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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秋白、黃全安、鄧止戈和黎勁,都在環山縣中,竭盡全力,想要將剩下的貓都抓到手的時候,木綰綰帶領著落葉派的十三名強援,悄然摸到了金鳳酒樓周邊,跟等候在那裡的時非清四人會合。
見落葉派的援手到了,時非清四人立刻湧上了幹勁,摩拳擦掌起來。
木綰綰卻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非清,江秋白那一隊距離金鳳酒樓不遠,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恰好在周邊發現了貓的蹤跡。無論如何,他離得這麼近,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是相當的不利。」
木綰綰儘可能將音量壓低,時非清只是勉強聽清楚了她說話的內容。
略一沉吟,時非清就回答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本侯和流川去將他引開。」
「你和流川?」木綰綰皺了皺眉頭,「會不會太勉強了?」
時非清搖了搖頭,說道:「放心,我和流川應付得過來。倒是你們這邊的任務很重,而且非常關鍵,如果抽走更多的人手,很有可能會導致行動的失敗。我們不能本末倒置。」
時非清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木綰綰也沒有理由再去勸止了,當即點頭表示同意,然後拍了拍時非清和流川的肩頭,說道:「小心。如果需要援助,不要硬撐!」
時非清和流川齊齊點頭,然後就辨明了木綰綰所指出來的,江秋白所在的方位,趁著金鳳酒樓之中,江秋白一方的人還沒有察覺,就利落起身,借著夜色掩映,迅速往那個方向接近過去。
時非清和流川走後,現場的指揮權,就自然而然交到了木綰綰頭上。木綰綰打個手勢,示意眾人靜候時機,不要輕舉妄動。
約莫過了半刻鐘,時非清和流川前往的方向,忽然傳來了數聲暴喝,旋即,就是接二連三的喊殺聲和追打聲,如無意外,應該是時非清和流川找到了江秋白,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跟他發生了正面衝突。
這陣喊殺聲和追打聲慢慢遠去,看來是時非清和流川成功引開江秋白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木綰綰深諳這個道理,當機立斷地發號施令道:「諸位,上!」
話音一落,她就身先士卒,利落翻過了金鳳酒樓的牆面。柳青煙、趙忠、顧岳飛,還有落葉派的十三名好手,紛紛效應,隨她一道翻牆入內。
這一行十七個人,乍一進到金鳳酒樓內部,就鉚足了全力,幾個箭步飛衝到窗邊,猛地撞破了金鳳酒樓那脆弱得仿佛不存在一般的紙窗,進到了裡頭。
這個動靜實在太大了,整個金鳳酒樓上下,都為之而驚動。
守在這裡的周敏第一個起身,怒喝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快去看看!」
三個江秋白的支持者,立刻循聲找去。他們前腳剛消失在周敏的視線之中,後腳就又突然地出現了——只不過是腳不沾地,橫飛著掠過了周敏的視線範圍。
這三個人從空中重重地砸到了地面後,呻吟了幾聲,就不動彈了。這三個人自然沒有死,畢竟這是一場要求點到即止的比試,但在木綰綰一行人完事之前,肯定是不可能甦醒過來,參與戰鬥了。
周敏立刻拔劍出鞘,怒喝道;「來者何人?!」
「是你姑奶奶木綰綰我!」
木綰綰耀武揚威地兩手叉腰,朝周敏一揚下巴,得意至極。
周敏一見來人是木綰綰
,登時兩眼赤紅起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淑女風範。
「木——綰——綰,竟然是你!」
喊木綰綰名字的時候,周敏完全是咬牙切齒的。就是不明就裡的旁人聽見,也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恨意。
周敏之所以對木綰綰敵意如此強烈,原因說來既複雜,又簡單。一言以蔽之,就是因為周敏沒有被木綰綰騷擾過,所以她心生不忿。
你沒有看錯,我也沒有寫錯,周敏記恨木綰綰的點,是「沒有」被她騷擾過,而不是被她騷擾過。
正如木綰綰當初跟顧盼兮坦白時所說,她為了幫自己營造出一個身有磨鏡之癖的形象,經常刻意去騷擾跟自己親近的異性朋友,將她們嚇走,以求讓自己這個形象看起來根深蒂固,有理有據。
而這些被木綰綰騷擾過、嚇跑過的異性,大多都是江湖中小有艷名的美女。這件事情傳入到周敏耳中時,恰好落葉派和三重門出了聯絡兩個門派的關係,組織了一次聯誼,準備以武會友。
在這場聯誼正式舉行的當天,周敏一直在擔心,自己會被木綰綰騷擾。因為她自負美貌,而木綰綰因為戲演得足夠好,「磨鏡之癖登徒子」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除了木風揚之外,因為沒人敢告訴他)。
可是令周敏意外的是,那一天,一整天下來,木綰綰跟她數次擦肩而過,還因為出於禮數碰過幾次酒杯,但木綰綰,卻連正眼都沒有多瞧她一眼。
這對於一直自負美貌的周敏來說,乃是天大的羞辱。那一整天下來,她都沒有露出個半點好面色。
