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大筆趣 m.dabiqu.com
溪川河畔。
木青眾人站在一堆新立的墳塋前,完成了最後的告別。
木青對溪川說道:「我以為你會把他們帶出去。」
溪川袖袍輕動,將溪川河水收入袖中,聞言輕輕搖頭,肅聲道:「溪川城是大家曾經的理想之鄉,帶出去便是客死他鄉,千秋他們既然特意提醒你交給我來料理他們的後事,便已經確定了這個選擇。」
木青輕輕點頭,視線掃過身邊眾人,不想悲傷的情緒始終縈繞在大家身邊,抬頭望向天幕,問道:「真正地和過往說再見並非是再也不見,也許我們以後還會來回到這裡看看,不過是時候說再見了。」
「今日晴空萬里,由誰開天?」
鍾靈兒坐在星華鐘上睜大了眼睛,顯得格外感興趣。
溪川沉吟片刻,說道:「我和青羽確實沒想過外面的絕靈之域其實是緩衝地帶,我能感受到那種模糊的空間壁障,但無法直接破開空間壁障回到外界。」
木青拿出一枚寶珠,遞給溪川,說道:「如果外界的錨點還在,催動這枚鯤珠應該能夠直接感應到與外界最接近的空間屏障。」
溪川是修習元神之道的大物,就算是孟章都曾說過溪川可以阻斷他和木青的聯繫,可見他在元神一途的造詣非同一般。
鯤珠在溪川手中被催動到極限,飛到眾人頭頂,擴散出一陣陣藍色的漣漪,片刻後,溪畔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顫鳴,一道漣漪沖天而起,射向了不知處。
溪川看向木青,說道:「能夠感應到外界。」
木青微微皺眉,葉青羽好奇道:「弟弟在擔心什麼?」
木青說道:「我們在三天之前就決定離開,之所以當時沒有讓姐夫探知外界,是因為我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想讓那些人早做準備。。」
葉青羽目光微動,明白了木青的意思,「你是說外面可能有人一直在等著我們?」
木青和叶韻對視一眼,握住叶韻的手,說道:「設置錨點的辦法其實本就是古家最先發明的。風叔探索秘境時,古家一直在破壞遺蹟附近的錨點。」
葉青羽點點頭,認可了木青的猜測:「小韻是被黑風暴捲入溪川城的,那麼溪川城對應在外界的位置應該是重點關注的地方,錨點還存在,確實有問題。」
溪川將鯤珠收回手中,沉穩道:「我以秘法催動寶珠,古家這些巫族後裔就算早有警覺也發現不了,但如果強行破開空間屏障,勢必鬧出動靜。」
「到時候我來攔住他們,你們在靈兒小宗主的幫助下先走。」
鍾靈兒站在星華鐘上,拍著小胸脯說道:「抱在我身上,打架我或許不行,但帶著大家離開還是沒問題的。」
溪川知道鍾靈兒的來歷,對小姑娘的話很是認可,笑道:「那就麻煩靈兒小宗主,我和青羽答應你之前的邀請。」
鍾靈兒這些天一直鼓動溪川他們加入她的大日宗,只要做一名客卿就好,沒想到溪川這個時候答應了下來,顯得異常開心,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小手一揮異常大氣地說道:「你放心,你們以後的法寶我給你們包了!」
溪川淡然一笑,看向葉青羽,「夫人,就讓我們同心一劍離開這裡吧。」
葉青羽瞪了溪川一眼,將雲華劍交給溪川,身形一閃,暫據在雲華劍中。她雖然異常勤勉地修習元神之道,但以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在穿梭空間屏障。
北荒,白清漪將被寒風吹散的面巾抓在手中,眯眼看向遠處起伏的凍土荒原。
已經過了初冬,此時的北荒成了真正的荒原,地面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堅冰,在寒風中遠遠望去,起伏的凍土就像亮晶晶的魚鱗。
白清漪取下腰間的酒囊喝了一口烈酒,在一團紅暈在臉上散開時重新系好面巾,將酒葫蘆遞向一旁,說道:「我們
現在是不是進入了大陣里?」
古元的視線從白清漪臉上一掃而過,接過酒囊喝掉了剩下的酒,眉頭微展,看著低沉壓印的烏青色天空,說道:里。」
白清漪目光微動,皺眉道:「以那處廢墟為中心,方里的荒原都在大陣中,這個大陣的威力能有多大?」
古元將酒囊別在腰間,沉著臉說道:「初天引元陣,你在歸元秘境見識過,持有我巫族聖器,古通那種敗類直接提高了一個境界。」
白清漪目露思索:「北荒與歸元秘境不同,而且當初的秘境只是看起來寬廣,想要在這種惡劣環境下布置出方里的大陣,古家這一次要消耗多少資源?」
古元斜眼道:「北荒貧瘠之地,比起資源,你應該問古家到底來了多少人。我不知道組織起大陣的陣樞是誰,但作為大陣的陣眼,長老會的人應該來了不少。」
白清漪心中一沉,古家長老會的人都是化凡強者,即使她如今的實力勉強能夠和化凡初期一戰,但多出來的人誰能抵擋。
白清漪的視線落在古元身上。
古元似乎知道白清漪在想什麼,板著臉說道:「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我們還有走到眾人視野中,就被二長老的殺死,你一開始就該聽我的,去復甦之地找大長老,算時間,我們這個時候早就見到他了。」
