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絲曙光透過薄薄的窗紗透進房間,許靜安伸了個懶腰,手推到一堵肉牆上,才反應過來床上多了個男人。
她把手慢慢縮回來。
郁辭還在睡,眉心微擰。
睡個覺還這麼舒展不開,許靜安愣愣地看了一會,眼皮酸澀著又睡著了。
郁辭起身時,許靜安醒了。
她睡眠很淺,發生那件事後,夜裡不敢深睡,周圍只要有風吹草動,她立馬就豎起滿身的戒備。
「今晚把東西搬回來,要是不想要,就買新的。」郁辭邊說邊走進浴室。
不一會他拿著電動牙刷出來,「明早會來個阿姨,負責一日三餐和家務活,你要是悶,就出去買東西,做做美容,學學插花什麼的,卡在抽屜里,密碼你生日。」
淦,這是要把她當金絲雀養?
許靜安半趴在床上,翹著腳,笑著問:「郁總,我學什麼都可以?」
一陣電動刷牙聲後,郁辭說:「嗯,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吧?不是喜歡寫字嗎,可以再找幾個老師學學。」
許靜安差點笑死了,以她現在這水平,恐怕找不到老師教她,再說,字是別人能教會的嗎?
字是練好的。
理科男的典型線性思維。
「那我可以去工作嗎?」許靜安接著問。
浴室里傳來郁辭的聲音,「助理工作輕鬆,沒什麼壓力,你要是想回品牌部也可以,高力弛說你在品牌部幹得不錯。」
許靜安勾著嘴笑。
「我還是學點東西吧,前段時間報了個興趣班,晚上課程比較多,要學到十點鐘左右。」
郁辭一邊剃著須出來,眉頭皺起,「不行,太晚,八點前必須回來,我要是沒有應酬,也會準時回來。」
許靜安兩手一攤,表情裡帶著遺憾,「那就有點難搞了,這個興趣班很貴,不能退,關鍵我喜歡,你要是不讓我學,我就不住這裡了。」
郁辭看著她,眼睛危險地眯起,「許靜安,你敢威脅我?」
「嗯!就威脅你,你想把我當金絲雀養,總得讓我身心愉快,要不會悶出病來的。」
許靜安就想挑釁郁辭。
她不知道郁辭的真心有幾分,想知道他為什麼讓自己回翡翠灣。
他和白月光到底怎麼了?
郁辭看了她幾秒,說:「十點,不能再晚了。」
郁辭走後,許靜安手裡拿著一張黑卡,歪在床頭髮呆。
卡里有一千萬。
許靜安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郁辭對她的態度太奇怪了,讓她感到陌生,許靜安第一次見他這麼囉嗦和嘮叨。
他的睡衣安靜地躺在床尾,身旁的床榻還有他睡覺壓出來的痕跡,她身上還有他昨晚留下的印記。
一切都是真的。
可許靜安覺得這一切像夢,像以前她無數次夢到的一樣。
南知晚打來電話,第一句就是調侃,問她和郁辭是不是乾柴烈火,把房子點著了。
許靜安沒有心情和南知晚開玩笑,將頭埋在柔軟的枕頭上,說:「晚晚,我怕我越來越貪心,以後再也離不開他,以前他連個眼神都不給我,離開時我都那麼難過,如果」
她沒有說下去。
「你管以後呢,鴨頭鴨頭鴨頭,用你的魅力徹底將他焊死在你這兒不就好了。」
「他在夢裡都念著『悠染』,你說,要有多深的愛才會讓他夢裡都喊得那麼深情?」
「別想多了,把他當鴨,走腎不走心,等你真想好要他,這樣的極品拼子彈,拼刺刀,最後肉搏,激酶,那時你就拼了。」
「晚晚,我生來不是會討好的人,我不會為一個男人去拼,像我外婆那樣過一輩子其實也挺好的。」
「傻妞,兩碼事,睡男人又不耽誤你唱戲。」
許靜安跟小舅舅和雲蔓說南知晚意外受傷,她要去照顧一段時間。
下午,她跟劇團請了兩個小時假,打電話給張姐說她去接久久。
久久踮著腳尖往幼兒園門口看,看見是她,漂亮的小臉蛋笑得像花一樣,不停朝她揮手。
門一打開,久久就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許靜安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姨姨媽媽,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
「想久久了。」
小姑娘撅著嘴,「你和雲蔓媽媽都好忙好忙,我每天晚上都等不到你們。」
許靜安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寶貝,姨姨這些天不是每晚都陪你睡覺嗎?」
「嗯,久久就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許靜安扯下口罩,親了親她,從包里拿出兒童口罩給她戴上,然後抱起她朝小白車走。
「寶貝,今天在幼兒園學了什麼?」
久久揚起小下巴,驕傲地說:「今天王老師表揚我了,說我是乖寶寶,我學了好多好多,我還學了兒歌,可好聽了。」
她雙手捏在一起,咯咯地笑著,「姨姨媽媽,我唱給你聽呀。」
「在小小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
童稚的歌聲響起,許靜安沖久久豎了個大拇指,抱得更緊了點。
聽許靜安說要去南知晚家住一段時間,久久的眼眶很快就紅了,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她趴在副駕駛位上將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臉埋在腿上,屁股撅得老高,打著哭腔說:「姨姨,你又不要久久了嗎?」
許靜安心裡很不是滋味。
懷孕第四個月的時候,她躲去另外一個城市,所有的兼職都停了,有半年時間只出不入,她手上的積蓄幾乎全部用光。
久久三個月大的時候,許靜安離開那座城市,將久久送到明城。
那時賬號剛做起來,收入不高,她到處兼職,留一點點生活費給自己,其餘的全部轉給雲蔓。
要給小舅舅治腿,要養久久,錢不夠用,雲蔓把她的積蓄也全部拿出來了。
直到一年後,情況才稍有好轉。
許靜安從來不覺得這些苦算苦,真正的苦是母女無法生活在一起。
算起來,她和久久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久久沒來雁城前,她每次偷偷摸摸回去看她,小丫頭沒這麼黏她。
這幾個月一直是她陪她睡覺,久久越來越黏她。
許靜安至今不敢告訴久久,她就是媽媽。
她將久久抱進懷裡,輕聲細語地哄了很久。
「寶貝,等你南阿姨好一點,姨姨就回家。」
久久眼淚汪汪地看著她說:「嗯,那你要早點回來。」
「嗯!」
小姑娘扁著嘴說:「拉勾。」
許靜安抵著久久的頭拉勾,給她綁好安全帶,車子朝御景開去。
叮——
抹茶發來微信:【四月,粉絲們非常好奇你的真實面目,考慮露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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