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頒獎的時候,我就悄悄離開了會場,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進來,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離開——即使是北原春希,現在也是滿懷欣喜地看著冬馬和紗頂著那張冷淡的面孔上台,不會注意我的離開。
場館外不出意料的冷清,除了有三三兩兩的純粹圍觀的路人趁著頒獎還沒結束的時候出來趕電車,入場前熙熙囔囔的人流已經小時,甚至當冷風吹過身體的時候,還會有一絲髮寒的感覺。
我往會場的四周看了看,下意識地在幾個會場入口掃了幾眼,不過最終也沒有發現任何認識的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剛剛我為什麼會抱著那一絲期望,覺得小木曽雪菜可能會在最後時刻奇蹟一般地出現呢?
於是,心中的熱火徹底的熄滅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行動,最後換得的是一個連結果也稱不上的結局,這就好像一場比賽,賽前躊躇滿志地想要拿下對手,但是最後卻因為場外因素讓比賽變得支離破碎,渾身使不上勁,最後莫名其妙地就結束了一樣。
當然,如果一定要給這場行動一個結局的話,那結局當然是失敗的。
但是,這場失敗誰也不能責怪,我能責怪冬馬和紗好心地給我提供音樂會的門票嗎?我能責怪姐姐鼓足了勇氣對我提出讓我趕回來的建議嗎?我能責怪小木曽前輩沒有出席嗎?大家都沒有錯,我覺得我也沒有。只是一系列巧合,造就了一個讓人無法釋懷的悲劇結局而已。
我開始越來越相信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我和前輩解釋心意了。
印象中,姐姐喜歡過一部叫做《serendipity》的電影,電影裡的男女主角也是在重複著尋找並擦肩而過的過程,陪姐姐一起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還吐槽過導演安排這樣重複而老套的橋段怕是會讓觀眾感到厭倦,但是,在現實中遭遇這一切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有些橋段雖然老套,但是未必不會在現實當中出現。
當然,在電影裡,男女主角在錯過了許多次之後,心累了,即將放棄,最後一次錯過的時候相遇了,愛情喜劇的必然結局。不過,在現實中,最後的那種巧合的相遇是不可能的吧?最後的結果,也許還是因為疲憊而最後放棄。
那麼,我還能堅持多久呢?
離開會場的人開始變多了起來,頒獎儀式大概也結束了。我也抓緊時間準備離開會場——現場看球賽時,每次擠電車都是煎熬,雖然這次的音樂會人沒有球賽觀眾那麼恐怖,但是早點上車總是沒錯的。
——如果我沒有被身後的人叫住的話。
「和也,和也,等一下!」我很想無視北原春希互換我的聲音,但是,當他用驚人的速度追上我,並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的時候,我還是只能很無奈地看向他。
他的身旁沒有冬馬和紗,往他身後看去,冬馬和紗應該也沒跟在他的身後。
好好和冬馬和紗享受你們的二人世界去啊,然後你們就在一起了,這種時候衝出來追一個男生,不覺得很gay嗎?
-------------------------------分割線--------------------------------
「和也你怎麼提前走了?」除了在追人的時候有些狼狽,一旦北原春希冷靜下來,就始終是一副春風和煦的臉龐,溫和到總讓人覺得如果和對方發脾氣的話會顯得自己特別無理取鬧。
「早點出來趕電車嘛,我不喜歡排隊,倒是北原前輩,把冬馬前輩一個人留在那裡不大好吧?你們不應該去什麼地方慶祝一下嗎?」
「冬馬的話,現在正在和大賽的組織方聊天,好像有好幾個音樂學校的老師已經對她動心了,現在正在爭著想把她收進自己的學校呢!」
所以你是真沒注意到還是假沒注意到——讓冬馬和紗那個傢伙獨自應對這些想把她拉進學校的教授?以她的性格,等你回去幫忙圓場的時候現場怕會是一片混亂了啊!
不過這些吐槽我沒有和北原春希說出來。
「嘛,總而言之替我對冬馬前輩說一句恭喜吧,她的演出的確很精彩,金獎實至名歸。」
「我也這麼覺得,」北原春希滿意地笑了笑——就好像是他自己獲獎了一樣——不過,他隨後還是離開了這個話題,「不說這個了,我找和也有些事。」
「什麼事?我希望快點解決,我說了,不喜歡擠電車。」
「是這樣的,和也知道今晚小木曽去哪了嗎?」
「小木曽前輩?為什麼北原前輩會覺得我會知道小木曽前輩去哪裡了?」
「誒,我只是覺得和也你和小木曽的關係一直特別好,所以今晚她去哪裡了你也有可能知道?」
「即使關係好也不可能什麼事都和我說吧?」
——更何況我和她現在的關係,能夠稱得上是「良好」嗎?