周敏一開始還自我安慰,說是因為自己當天為了方便隨時上場比武,一身緊裝,令到自己的絕代芳華有所遜色,眼拙的木綰綰未能認出,木綰綰才對她不聞不問。
為此,周敏還特地找了個由頭,躲回房中施以淡妝,換了一身雖還稍嫌樸素,但還是能夠突出她奪目英姿的衣衫,重新登台亮相。
周敏本以為,自己能藉此將木綰綰這個「磨鏡之癖登徒子」,一舉拿下,然後就能順水推舟地將她狠狠拒絕呵斥一番。
遺憾的是,即便她絞盡腦汁要吸引木綰綰的注意力,木綰綰卻還是對她視若無睹。
如果說一開始被木綰綰無視,是天大的羞辱,那絞盡腦汁之後還是遭到木綰綰的忽視,對於周敏來說,就無異於木綰綰單方面向她發起了一場戰爭了。
憤恨的種子,就是在那個當口種下的。從那日開始,周敏就對木綰綰恨之入骨。
木綰綰對於周敏的恨意,毫不知情。當然,就算她知情,也會不屑一顧。當初她之所以在落葉派和三重門的聯誼會上,對周敏視若無睹,就是因為她直覺地覺得周敏表面光鮮,內在卻不一定漂亮。
這種人,木綰綰素來是避之則吉。既然如此,她當然也不會理會周敏是愛她恨她。對木綰綰來說,周敏就如同一具乾枯的骷髏,無論如何,都激不起她半點興趣。
「木綰綰,你真是好大膽啊,竟然敢闖入金鳳酒樓,我們三重門的大本營。你真以為這場比試,盟主要求點到即止,我們就教訓不了你了嗎?」
聽著周敏的叫囂,木綰綰淡定地抬頭上看,看著樓上一個個探出頭來,對她怒目而視的三重門弟子,笑了。
「教訓我?怎麼教訓我?周敏,你應該搞搞清楚當下的形勢。在外面,是你眾我寡,但在這個金鳳酒樓裡面,卻是我眾
你寡!」
周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木綰綰鼻子嘲諷道:「木綰綰,你莫不是連人數都不會點?我們金鳳酒樓裡頭,光是三重門弟子,不算我,就還有足足二十五人!你帶來這區區十幾個人,竟然敢自稱你眾我寡,跟我叫囂?!」
木綰綰不以為忤,有樣學樣地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就將顧盼兮在她臨走之前,跟她分析局勢的一段話,照搬了出來。
「周敏,你有本事動用這金鳳酒樓里的三重門弟子的話,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因為你不能,因為江秋白交代過,在這場盟主角逐裡頭,除了你們這幾個所謂的『五俊』,不准再用哪怕一個三重門的人,對不對?」
周敏一聽,臉色登時變了數變,心中的錯愕和狼狽,簡直藏都藏不住。
木綰綰見狀,就明白自己,不,應該說是顧盼兮說中了,更加信心十足起來。
「江秋白之所以要用其他門派的支持者協助他進行這場角逐,也沒有選擇直接動用三重門的師兄弟,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場角逐,是展示他的影響力的好機會。
他動用支持者,無論用多少,都是他影響力的體現,是切中這場盟主角逐的核心的。可一旦他動用了自己門派中的師兄弟,那性質就變了,變成了單純的以多欺少,即便最後江秋白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愛惜名聲,急著要在武林中樹立威望的江秋白,怎麼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說著,木綰綰就舞動起自己手中的長劍,面帶狡黠的笑容,逐步向周敏逼近。
「剛剛我已經打飛了三個蝦兵蟹將了,換言之,周敏,你能仰仗的,就只剩下七人。我們這邊是十六人,你們那邊是八人。嘿嘿~準備感受一下,被雙倍人數碾壓的恐怖吧!」
話音一落,木綰綰就欺身逼近了周敏,連連向她砍出了三刀。
被木綰綰制住的周敏,當機立斷,轉頭就朝一個人喊道:「帶上鈴鐺,立刻逃跑!去找江師弟!」
那個人,正是鎮江派蔡亮。
蔡亮見木綰綰帶著大隊人馬殺了過來,早就生了怯意,這下得到了周敏的命令,可以堂堂正正地逃走,他實在是求之不得。
蔡亮用衣服外袍,將四真五假一共九個鈴鐺包好,沒有絲毫遲疑,甚至連「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跟你們共同進退」的場面說話都懶得說,就果斷轉身破門而出,去尋求江秋白等人的庇護。
趙忠和顧岳飛兩人反應最快,一見蔡亮要跑,就像離弦快箭一般飛出追趕。可惜蔡亮跟他們一開始就隔了比較遠的距離,同時蔡亮雖然慫包,但輕功卻不俗。因而趙忠和顧岳飛剛追出門口,就做出判斷,這個蔡亮是肯定追不上了。
看見趙忠和顧岳飛滿面遺憾地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木綰綰暗叫可惜。但好在,顧盼兮讓她執行的計劃,搶奪鈴鐺,並非主要部分,他們只需要盡力而為即可,結果無需強求。真正關鍵的事情,還在後頭。
周敏卻不知道這件事,她見蔡亮帶著鈴鐺順利逃跑,還以為木綰綰闖入金鳳酒樓的努力已經白費。儘管她人還被木綰綰的重劍壓著,動彈不得,但還是松出了一口氣來,得意洋洋道:「木綰綰,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徒勞無功?」
木綰綰冷笑一聲,說道:「那是因為你周敏太蠢,才不知道我們來金鳳酒樓,真正目的是要做什麼!諸位,動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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