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醒來後,許惑沒了睡意。
簡單地換了身衣服,她的目光被桌上的桃花扇吸引。
寶器被擠在邊角,看起來淒悽慘慘,營養不良。
而桃花扇霸道的占據了陣眼,只是一晚的時間,它就容光煥發。
這扇子很有靈性。
許惑把它握在掌心,眯著眼睛:
「偷吃?」
扇子裝死。
許惑將扇面展開,輕輕搖晃,仿佛自言自語:「既然是個死物,那就送去拍賣會,應該能值不少錢。」
一聽這話,那細膩的桃花圖案仿佛活了過來,隨著光影輕輕搖曳,卻又在許惑的話語下微微顫抖。
「看來,你是聽懂了我的話呢。」
扇子一僵,繼續裝死。
許惑彈了彈扇面:「以後不要爬我的風水陣,會影響寶器的成色。」
桃花扇不服,那些寶器怎麼能和它相提並論,就聽頭頂人嘆了口氣:
「還真是砸手裡了,賣也不好賣,用也用不了。」
桃花扇心碎了。
它恨不得立刻能口吐人言,告訴許惑它的厲害。
許惑之所以發出這樣的感嘆,是因為桃花扇是陰煞之物,又生出了靈智。
賣給普通人會折那人的陽壽,如果落入邪魔外道手中,那帶來的危害更大。
所以想來想去,這東西只能先留在身邊。
不過這麼一來,就得看好它。
正好也要出門,許惑拿著扇子筆劃,自言自語:
「做成項鍊掛在脖子上?不行,太重了,掛在腰帶上?也不太行。」
桃花扇突然激動起來,要貼貼了嗎?
想了想,許惑將它揣在了兜里。
桃花扇:「」
原是它不配。
根據宋母的推薦,許惑找到了一家修復文物的古店。
據說店裡的幕後老闆是文物修復泰斗級別的人物,他的店不是有人引薦根本進不了門。
原主母親留下的首飾損壞嚴重,許惑想找專人將它修復齊整。
店鋪不大,共上下兩層,但裝修的很是古典。
進門後,許惑取出了一封白金燙帖。
一位身著旗袍的溫婉女子收下帖子,驗明無誤後,輕聲細語道:「歡迎光臨,請您稍作等待,我為您去請店內的師傅。」
言罷,她引領許惑至一張雕花窗欞旁的小桌旁坐下。
小桌前面是一個巨大的展櫃,裡面的文物粗略掃過,年份都不低。
很快,有兩人並肩下樓。
一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另一人則是個老者。
中年人看起來很激動,邊下樓邊說道:「崔老,那就說好了,到時候要勞煩您出山了。」
崔老微微頷首。
下樓後,中年人看到許惑,先是愣了一下,再是對崔老道:「您來客人了,我就先告辭了。」
送別了中年人,崔老正要折返。
許惑起身:「您就是這家店的師傅吧。」
崔老停下步子,一雙鷹眼看向許惑,顯得有些兇相。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指了指身後的展櫃:「你看了很久,看出什麼了?」
許惑看了看:「這些物件很好,放在古時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崔老不依不饒:「你說說這些物件哪裡好?」
許惑隨便指了左上角的一隻雙耳瓷瓶:「那個,一千多年前的彩瓷,專產於涼蘇一帶,專供皇家使用。」
她一連又指了幾個,每個都準確地說了出來。
崔老哼了一聲:「賣弄。」
許惑:??
不是?
正當她滿頭問號時,崔老又回頭:「還不趕緊跟上。」
許惑提著東西跟了上去,剛一上樓,就和那位身穿旗袍的女子迎面撞上。
她身後另跟著一位老師傅。
看到許惑旁邊跟著的崔老,她正要說什麼,被崔老一個眼神打斷。
到了內室。
崔老抿了口茶,語氣幽幽。
「你找我有什麼事相求?」
通過各種手段接近他的人不在少數,這女娃分明沒見過他,卻一口咬定他是館內師傅,這分明是故意接近。
來找他的人無非是請他幫忙,或者厚著臉皮想拜師的。
崔老看她有眼緣,又見是個懂行的,也願意給她機會。
許惑不知道崔老心頭所想,只是回憶著剛剛那一幕。
崔老與中年男人並肩下樓時,當崔老答應中年男人的請求後,臉上的死氣突然濃郁到可怖。
她斟酌著措辭:「我剛才聽見那位大哥要請你出山?」
崔老眉毛一豎,揮手就要趕人。
「你打的是這主意!滾滾滾!」
許惑坐著不動如山:「他請你是要修復一件古傘,是也不是?」
崔老更氣:「呵,是個狗屁!」
說著,揮起掃把就要打人。
「這是我算出來的,那古傘中有惡鬼寄居,如果你硬要摻和,恐怕難以生還。」
崔老放下掃帚,冷笑:「算出來的?謊話連篇!」
許惑抓起案桌上的棋子:「既然你不信,咱們以這棋子做賭。」
「你隨便抓一把,我來算你抓了多少,抓了幾個,抓的是白棋還是黑棋?」
但凡和考古沾邊,對鬼神之說,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許惑這麼一說,崔老也乾脆:「好,我和你賭,賭輸了,以後你帶來的東西我免費給你修。」
「好!」
許惑背過身,閉上眼睛。
過了幾秒,崔老揚聲道:「好了。」
幾乎是下一刻,許惑就給出了答案:「你一共抓了五子,三黑二白。」
崔老不信邪,繼續抓。
「抓了二子,全黑。」
崔老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手指再次探入棋盅,故意攪動讓棋子發出聲響。
半分鐘後,他深吸一口氣,卻難掩眼中的期待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好了。」
許惑依舊背對著崔老,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您什麼都沒有抓,怎麼能是好了呢?」
崔老的表情在不復之前的淡然。
又連續試了幾次,許惑沒有一次錯過。
崔老終於相信了這不是巧合。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你算的很準,不過——」
崔老拖長音調,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促狹的笑:「他請我去修復的是一把劍,而不是傘。」
許惑認真地說:「我算無遺漏,無論過程如何,傘不會變,結果也不會變。」
崔老不在意地揮揮手。
「他不會騙我,等到了那時,再找你也不遲。」
這態度明顯是不準備信她。
許惑見勸不動他,於是遞給他一張符。
「這個你拿著,貼身帶著,必要時能護你一次平安。」
崔老收下了:「承你好意。」
他端起杯子喝茶,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許惑坐著沒動,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還是崔老先敗下陣來:「還有什麼事嗎?」
許惑終於笑了。
她將手中的手提箱在崔老面前打開。
「賭約算數的話,這些就勞煩您老修一下吧。」
崔老盯著那一大箱纏在一起的,亂七八糟的發冠首飾,瞪圓了眼。
許惑走後,崔老長吁短嘆了一會,開始著手分離發冠纏在一起的流蘇。
正在這時,先前走掉的中年人又折返回來。
他對崔老道:「崔老,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
「剛才您店中的那個女孩叫許惑,她抄襲過趙師兄的論文,這樣心術不正的人來您店裡,我擔心」
崔老沉聲道:「我知道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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