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呈出曖昧的光線。
長袍順著光滑的脊背落到地上,白嫩的足尖輕柔踩過毛毯,跨出的蓮步間,纖細的腰肢、渾圓的臀部隨著走動,一扭一搖,充滿了誘人的野性。
「巴拉耳馨願意侍奉來自東方的塞留斯統帥,度過帕提亞寒冷的冬夜……」舌尖舔過紅唇,微張:「…….巴拉耳馨也會讓您領略帕提亞女人的魅力和……這具誘人的身體。」
前方一道黑影划過昏黃的燈光陡然飛了過來。呯的一聲,一把匕首釘在女人的腳邊,此時,她舌尖還停留在唇角。
「滾出去!」
雄渾威嚴的聲音頓時在上方響起,巴拉耳馨望著釘在腳邊還微微搖晃的匕首,雖然聽不懂對方再說什麼,但語氣上的嚴厲還是能領會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這具身體難有人在抵抗的了,比如老皇帝、那個不知死沒死的沃洛吉斯,甚至新任皇帝阿爾達班對著自己也不時咽口水。
除非眼前這個塞留斯人不喜歡女人,她想。
「我是大祭司,巴拉耳馨,是帕提亞最有權勢的女人,就連皇后都比不了…塞留斯人,你竟敢拒絕我的好意。」
巴拉耳馨盯著桌子後面男人冷厲的眼睛,摟著耷拉下來的胸脯躬身緩緩後退,撿起地上的長袍和狐裘飛快的套在身上,打開門,側過臉,黃金耳環搖晃間,她鼻中冷哼了聲,扭動著腰肢走了出去。
門邊的狼衛看著凹凸的背影遠去,面面相覷,他們自然聽到裡面發生的一切,隨後趕緊將門重新闔上,嗚咽的風雪聲戛然而止,屋內再次陷入安靜,公孫止坐在椅上看著釘在毛毯上的匕首,揉捏著眉心,「他娘的,真是隨便什麼人都想爬上來….我又不是曹操.」
這讓他想到了數年前的某個夜晚,那個女人就是這樣做的……
「女人這般主動投懷送抱,不是被愛情沖昏理智,就是別有目的,曹操吃的虧就夠大了,我還不會警惕?」他笑了一下,拿過地圖放到燈火下,繼續之前被打斷的思路,身為三軍之主,關係到十多萬部下的生命,甚至還有各世家的商隊,只要他這裡一旦出錯,那幾乎是成千上萬人的失去生命,縱然再凶戾的人,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時間緩緩推移,中間有侍從進來給燈盞添了添油,屋內又亮了些許,過得不久,外面傳來狼衛的聲音:「啟稟主公,溫侯來了。」
「請溫侯進來。」
吱
威猛的身形推門而入,門扇緩緩關上後,走了過來,聲音雄渾:「就知你一個人躲在屋內想事情,剛剛看到一個安息女人氣沖沖的離開……算了不說這個」忽然想到什麼,頗有些同病相憐的看了公孫止一眼,呂布將一罐葡萄酒放到桌上,拍了拍封口「今夜寒冷,怎的也要喝些酒暖暖身子。」
外面有侍從進來擺上琉璃杯,被呂布揮手打開:「換大碗過來,用慣了這些東西,顯得我大漢男兒小家子氣。」
「哈哈哈,溫侯說的有理!」公孫止笑著接過那陶罐封存的葡萄釀,將泥封拍開,著人取來兩隻碗滿上,對敬過去:「今夜年關,我敬溫侯。」
「請!」
兩人對敬一碗後,方才落座,公孫止舉著陶罐再次倒上:「剛剛溫侯進來說的那番話,我也是沒辦法,大秦人不比安息、貴霜,這兩過一個勢微,一個最擅長的騎兵卻比我們差上許多,但大秦那邊就要麻煩許多,疆域也極大,擁有的軍隊至少是我們兩倍以上,所以這第一仗,怎麼打,從哪裡開始打,對我們的士氣極為重要。」
「大秦人有多厲害?」呂布端起的酒水停在嘴邊,皺起了眉頭。
「比之前預計的還要厲害一些。」公孫止支持阿爾達班登基後,也幾次交談中詢問過關於西面羅馬的軍事實力,畢竟安息與對方打了三四百年的仗,彼此之間的熟悉程度遠比他在北地時,從那些羅馬輔兵口中知道的更加詳細。
酒水微盪,他飲了一口:「一場戰爭,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還沒正式開展大秦人就已經擁有後兩者,加之野戰有不屬於我大漢的弩砲、投石機,軍隊素養也很高,後勤補給更是占據地利,補給迅速,閃擊大秦只能用一次,對方就能反應過來。」
公孫止將那張安息宮室繪製的羊皮地圖呂布面前鋪開,指著上面地名標註的漢字,從泰西封劃到北面的幼發拉底河:「想要殺入大秦國境,涉水過那條大河顯然行不通,就怕才渡河一半就被反應過來的大秦兵馬半渡而擊,目前只能走泰西封,可惜安息人沒守住,把這塊至關重要的地方丟給了大秦人,這第一仗實屬有難以下手。」
「此間事,別問我,某家如今只是先鋒副將。」呂布目光掃了一眼地圖,端起酒水與公孫止碰了一下,「.…戰爭,不過是桌上已談好的結果延伸,能不能打、怎麼打,嘗到甜頭的世家、草原人,將來還有安息、貴霜、大宛,到時候,他們比你還急。」
「溫侯現在懂的這個了?」公孫止端碗敬過去。
「哈哈哈,靜心幾年,書可不是白讀的。何況經常聽李儒那廝叨擾,多少明白一些。」呂布仰頭飲盡,望著搖曳的燈火:「.…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空下的瓷碗放下,呂布並不在意剛剛說的最後那句話,換做曹操這類人,他也不會說,從徐州去往上谷郡,一待多年,倆人時常見面,性格上,其實有很多相近的地方,加上曾經的過節,反而增加了現在彼此的欣賞。
「溫侯這話就說錯了。」
公孫止給他倒上酒,被呂布擺手制止,過得片刻,後者才點點頭:「是啊,從前的某家是現在這般,那漢朝天下不知還要打多久……今日年關怎麼說到這裡,既然都督想自尋煩惱,那某家就不奉陪了,你慢慢想吧。」
呂布將最後一碗酒喝完,起身離開,打開房門跨出去的時候,他回過頭看著身後的三軍主帥,威嚴的臉上露出笑容:「大秦人掀不起風浪,到時候看某家追著他們打。」話語裡,有著分擔的語氣。
門闔上,公孫止看著空蕩蕩的碗,不自覺的笑了一下,目光投在地圖和各類情報時,搖著頭挪開了,最後落在桌邊用燈盞壓著的一張精美的素帛上。
那是年底最後一批送來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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