白清漪輕輕搖頭,沒有做無謂的爭吵,看著溪川城那處遺蹟的方向,說道:「一道混沌之氣,值得一個十大家之列的勢力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嗎?」
古元看著白清漪單薄的聲音,目光微垂:「就算是你現在把混沌之氣交給我父親,木青也應該活不了了。」
白清漪抬起下巴,冷笑道:「看來古家中覺得你永遠無法戰勝木青的人不再少數,其實這一直是你們這些大勢力一直以來的做法,多少修行天才,只要被你們視為潛在的威脅就會被抹殺。」
古元說道:「那是弱者的表現。我雖然討厭木青,但只想他死在和我堂堂正正的一戰中,古通他們想殺了他,其實是想阻礙我的修行。」
白清漪聞言,似笑非笑地轉過身,說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你若是這樣想,永遠嬴不了他。」
古元皺著眉頭,認真地看白清漪:「為什麼?」
白清漪抬頜道:「因為木青從來沒有把你當作對手,他來北荒是為了救他的女人,你和他一戰是為了什麼?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大?」
「那其實在你的心裡,木青一直比你強不是嗎?」
古元定定地看著白清漪,一張臉僵硬得如同雕塑。
這段日子待在一起,古元還算老實,白清漪第一次覺得現在的他有些可憐,側過身輕嘆道:「每個人都會背負起一些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東西,仇恨、榮譽、或者是長輩的期待。為了能做到這些,我們開始修行。」
白清漪指尖輕觸眉心,幽幽道:「但直到最近我才發現有些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真正的修行是為了讓自己有選擇追隨內心的權利,而不是被困在某種情緒中,活著只為了那一件事。」
古元有些動容,期待問道:「所以你會放下對古家的仇恨?」
「當然不會。」白清漪挑眉道:「我是看你可憐,告訴你如果執拗於某種情緒中,你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長進,修行如果一直被一種情緒所左右,只會走進死胡同。」
古元深深地看著白清漪,緩聲道:「我承認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不過你應該誤會了我,戰勝木青只是我修行某一階段的目標,而不是全部。」
「不過你這麼苦口婆心地勸我,是不希望我與木青為敵?那你所說的追隨內心,是不是就是把復仇放第二,木青放在第一?」
白清漪一雙纖眉微凝,毫不相讓地和古元對視,忽然她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一直想在我這裡確定我和他的關
系?你是對我有意思?」
古元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說道:「我在離開北荒南下朱雀城時,見到了叶韻,又在朱雀城見到了慕容靜和劉葳蕤,她們三位都是很漂亮很優秀的女人,但我很不理解,為什麼她們可以為了木青和平共處?」
白清漪目光微動,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疲意,說道:「也許是木青把她們都看得比自己重?我也不知道,但這些都不重要。」
古元說道:「那什麼最重要?你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他,讓後你死了,他為一悲傷一小會,然後帶著叶韻回到她們的家。」
白清漪抿著嘴,胸口輕輕起伏,冷聲道:「或許是這樣吧,但能救下他就很好了,這麼多天相處,你應該明白我的決心,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為你自己的小命擔心,而不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廢話。」
白清漪繼續朝前走去。
兩人已經走入初天引元大陣之中,等了這麼久,卻依舊沒有人來找她們的麻煩,白清漪徹底確定在木青出現之前,古天不會出現在她和古元面前。
古元站在原地,怔神地看著在寒風中似乎隨時會倒下去的身影單薄的叶韻,胸口化開的酒意慢慢化作了苦澀。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言語交鋒中嬴了白清漪,但古元的心情十分糟糕。
古元發現,他就是在嫉妒著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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