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曽雪菜是一個大膽而矜持,易於滿足而又十分貪心的人。相反的特質,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
因為大膽,她可以在文化祭這樣的公開場合下表達自己的心意,因為矜持,她選擇在那之後不做出任何進一步的行動和表態。因為易於滿足,她可以僅僅因為一個人了解自己內心真實的一面而對他傾心,因為貪心,她可以在明明主動伸手就可以完成自己心愿的時候駐足不前,等待著對方的主動。
這其實是一種讓人感到頭疼的性格,如果有人真正了解她的這種性格的話,小木曽雪菜作為學校里的偶像和女神級別的形象就將完全崩塌,因為,這其實是很多人很不喜歡的性格——任性。也許正如弟弟孝宏曾經吐槽過的:姐姐你就是仗著你有資本而肆意妄為罷了!
但是,肆意妄為又有什麼錯呢?不計成本的付出,這當然是一種優秀的品質,但是,這不是小木曽雪菜的真實,她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這麼做呢?
何況,她其實是一個很願意為別人付出的人,尤其是為自己喜歡的人——不過,相對的,她也希望看到對方對自己的付出就是了。
如果你願意對我沒有隱瞞,我對你也一定毫無秘密。
所以,從在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裡,面對那個男孩的糾結,儘管很痛苦,儘管很多時候要做出違心的舉動,但是,她依然只是謹小慎微地注視著,沒有再主動進攻過。
雖然她要求的並不多——只要和也主動地為證明喜歡自己證明什麼,主動地放棄什麼,或者主動地爭取什麼,她就心滿意足了。
而且,她不是在給他創造機會嗎?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北原春希的謠言,她不是沒有看到和也不喜歡的北原春希神色照常地和自己說話,但是她並沒有迴避北原——其實,只要和也明明確確地為了自己對北原吃醋,雖然是情感用事,而且很幼稚地對北原說出「請不要接近小木曽前輩了」之類的話,她就滿足了——但是,他沒有做到啊!
她不是不知道全校傳得沸沸揚揚的關於她的聖誕計劃,雖然不是自己刻意放出的,但是她的確對謠言的傳播聽之任之,她甚至主動暗示了和也,詢問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只要他放棄作為責任的聖誕節社團活動,想要和自己一起去歐洲,甚至只要表達出這種意願,她就滿足了,她都不需要和也把這付諸行動——但是,在那次明顯的猶豫後,他還是被雪之下雪乃拉了回去。
當然,其實她沒有太過生氣,因為她太了解和也了,因為了解,所以知道讓那個傢伙做一次有些不顧後果的事情是多麼困難,她會繼續給他機會的——這是她十分耐心的一面,她也相信,由比濱和也最終會明白的。
——如果沒有由比濱結衣的話。
面對結衣的宣戰,她起初並沒有太過驚慌,她也了解和也的姐姐,從平時與和也的交流中,她就知道,由比濱結衣是一個溫柔到有些過分的人——其實自己是沒有她的那份溫柔的。因為溫柔,所以在堂堂正正地宣戰的那一刻,結衣就絕對不會做出阻礙自己的想法的行動,她只會以她自己的,不干涉小木曽雪菜的方式努力。所以,結衣是不會阻礙和也去理解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慢慢地,她開始擔心的,是和也本人的變化。
姐弟的身份是一種阻礙,也是一種維繫,雖然姐弟的關係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讓人無法想像到戀愛方面的感情,但是,一旦這種感情產生,基本就意味著已經板上釘釘了,雪菜深知這一點。雖然和也肯定無法很快地產生這種意識,但是,如果因為結衣的表現,他開始對自己的行為厭倦了呢?
孝宏說得其實是正確的,她的任性,是建立在自己的資本上的——因為相信自己肯定是勝利者,所以她期待更完美的,更盛大的勝利,但是,期待這樣的勝利,有的時候會讓最後的結果從指尖溜走的。
她慢慢地開始患得患失了——如果自己和北原之間的傳聞,給和也帶來的並不是對北原的嫉妒,而是對自己的失望呢?如果自己對他施加的暗示,被他認為是在明明拒絕了他的情況下還故意吊著他不放呢?
