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九娘》6~
九娘生死戀:
書生深情寄哀思。
話說當初,九娘與她的母親,原本是要被押解前往京城的,但命運多舛,行至郡城之時,九娘的母親,終因不堪旅途的艱辛與困苦,不幸離世。
九娘,面對母親的驟然離世,心如刀絞,絕望之中竟也選擇了自刎,追隨母親而去,留下了一段令人唏噓不已的悲慘故事。
書生在得知九娘的遭遇後,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痛與憐惜。
夜深人靜之時,他便會躺在枕上,思緒萬千,格外珍惜與九娘共度的那些短暫而美好的時光,不禁哽咽難眠。
情到深處,九娘提筆欲書,卻發現言語難以盡述心中之苦,於是她只能以口占詩的形式,抒發內心的情感。
她吟道:
昔日羅裳化作塵,
空將業果恨前身。
十年露冷楓林月,
此夜初逢畫閣春。
這首詩,既是九娘對往昔生活的追憶,也是她對不幸命運的哀嘆。
昔日華麗的衣裳如今已化為塵土,只留下無盡的悔恨與遺憾。
她生前所承受的苦難,仿佛是前世種下的因果,讓她在今生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
而十年間,每當夜深月冷,楓林之中,她的孤魂或許仍在徘徊,直至今日,才在畫閣之中,與書生相遇,共度這短暫而溫馨的春夜。
緊接著,她又吟出了第二首詩:
白楊風雨繞孤墳,
誰想陽台更作雲?
忽啟鏤金箱裡看,
血腥猶染舊羅裙。
這首詩,則是九娘對死後境遇的描繪與想像。
在風雨交加的夜晚,白楊樹環繞著孤墳,顯得格外淒涼。
誰又能想到,昔日那個在陽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如今卻只能在陰間徘徊。
當書生偶然間打開那個鏤金的箱子時,竟然發現裡面還殘留著九娘生前的羅裙,而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血跡,提醒著人們她生前的慘烈與不幸。
隨著天邊的第一縷曙光即將顯現,九娘知道,分別的時刻已經到來。
她強忍悲痛,催促書生趕快離開:
「郎君應當在天亮之前回去,以免驚擾了僕人。」
她深知人鬼殊途,書生不宜在此久留,以免驚擾了人間的安寧。
從此以後,書生總是白天回來晚上前去,對九娘非常深情。
一天晚上,書生問九娘:
「這座村子叫什麼名字?」
九娘說:
「叫萊霞里。因為村里住的大多是萊陽、棲霞兩縣的新鬼,所以取這個名字。」
書生聽說後不勝感慨。
九娘悲傷地說:
「離鄉千里,柔弱遊魂,像浮萍一樣毫無根據。」
「我們母女倆孤苦伶仃,說來傷感。」
「希望你體念夫妻恩義,把我們的屍骨收歸到祖墳墓側埋葬,好永世有個依靠歸宿,死了也能不朽。」
書生答應了她。
九娘又說:
「人與鬼走的終究不是一條道,你也不宜在此久留。」
於是將一雙羅襪贈給書生,流著淚催促他上路。
書生含淚接受了這份珍貴的禮物,心中充滿了對九娘的不舍與愧疚。
他深知自己無法改變九娘的命運,也無法將她從陰間帶回人間,但他承諾會盡力完成九娘的心愿——將她的遺骨遷回故鄉,安葬在她的母親墓旁,讓她母子得以團聚安息。
從此以後,書生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便會想起,和九娘那段短暫而美好的時光,以及她那悲慘的命運。
自己與九娘之間的緣分,也許已盡,但他會永遠珍惜那段回憶,將九娘永遠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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