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豪那裡離開後,邢飛幾乎是一刻都沒停歇,等到把第二天去慰問的名單弄清楚後,還抽空去看望了一下中毒不輕的羅開。筆神閣 bishenge.com
「嘿,大哥,你說羅開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燕清取下頭盔抱在懷裡,想起今晚聽到的消息冷笑道:「不管在是安定坊還是城主府,這傢伙都在裝縮頭王八。」
邢飛瞪燕清一眼,提醒道:「羅開的能力是城主認可的,你作為和他同級別的副統領,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
燕清滿臉嘲諷:「城主的意思我懂,不就是看親衛軍的上層都由我們兄弟掌控嘛,這羅開實力不錯,但卻不是領軍的料,因為他的臨陣脫逃,安定坊那邊犧牲了太多兄弟。」
「實力不錯……」邢飛站定,雙眼眯成一線,語氣實在有些古怪。
羅開笑道:「當然,同為二品,他跟大哥你肯定是不能比的。」
邢飛心中五味雜陳,苦澀笑道:「你們知道那小子才多大嗎?城主親口跟我說過,那小子才十八歲……」
「嘶——」
「不會吧?十八歲就有這種實力,那不是逆天了?」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氣,燕清甩著腦袋,滿臉的不相信。
此時已經是凌晨寅時,黎明之前的最後時刻,長樂坊這邊的大街上冷清許多,邢飛呼吸著涼爽的空氣,雙眉一斂回身看著身後的兄弟們,笑道:「敵人的年齡從來都不是我們作為軍人該考慮的事情,不過他們的實力都很強,你們怕了沒有。」
空氣中沉默了一瞬,誰也沒有想到邢飛突然問這個問題。
雖然都知道這是朱雀城的一次大危機,但大家這些日子忙來忙去,已經累得下意識逃避去思考這個問題。
燕清左右看看,撇嘴道:「怕肯定是怕的,都知道這對咱們朱雀城來說是一次大危機,但大家這些日子忙來忙去,哪有時間去想這些問題。大哥,是不是城主跟你說了什麼?今晚安定坊那邊出現的高手是誰?」
說到這裡,眾人之間凝滯的臉色也生動起來,有人笑道:「若是不需要我們手下的弟兄拿性命來填實力差距的窟窿,有高手牽制住他們,我們有地利人和的優勢,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邢飛暗嘆一聲,白豪作為一城之主在某些根本問題上,其實並不在乎會有多少犧牲,這樣的上位者心態他暫時已經分不清對錯,搖搖頭說道:「我只希望倒時候能夠少死點人,我有預感,下一次,下一次多半就不會像這幾次一樣草率收場。」
「大哥是說會下一次就會有結果了?」燕清瞪大眼睛,並不相信。
邢飛遙遙頭不遠再說,看著南邊的天幕上生出一絲縫隙,肩膀一松:「快天亮了,你們打算哪裡休息?」
燕清看看了周圍,建議道:「二哥現在的住所就在這邊,我去過一次。」
被燕清提醒,邢飛眉頭一皺看向四周:「你們今晚碰到過葛山沒有?」
「二哥現在是焚息的老大,他們收羅情報的,沒有參加今晚的行動吧。」
今晚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從開始到現在邢飛都沒見過葛山,他不相信葛山到了焚息就會錯過這麼熱鬧的動靜,沉聲道:「燕清帶路,去葛山那裡看看。」
……
……
城東的一座宅院內,只有一間密室內還留著微弱的燈火。
懷風花端著一盆清水,輕輕地走進密室後,看向蒲團時,不由微微蹙眉。
已經過去半個時辰,蒲團上的兩人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此時,王葉青的上衣已經被褪去,收緊的束胸難掩她的傲人身材,懷風花心情沉重,只是一掃而過,便落在她的光滑白皙的肩背上。
木青盤膝坐在王葉青身後,一雙手掌穩穩地落在她的後背之上,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金色漣漪源源不斷地通過兩人的接觸進入木青手臂。
懷風花見木青雙眼緊閉,一對劍眉跳動的頻率越來越高,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敢開口詢問,放下水盆後,就這樣靜悄悄地站在屋子內,目光牢牢地落在兩人身上。
「唔——」
時間在等待中會變得異常漫長,懷風花恍惚間聽到王葉青一聲痛哼,趕忙凝目朝木青雙臂看去,卻發現之前那股金色的漣漪已經隱於兩人體內。
她心憂之下,直接開啟瞳術看了過去,卻是被刺痛輕哼一聲,只覺得正在直視一輪冉冉升起的太日。
此刻,木青的丹田氣府內有一團拳頭大小的金光,正順著他的經脈,一點點地朝頭頂升去。
懷風花屏住呼吸腳步輕輕地靠近木青,雙眼發亮地注視著這團金光在木青體內的動靜,當這團金光上升到神庭穴時,突然快速坍縮化作穀粒大小的光點,倏忽之間就消失了蹤跡。
木青眉頭微微舒展,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懷風花長舒一口氣,連忙問道:「你和王姐姐情況如何了?」
木青收回放在王葉青後背的手臂時,王葉青順勢向後栽倒,木青連忙將王葉青輕輕抱在懷裡,疲憊道:「氣運的攻擊對肉身的傷害很小,但對一身道基的危害實在難以估量,這恐怕得等到王夫人醒了才能知道。」
木青說著就要抱起王葉青,但他才站起來,雙眼一黑,腳下踉蹌著就朝前面栽倒下去,好在懷風花一直注意著他,見勢不對,立馬從他手中接過王葉青,用香肩抵著他的胸膛。
「你怎麼了?是業火還是氣運的原因?」王葉青一臉焦急,偏臉看著木青近在咫尺的臉龐,將一陣陣蘭息吐在木青臉上。
「嗯……沒事,是壓制的業火出了問題,小姨,你帶王夫人下去休息吧,我能自己解決。」
