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鼓樂伴奏停下,接著劇場響起戲曲回唱,演員們列成一排,開始謝幕。
戲迷的打賞紛紛朝台上拋來,紅包,玩偶,成箱的飲料,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甚至還有戲迷跑到台上,將頭彩送給自己喜歡的演員。
打賞和頭彩越多,表示觀眾對戲曲和演員的認可度越高。
突然,許靜安眼睛的餘光瞟到台下,混亂的人群中有人高高揚起手,隨即兩團東西朝她飛來,速度極快。
她的微微一偏,那東西擦著她的臉飛過,其中一個蹭到額頭,「咚」一聲掉到地上。兩個魔方。
額頭有一點疼,應該不算嚴重。
許靜安顧不得看自己的傷,看向台下的人群。
她的目光聚焦在一個若無其事離去的背影上。
許靜安把戲服一撩,喊道:「那個穿黑衣服的,別讓他跑了,他傷我!」
語音未落,她已經沖了出去。
台下亦有人出聲,「就是他,剛剛往台上扔東西。」
那人扭頭看了一眼,撒開腿就往外跑。
「范蠡」修竹把鞋子蹬掉,踩著襪子跳下戲台,幾個工作人員也追了過去。
許靜安跑到圍牆邊時,那男人已經被修竹摁倒在地上。
「誰讓你朝我扔東西的?」許靜安蹲在那人面前,打了他兩巴掌。
男人梗著脖子憤怒地說:「我沒朝你扔東西,別冤枉我!」
許靜安冷笑,「誰找的你這蠢貨?在這麼多人面前搞偷襲,這兒到處都是監控,你是傻子嗎?」
那男人看起來還真有些蠢,不過嘴硬的很,最後,修竹將人關起來,打了報警電話。
許靜安這才關心起額頭上的傷,倒是沒多重,就蹭破了點皮,隱隱有點痛。
雲蔓聞訊趕來,看了許靜安的傷,罵罵咧咧著朝後院走,「手段下作的小賤人,看我不撕了她。」
「蔓姐,回來。」許靜安趕緊喊住她,「先送我去醫院。」
雲蔓罵著回來,「太惡毒了,我咒她睡覺落枕,出門見鬼,生個兒子沒屁眼。」
許靜安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卸妝時,許靜安還是「嘶嘶」地喊疼。
雲蔓心疼地看著她,「傷在臉上,破相就糟了,媽的,不服氣戲台上比呀!」
許靜安剛換好衣服,丁導過來,說那人被警察帶走了。
許靜安扯了扯雲蔓,「先去醫院吧,警察會搞清楚的。」
雲蔓開車將許靜安送到最近的醫院。
其實傷很輕,可演員的臉是門面,雲蔓不停地問醫生會不會留疤。
醫生笑著說:「放心,小傷,我配最好的祛疤祛痕藥給她,幾天就好。」
雲蔓帶許靜安回了御景。
許靜安給郁辭發了條簡訊,說晚上不回翡翠灣。
南知晚得知她受傷,打來電話,劈頭就問:「哪個眼紅嫉妒的小賤蹄子乾的?」
許靜安笑,「你咋那麼篤定是女人?」
「專砸你臉,不就想毀你容嗎,男人干不出來這事,安安,你在劇團威脅到誰了?」
「女人多的地方,衝突也多,估計查不出來。」
「安安,千萬把臉養好,明天我去看你。」
許靜安笑,「你腿能走了嗎?」
「啊哦,走不了,我只能躺屍。」
回到家,許靜安第一時間去臥室看久久,小糰子雙手放在頭側,小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俯下身來,抱著久久親了親。
久久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她糯糯地叫了聲「媽媽」,很快又閉上眼睛。
許靜安鼻子一酸。
久久以收養的名義放在雲蔓名下養著,到現在還不能生活在陽光底下。
她摸著久久的小臉蛋,喃喃道:「對不起啊,寶貝。」
蘇墨白盯著許靜安她的額頭,沉著臉聽雲蔓說著今晚的事,隨後沉默著轉動輪椅進了書房。
許靜安跟著他走了進去。
蘇墨白垂頭摸著自己的腿,表情很是難過。
許靜安拖了條凳子坐在他面前,按摩著他的腿,「小舅舅,傷很輕很輕,今晚是我自己大意,我以後小心一點,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這腿,你也不用這麼辛苦。」
「不是的,小舅舅,我不辛苦,我熱愛戲台,做夢都在台上唱戲。」
手機響起,蘇墨白瞥了一眼,許靜安拿起手機去陽台接。
「為什麼不回來?」郁辭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高興。
「朋友受傷了,我要陪她兩天。」
「這麼巧?」
「嗯,就是巧。」
「就兩天。」郁辭說完掛掉電話。
許靜安覺得諷刺。
還是郁辭妻子的時候,她做夢都想郁辭能主動打電話給她,如今他主動了,她卻沒有高興的感覺。
郁辭的世界仿佛一個精緻的牢籠,而她,不過是其中一件被隨意擺弄的玩物。
他的喜惡,便是她命運的指揮棒。
他深愛著紀悠染,卻迫於爺爺的威壓娶了她,不想要她,卻屈服於身體的欲望。
他對她只有欲沒有喜歡、沒有愛,所以離開的時候絲毫不留戀。
重逢後,依然屈從於身體的欲望,跟她不清不楚的,轉頭對著白月光,又深情款款。
渣男本渣!
翌日清晨。
久久醒來,見到身旁躺著的許靜安,高興地摟著她的脖子,在她臉上啄了好幾口。
「姨姨媽媽,昨晚是你陪我睡覺的?」
許靜安伸了個懶腰,把小姑娘抱到肚皮上,雙手托著她的小屁股,「是呀,我的寶貝睡得像只小豬。」
「嗯,姨姨媽媽睡得像只大豬。」久久屁股往上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摸著許靜安的額頭,「姨姨媽媽,你這裡怎麼啦?」
「嗯,有個壞蛋,弄傷了姨姨。」
久久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問:「是不是跟那個劉娥一樣?」
許靜安笑,久久喜歡看《狸貓換太子》,說劉娥是所有戲裡最壞的人。
久久撅著屁股看傷口,嘟著嘴吹兩下,嘴裡說著:「呼呼,久久呼呼就好裊。」
看著久久漂亮的小臉蛋,許靜安覺得,這人世間,只要有久久,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久久窩在她懷裡,小身子扭了扭,突然說:」姨姨媽媽,昨天我們玩遊戲的時候,有個阿姨老盯著我,讓我過去,說給我好吃的。」
許靜安猛地從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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