從某些角度來說,她的這些行為真的很糟糕,因為追求更完美的勝利,她願意承擔這種糟糕的行為帶來的風險——但是,如果她真的失敗了,即使她可以放棄之前的矜持去挽救,但是還有挽救的機會嗎?
和家人一起完成新年參拜之後,她選擇一個人跑過來寫新年的願望,但是,她卻遲遲無法落筆——她不知道,在新年裡,她到底是應該變得更加謹慎一些,還是更加貪心一些。
她是在這種情況下看到由比濱結衣的。
她突然有些羨慕結衣。這是一個真正地無所畏懼地為自己的願望在拼搏的女生,沒有像自己這樣在乎太多,渴望太多。
其實,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的呢——至少,站在那個舞台上,當她全心全意地唱出《舞い落ちる雪のように》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但是,在那之後,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出乎意料的情況,她的心態發生變化了啊!
其實,在那之後,她與和也的距離是拉遠了的,但是,她又不想要強行拉近這種距離,她希望得到一個更加完美的結果,所以,才變成現在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了啊!
主動地找上結衣,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裝作神色正常地編出一個許願考試通過的謊言——實際上她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寫,裝作隨意地打聽那次讓自己難受了好幾天的聖誕活動——顯得自己十分有餘裕。
把平時在其他人面前鍛煉出的演技再次如火純情地呈現出來——實際上都是在說謊,都是在強裝鎮定。
有那一剎那,她甚至突然覺得,其實如果可以放棄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由比濱結衣真的是一個太善良的女孩子了。
但是,小木曽雪菜還是貪心的。
「年後有什麼安排呢?」她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知道,她也知道結衣知道,她這是在藉機打探和也的行動。
「兩周後要去溫泉旅行呢!周末估計都要待在長野了。」由比濱結衣坦然地回答著,就像在確確實實地告訴自己她的努力,甚至,雪菜有一種感覺,結衣是在對自己的駐足不前感到不滿——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雪菜:前輩,你應該更加努力一些的。
雪菜覺得自己的確可以更加努力一些,比如,她想再給和也一次暗示,關於兩周後的冬馬的音樂會,她知道和也認識冬馬,也許關係比她所知道的還要更好。如果自己告訴和也她和北原要一起去觀賞冬馬的音樂會的話,她覺得和也是會有所反應的。
不過,兩周後?她愣了一愣。
「溫泉旅行是什麼時候,抱歉剛剛沒有聽清楚呢!」
「誒,是人太多了嗎?兩周後的周末哦!」
「哦,明白了。」
她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所以,如果告訴和也自己的這件事的話,那是不是又在逼迫他做一次二選一的問題呢?
這樣的選擇題,之前在聖誕節就已經做過一次了,如果再做一次,和也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逼迫對方呢?或者,就像自己剛剛想到的最差勁的可能一樣,再一次提到北原,不會給對方帶去對北原的不滿,而是對自己過於輕佻的行為的憤怒呢?
雪菜突然發現,當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餘裕的時候,她的一切行為都是錯誤的。
所以,當初到底是什麼給了她如此強烈的自信啊?和也拒絕自己是因為那個傢伙有的時候是一個腦子轉不過來彎的笨蛋,但是,自己為什麼要拒絕和也呢?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沉浸在那種對完美結局的不切實際的願望中不可自拔呢?
「呃,所以,前輩兩周後有什麼事嗎?」她聽見了結衣小聲的詢問。
「不,沒什麼,沒什麼事。」她慌張地搖了搖頭,「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只是對你們一起去長野有些羨慕而已,我家今年兩個人都要備考沒法一起出去玩了。」
「其實我們也是今年才有機會的,去年和前年或者是我,或者是小和要準備考試,明天我也要考試,所以還是很難得的啦!」結衣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那可更要珍惜這次的機會了呢!」雪菜抿著嘴,輕聲回答道。
她其實並沒有在意結衣接下來時候了什麼,因為,她正在下一個新的決心——小木曽雪菜,已經無法從容地繼續做出冒險的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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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覺得這張一寫大家就知道以我的風格我下來要怎麼操作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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