「是嗎?但是難道你不是和小木曽一起約好了來參加冬馬的音樂會的嗎?」
「哈?為什麼?」
「難道不是嗎?」北原春希恰到好處地皺了皺眉頭,「我見到你的時候,就認為應該是這樣了吧?你的位置與我和小木曽的位置挨著,我還以為是小木曽麻煩冬馬再給了你一紮紅票之類的。」
「抱歉,北原前輩你的腦洞有些太大了。」
「但是你和小木曽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所以我一定要說出我和小木曽前輩現在的關係很尷尬這一事實你才會滿意嗎?」
「呃,抱歉,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北原春希看上去吃了一驚——是真的看上去吃了一驚。
他的所有行為,所有表現,都給人一種他完全沒有在表演或者做作的成分在內,很多時候,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我從一開始就對他有偏見才導致我看他的所有行為都不順眼,如果我對他沒有偏見的話,他現在應該只是一個關心同學的優秀的學長而已。
「所以,和也和小木曽同學現在在鬧矛盾嗎?可以冒昧地問一下為什麼嗎?」
「原因很長很複雜,解釋起來我就趕不上電車了,而且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和你解釋。」
——於是在對比之下,耐心而有禮貌的北原春希,比著急而絲毫不注重前輩與後輩的禮節的我要顯得優秀太多了。
「抱歉,如果和也不願意說的話,當然沒問題。」
「嗯,所以應該沒事了吧?」
「不過是這樣的,嗯,雖然我覺得我這麼說有些自作多情,我也覺得和也應該不會誤解,小木曽也應該不會,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解釋清楚,」但是,北原春希並沒有停止他的發言,「我的意思是,和也有可能會聽到三年級那邊有些不負責任地在傳播我和小木曽之間的事,不過你應該理解的,我和小木曽之間完全沒有什麼,我們只是正常的好朋友而已,當然因為是好朋友,我有的時候會比較關心小木曽現在的一些近況,不過那些緋聞所傳言的,都不是真的,和也你不用當真。」
「所以呢,前輩你想說這些話的意思是。」
「呃,我的意思是突然想到了,如果我和小木曽之間的緋聞讓和也感到困擾,進而影響到你和小木曽之間的關係的話——」
「——所以,我為什麼要為前輩和小木曽前輩之間的傳言感到困擾呢?」
「啊,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因為從和也的一些行為上看,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小木曽,當然這件事也只是我的猜測。」
嗯,我的猜測,我的想法,如果我說錯我你不要介意,看似漫不經心,看似彬彬有禮,看似已經把所有的動怒的方向都堵死了,看似自己什麼也沒做錯,一旦出問題,就可以解釋「我之前提醒過你了」,「我之前已經和你道過歉了」,然後,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說這些刺激人的話,真的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呢!
「不過,我覺得和也和小木曽的關係還沒有太僵吧,下個月不是小木曽同學的生日嗎?出席生日會的時候,好好地和她道個歉,我覺得這些矛盾是都可以解決的。」帶著爽朗的笑容,北原春希以一副前輩關愛後輩的模樣,認真地說道。
「是嗎,生日會嗎?」
「我想,和也你還是應該收到了小木曽給你的請柬的吧?」他繼續這樣,毫不知情地,但是又肆無忌憚地收到。
「前輩收到了嗎?」
「的確收到了,要考慮給小木曽送什麼禮物也是很困難的事情啊,小木曽同學又不像冬馬那樣容易懂,所以和也有什麼意見嗎?」
「啊,抱歉,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轉過身去,儘量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北原春希從頭到尾都好像只是在誠懇地提建議或者問問題,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撩動著我的暴躁的神經。
「嗯,如果和也有什麼建議的話,麻煩和我說一下,當然如果你覺得比較好的建議要留給自己當做給小木曽的驚喜那肯定不用和我說了。」
「我知道了。」
「如果和也知道今晚小木曽的情況的話也麻煩和我說一下。」
「明白了。」
「還有——」
「——北原前輩,我要趕不上電車了。」
「呃,那好吧!」
我沒有看北原春希的表情,加速衝刺,把他甩在身後看不到的地方。
無論他的心情到底是像他所展現出來的那樣的關心,還是一種領先者的試探或者刺激,他這麼做,真的是給我這個足夠倒霉的夜晚再加上了一把火。
而且,我還是沒有趕上電車。
-----------------------------------ps-----------------------------------
emmmm提到的那部電影中文名叫《緣分天註定》,高中的時候很喜歡的一部片子,裡面的貝金賽爾真女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7s 3.63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