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卿相柳七郎 第133章 卉兒的心結2

    在王庭的那些日子，除了隆緒，小蠻最信任的人就是蕭綽。她動不動就跑去找蕭綽，要她給自己講契丹國主文殊奴的趣事。

    「卉兒，說說小蠻的故事吧！」柳勇看出了卉兒心緒的波動，誘導著她把事情攤開來說，才能打開心結，決定今後與隆緒的路該何去何從。

    卉兒眼睛迷離，仿佛時光迴轉，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個春天。

    小蠻的故事，在她的溫言軟語中，呈現在了柳勇的面前。

    卉兒以前確實對柳勇撒謊了，她不是大宋將領馮建一的女兒。

    她的前世是契丹人，家住敕勒川，名叫小蠻。在遇到耶律隆緒以前她是一個快樂的牧羊女。

    她每天騎著馬兒，甩著鞭子，放養著家中的幾百頭羊。

    風兒吹起她粗布做成的衣裳，草香夾雜著花香縈繞在她身旁。

    她追逐著翻飛的蝴蝶，唱著草原上的情歌，騎著馬兒縱情馳騁。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她的歌聲迴蕩在草原上，每一個牧民聽見她的歌唱，都忍不住大吼幾嗓子，過一把草原放歌的癮。

    那天，小蠻丟下馬兒信步走在草原上，五顏六色的野花吸引著她。小蠻采著花兒，做了一個漂亮的花環戴在頭上。她還想采一捧花回去，放在阿爸給她買回的一個花瓶里。

    突然，一灘血跡出現在她的腳下。她忍著巨大的恐懼，循著血跡慢慢的上前，在草叢深處發現了一個受傷的少年。

    這個少年身上有幾隻折斷了的銀箭，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他就是才陰山上摔下來的隆緒。

    小蠻大驚，飛快地牽過馬兒，將隆緒抱上馬背，帶著他去找父親。

    就在他們急的團團亂轉的時候，剛好有個和尚經過，是他出手解了隆緒的毒，並且治好了他的傷。

    和尚在隆緒醒來後的頭一天離去。離去以前，他還把小蠻叫到了一邊，要她無論如何不要愛上隆緒，更不要去隆緒家裡。

    和尚不說原因，小蠻也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裡。直到再世為人，她才知道，那和尚就是無妄大師啊！可惜，這個時候，已經回不到當初了。

    第二天，隆緒醒了，第一眼看見小蠻，就愛上了她，對她一見鍾情。

    小蠻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也對隆緒情愫暗生。

    隆緒的身體好點的時候，他陪著小蠻一起去牧羊。隆緒的見多識廣，深深的吸引著小蠻。特別是他關於大宋煙雨江南的描述，讓這個純真的姑娘，生出了要去大宋遊歷的想法。

    「好啊！小蠻。」年少輕狂的耶律隆緒高聲說：「等我們大婚以後，我一定帶著你去煙雨江南。我們一起游遍大宋好不好！」

    小蠻沒有回答，「吃吃」的笑著跑開了。煙雨江南，從此成了她心中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沒過多久，耶律隆緒就被大將軍耶律斜軫找到，回到王庭。幾天後，蕭太后親自來把小蠻也接進了大遼皇宮，告訴她欲封她做王后。

    王庭的日子，既難熬又快活。每天，隆緒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不能常常陪在小蠻左右。

    蕭太后來了，就像一個母親對女兒一樣，關懷備至。小蠻有什麼心事，都告訴她。兩人一天到晚黏在一起，就像兩個無話不說的閨蜜。

    一天下午，蕭太后領著小蠻去草原玩耍。在一個小土丘後面，聽見了隆緒與一個美顏女子的談話。

    「不行！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女子的聲音極其好聽，即使是在生氣的情況下，也讓人覺得很舒服。

    「藍琪兒，你別生氣，好不好？小蠻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不了我不讓她做我的皇后了，我把她送回敕勒川，總行了吧？」隆緒不停的求著那個女子，就怕那女子不理他。

    「不行！她一個卑賤的牧羊女，膽敢肖想我藍琪兒的男人，就必須得死。」女子暴怒了，她指著隆緒說：「否則，以後每一個晚上，你自己睡，不許抱著我。」

    「藍琪兒！」隆緒的話里是少有的哀怨：「你明明知道，不抱著你我根本就睡不著。你想讓我死嗎？」

    「文殊奴！」藍琪兒的聲音高亢了不少：「你搞清楚，我不是要你去死，我是要那個叫小蠻的臭女人去死。」

    「藍……」

    隆緒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藍琪兒打斷：「我不管！不管！今夜，小蠻必須得死！不然，我就走，回父汗的部落去。我們完了。」

    藍琪兒哭著跑遠了，隆緒緊跟在她的身後。小蠻親眼看見，隆緒追上藍琪兒以後，抱著她又是親，又是吻的。

    風中的小蠻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滑落下來。自己一直以為的幸福，不過是漂亮的泡沫。

    「小蠻，別怕！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蕭太后憐愛的抱住小蠻，輕聲安慰：「在我的心裡，你才是唯一的兒媳婦兒，文殊奴命定的皇后。」

    年幼無知的少女，抱著蕭太后哭了一個下午。

    讓小蠻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上，隆緒還是像往常一樣，來陪她看星星。小蠻心中有事就推說自己累了，要早點休息，藉此藉口趕走了隆緒。

    她哪裡想到，隆緒帶著藍琪兒去而復返。

    他們倆點了她的穴位，再她面前秀恩愛。然後，在她追悔莫及的眼光中，一掌劈死了她。

    隨後，他們搬開床，在床下挖了個坑，把她埋在裡面。

    他們還拿走了屋子裡所有的東西，揚長而去。

    小蠻的魂魄，飄飄蕩蕩來到了閻羅殿。閻帝看了她兩眼，就說她塵緣未了。吩咐手下帶她去費縣柳家投生，還沒有給她喝孟婆湯。

    十年前，卉兒睡夢中來到了契丹王庭，本想再見隆緒一面的她，被國師發現，一出手就傷了她的魂魄。

    兩人就此把心中的結攤開來，擺在對方面前。

    柳勇百分之百肯定，當年小蠻看見的隆緒，一定是人假扮的。

    「卉兒，我相信隆緒的話。」柳勇剛剛開口說話，就聽見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及近。

    「篤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似在述說來人急切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