木青咬破舌尖,血腥味的刺激讓他在混亂的思緒中清醒了許多,乾脆朝後一坐,盤起了雙腿。
他在識海里喊道:「怎麼回事?才幫了你一個忙你就甩手走人了?」
這段時間識海中的業火都是由孟章壓制,而作為條件,就是他按照孟章提供的辦法,抽出王葉青身上不屬於她自身的氣運。
「這業火你可以用涅槃訣中的辦法煉化,對你的靈識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孟章匆匆留下一句,便沒了動靜,木青第一次在祂的聲音里聽出一些別的情緒內,此時不急細想,抬眼看向懷風花,見她一臉嚴肅認真表情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中生出幾絲暖意,擠出一絲笑容道:「你放心,我說沒事就沒事,這都快天亮了,小姨也快些去休息吧。」
「嗯。」懷風花抱著王葉青朝門口走去,頓了頓轉身說道:「今晚的事情肯定還會發酵,瞞是瞞不住的,隱谷這邊,要不要告訴一下朱雀。」
今晚的行動,只有她們四人知道,懷風花雖然在木青面前一貫以溫柔的親人模樣出現,卻對局勢看得很清楚,對各方之間的關係也做到了心知肚明。
朱雀對木青沒來由地多出了幾分好感,這是在謝恨荷服用通道丹一事後便被懷風花確認了的,這種時候,她提起朱雀,其實也是在委婉地提醒木青,可以向朱雀求援。
木青沉吟道:「等王夫人醒來後,便邀請她一起來吧,我們今晚還是有不少收穫。」
懷風花點頭一笑:「如此甚好。」
懷風花離開後,徑直朝一旁的房間走去,將王葉青放到床上躺好後,又悄悄地立在木青屋子的門前,她使用出瞳術後一雙眼睛當真如同讓人心醉的純淨琉璃,視線一直落在木青身上,直至天邊從泛起魚肚白到大亮,都沒有移動過。
從發現木青的身世之後,她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已經多年。
……
……
同一片黎明清濛天色,葛山滿腹心事地回到了自己在內城的住所。
他低頭走過開著的大門,滿臉緊繃地經過幾個鼾聲連天的房間,直到走到自己的房間之前,才驚覺家裡有人。
「你怎麼這麼晚才會來?不、不對,應該是這麼早才對。」
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葛山聽到聲音同時緊繃的腰上肌肉便慢慢鬆弛下來,他的手從劍柄上挪開,徑直推開大門,看著房間內端坐在桌前已經卸甲的男人,不由苦笑著說道:「我沒想到你們會到我這裡來修習,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
邢飛睜開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走進房間的葛山,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我們也是忙到寅時,燕清說你新分的宅子就在這邊。」
「嗯。」桌上還放著邢飛脫下來的盔甲,上面的劍痕很深,葛山視線快速掃過,做到桌子對面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光後,舒服地長嘆一聲,說道:「看來你們沒有留下那竹葉青?」
邢飛眯起看他一眼,搖頭道:「王葉青必死無疑,今晚一共有三人,另外兩人,你應該不會陌生。」
「我不會陌生?」葛山今晚一直在探索天牢,對發生在地面上的時,還是最初從羅開那裡獲得的消息,察覺到邢飛瞥向他的眼神中的審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羅開怎麼樣了?」
「羅開在書房前中了毒,無性命之憂,不過這一段時間應該是出不了力。」
「那他這個時間點選得好啊,這是在看風向。」
葛山看向難掩疲意的邢飛,想起今晚見到的事情,非常替他不值,勸道:「我現在脫離了親衛軍,按理說不應該指手畫腳,但既然你們會出現在我家裡,我也想問你兩句。」
邢飛靜靜地看向他。
葛山拿起桌上的茶壺,不顧形象地狂飲一口,才斂身道:「咱兩一直以來的那個問題,你有新的答案了嗎?」
邢飛聞言目光一動,偏頭看著門外漸漸大亮的天色,視線穿過長街,穿過城牆,似乎看到了外城,輕聲道:「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作為軍人確實應該保護好腳下這方土地上的百姓。」
葛山正要開口,邢飛卻自顧自說道:「卻春那件事上,我不僅是讓兄弟們跟我一起冒險,甚至還對她們一些人產生了虧欠補償心理。」
「但看到跟她們站在一起的人,肆無忌憚地破壞著這一切,我也有了答案,如果真要選擇,一個強橫的城主,才能維持住這人口百萬的城市的秩序。」
「等等。」葛山不得不打斷邢飛自顧自說下去,一臉古怪地看向邢飛,苦笑道:「城主今晚到底跟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不討厭他了?」
邢飛垂下眼帘,沉悶道:「我怎麼可能不討厭呢。只是,大敵當前,他的一些酷戾手段,對於維持住這座城池的秩序很有效果。」
葛山點點頭:「非常時行非常事這自然沒錯,但是,我想說的是,難道就不需要底線了嗎?」
邢飛抬起眼帘,直直地看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葛山甩了甩空蕩蕩的茶壺,嘴上嘟囔著罵了幾句,隨手甩在地上後,一臉平靜地看向邢飛說道:「我去了一趟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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