人帶著白公子絕不可能在水裡藏這麼久,白公子說不定已經被拋下了。」
涼亭的事刑左還不知情,季修卻是知道白豪讓白利群出現本就是當做釣餌來用,對此事並不如何關心,一雙花白眉毛皺起:「這件事你看著辦,我確定這女人還藏在清溪河內,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她逼出來嗎?」
刑左一雙濃眉凝著不松,沉吟片刻,看向沿著河邊已經一排排展開的士兵,回答道:「慢的求穩的辦法,其實我們已經在做了,就是將這條河圍住,等這女人自己出來。」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季修冷臉搖頭。
「那就下毒!」刑左直視著季修目光晃動的一雙老眼,「只要這女人還在水中,下毒絕對是最快逼她現身的方法,不過這樣做影響太大,而起難以消除……」
季修輕嘆一聲:「其實下毒也不一定有用,因為這女人身上很可能帶著辟水法寶,不過時間不在我們這邊,你大可以放開手一試……」
刑左心裡也是越發凝重,點點頭應承下來之後,便見身邊已經沒有季修的身影。
光是一個辦法不管用,還得多想幾個辦法……季修心中有了定計,將一縷神識覆在刑左身上,便朝清溪上游今日的亂象源頭長掠而去。
亭台中已經沒白豪的身影,季修實在一處偏離人群的巷口找到的白豪身影。
白豪一見到他出現,便知道事情發展並不順利,平淡一笑道:「那女人還藏在河中一直不肯現身?」
季修沒時間感慨白豪這時候還能雲淡風輕的姿態,嚴肅道:「這女人有辟水法寶,如果今日不能逼她現身,那之後會更能,我已經讓刑左往河裡投毒。」
聽到這種絕對會危害到百姓生活的事情,白豪收斂了笑容,問道:「你此時找我絕不會只是說這事,是想多管齊下?」
「嗯,那幾個花魁呢?把她們拉到河邊一個個慢慢殺。」
「已經被人救走了。」
「什麼?!」季修沒見到那幾名花魁的身影,以為白豪已經命人重新關押起來。他斷然不會想到會聽到白豪輕飄飄這樣回答,他身上氣勢一時激盪,轉瞬想通一些事情,眼裡若有所思地直勾勾看著白豪問道:「你是故意的?那花魁中有你設下的棋子?」
「這些婊子反倒有情有義的……」白豪搖頭失笑,卻沒再解釋下去,只是看著季修說道:「只要這條暗線埋好了,很可能比把助竹葉青逼出來還有用,不過還得麻煩季老多出出力,嗯,把對方的目光還是吸引到河上來就行。」
季修神色怪異地多看了白豪兩眼,直接拔地而起,朝清溪河邊而去。
白豪話里的意思,似乎是今日事情鬧得這麼大,其實他背地裡已經做成了一些事……
這份算計,讓本以為自己也是棋手的季修都不得不趕到一陣忌憚,原來大家都只是在替白豪演戲……
而白豪已經在無人知曉處下出了一步棋。
高速往身後涌去的氣罡吹得季修鬚髮皆亂,他眯眼回望身後時已經有了注意,將御劍飛行的速度慢慢放緩下來。
不過就在季修發現白豪瞞著他走了一步暗器不想在找事做時,事情卻又突然找上了他。
他明明已經飛過一片貧民聚居的區域,卻在再三猶豫後,又倒轉身形飛了回來,在確定其中某條巷子有他的劍氣餘韻後,直直地落了下去。
謝恨荷也沒想到她今日會這麼倒霉,見之前甩了她一道劍氣的老頭朝藏匿的這條巷子直直落來,確定又被盯上的事實後,她不再壓制傷口中亂竄的劍氣,提起一口氣機,就是連珠三箭朝空中射去。
而後更是不管效果如何,便是腳下一點,反倒小巷牆壁的另一側。
「嗯?竟然是她?」季修剛才經過這片像是廢墟的區域時,不過是下意識地用神識粗粗掃過,其實不確定能有什麼發現,。
只是可能是老天爺也發現他堂堂超凡階初期巔峰的劍修實在憋屈了一些,在他緊咬撤離神識時感應到了他自己的見到氣息。
眼看三箭成品字型而來,速度威勢也堪堪不過二品,季修冷哼一聲,心裡暗罵著邢飛那一隊士兵的無能,便直接以劍罡前撞了上去。
轟隆隆——
劍罡與三支飛箭接觸的瞬間,三聲巨大的轟鳴聲在這片區域的上空幾乎是同時炸響。
泥腿子巷中許多麻木的人群終於被這聲音驚醒,抬頭看著天空中那三團炸開的黑雲,還以為是誰家在偷摸搗鼓著劣質煙花。
「有些意思。」半空中,季修一臉冷郁地看著腳下空無一人的巷子,他花白的鬚髮顯得凌亂幾分,袖口上也有燒焦的痕跡,雖然沒有受傷,但顯然還是稍稍輕視了這三枝飛箭。
「我倒是可以拿你來逼竹葉青現身。」季修心思稍動,一雙老眼閃過一絲精芒,神識如風潮一般鋪開,幾乎是瞬間就確定了方向,身上劍氣爆起,直接追了上去。
肩頭的血流早已經浸透衣衫,謝恨荷在巷弄中騰挪的速度越來越慢,視野中的景物也開始出現了重疊。
謝恨荷一張冷俏的瓜子臉蒼白了許多,明亮的眼睛依舊明亮,嘴上卻已經開始掛著無力的苦笑,被氣機鎖定實在算不上一種很好的體驗,對於此時正在拼命逃跑的她來說,無異於一張催命符。
事到如今,她也已經全然反應過來,這留在傷口中亂竄的劍氣只要不被逼出來,她一身氣機始終難以流暢運轉不說,還成了被那劍修標記過的活靶子……
那三支精鋼箭,箭杆被掏空填充了烈性火藥,若是她全盛狀態下催動,應該能夠擋住對方更久,可惜王夫人此時尚未脫身,已經沒人能替她擋住對方了。
轟——
就這樣想著的時候,身後有一道轟隆呼嘯的劍氣摧牆過巷,直接朝她逃跑的身影轟來。
感受著這股已經把她咬死的劍氣,謝恨荷眼中目光終是難在平靜,確定今日應該是難逃厄難了。
「真是可惜了啊……我還沒有等到真的自由那天,就這樣死了。」
有劍氣融融如火,攜帶著摧毀一切的威力,謝恨荷只來及翻過擋在身前的最後一道牆壁,感受著即將撲向後背的炙熱劍氣,她滿是苦澀地想著,滿是苦澀地低下了頭。
然後她睜大了眼睛,明亮的雙眼中爆發出了難得的絢麗色彩。
嗵——
劍氣橫穿而過,在牆壁上方留下了一個月牙形的缺口,直到再摧毀了幾道橋牆壁後才停了下來。
沒有絲毫血肉掉落,沒有感受到絲毫抵抗的力道,但人卻不見了……
這堵牆壁上已經遍布裂紋,在季修飛到它的上空時,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傾倒下去,煙塵四起,碎礫四濺,在「撲簌簌」的牆倒聲中,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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