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記得之前在天道神境之中聽說白蓮教舉事的時候,只知道很亂,特別是早衢州,黃州,越州這些地方,白蓮教的人不僅攻破了城池,屠戮地方大族,而且只要是朝廷的官員,落在他們手上的,都難逃一死,不少三州的朝廷官員,都被白蓮教殺了……
孫冰臣要去越州做刺史,搞不好梁義節也會跟去,這簡直就是入賊窩,嚴禮強自然有些擔心。
只是這個時候嚴禮強才發現自己對白蓮教在南方幾個州舉事的具體情況知道得太少,只是隱隱約約道聽途說的一些大概消息,關於白蓮教舉事的人物,時間,地點和具體經過,嚴禮強還真沒有什麼印象。
這次回天道神境,自己應該多關注一下白蓮教在三州舉事的消息,說不定有大用。
嚴禮強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對現實來說,白蓮教舉事的事情還未發生,一切還是未知,而在天道神境,白蓮教在三州舉事的事情卻已經是過去式,其中的很多內幕和過程都已經爆了出來,街知巷聞,不再算是什麼秘密,自己如果能在天道神境之中掌握了白蓮教舉事的情況,那就等於可以未卜先知,從而可以把信息不對稱的價值最大化,早知三日事,富貴萬萬年,現在自己早知四年的事情,應該好好利用才是。
心裡這麼想著,騎著犀龍馬的嚴禮強,不知不覺就來到帝京的西門,又經過一遍城禁的檢查之後,就出了城。
嚴禮強原本想回鹿苑,但轉念一想,就來到了百家鋪。
百家鋪是帝京西門外的一個小鎮,就在鎮子裡靠近官道路邊的一片河邊的空地上,自發的行程了一個巨大的人力資源市場。當然,大漢帝國沒有人力資源市場這種說法,聚集在這裡的,都是一些在找活乾的人,而且都是一些低端的勞動力,比如腳夫,挑夫,苦力,僕役,丫鬟,轎夫之類的,在帝京東門外還有一個叫大圍場的地方,那裡也是一個自發形成的人力資源市場,但東門外的人力資源市場比起西門外百家鋪這個,檔次要高一些,東門外的人力資源市場,聚集的工匠會多一些,像家裡要做家具或者是蓋房子,都會去東門那裡找木匠和石匠之類的去幫忙。
這百家鋪的人力市場和上輩子嚴禮強見過的那些低級的勞動力市場也差不多,哪怕已經是下午,但聚集在河邊空地上的人,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一個個三三兩兩七七八八的聚在一起,要麼在等著活計,要麼在和來找人的人談著工錢夥計和待遇之類的事情。
嚴禮強身上穿的衣服倒也不顯華貴,很普通,只是他牽著的烏雲蓋雪卻很惹眼,結果嚴禮強一到百家鋪的河邊,不少一副牙人打扮的人一下子就從周圍涌了過來,一個個七嘴八舌熱情得很。
「這位公子可是要找小丫鬟,我這裡有幾個小丫頭,都是逃難來的,一個個都水靈聽話,要不公子和我去看看,短工和賣身都行……」
「我這裡還有幾個乳娘,剛剛生過孩子,帶小孩最好,公子家裡若是有孩子,我這裡的乳娘一定能把公子家裡的孩子餵得白白胖胖的,人乳大補,老少咸宜,那乳娘也聽話得很,公子一定喜歡……」那個介紹著乳娘的牙人,一邊說一邊和嚴禮強擠眼睛,露出一副淫蕩的笑意和一口煙熏火燎的牙齒,生怕嚴禮強不明白一樣。
「我這裡的幾個丫鬟以前可是在朝廷大員家裡呆過的,最懂規矩,請到家裡老的小的都能伺候……」
「我這裡的丫鬟奶娘價錢最便宜,七天之內,如果公子不滿意,還可以換……」又有一個牙人擠了過來,向嚴禮強推銷起來。
聽了這些牙人的話,嚴禮強也只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深感底層民眾生存的不易,很多時候,越是底層的人,為了生活,能出賣的也就越多,特別是那些沒有太多勞動技能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經常有帝京城中年輕的公子哥帶著其他目的來這裡挑選丫鬟乳娘,這些牙人介紹的什麼丫鬟乳娘的時候,嚴禮強明顯感覺一個個都話裡有話一樣。
「我來這裡就是找幾個認識的朋友,諸位可知道徐恩達他們在什麼地方……」
一聽嚴禮強這麼說,那幾個圍上來的牙人一下子就對嚴禮強沒有了興致,各自散開了,只有一個牙人朝著不遠處的一片柳樹林指了一指,「徐恩達他們好像在那邊……」
「好的,多謝!」嚴禮強拱了拱手,就朝著不遠處的柳樹林邊走了過去,幾乎沒有怎麼費力,嚴禮強就看到了徐恩達他們幾個人,正在一顆柳樹下,圍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管家模樣的人談著話。
看到這一幕,嚴禮強也就沒有過去,而是就在遠處停了下來。
嚴禮強本身的耳力就好,遠超常人,再加上那幾個人談話的時候也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幾個人在談什麼,嚴禮強完全聽在了耳里。
「我們幾個兄弟一起的話,半天的工錢,每個人二十五個銅板,管飯的話就二十個銅板,不能再少了,連上下午的話,干一天,管一頓飯的話三十八個銅板,這已經是最低價,我們再給柳管事你優惠兩個銅板……」剛才在街上仗義出手的徐恩達,這個時候則一臉的為難。
「太多了,太多了,我管一頓飯,一天工錢,從早到晚,最多二十八個銅板,干不干,不干我找別人去了!」那個大腹便便的管家模樣的人扯著嗓子,趾高氣昂的看著徐恩達幾個人,「我是看你們幾個人都是城裡的熟面孔,算是本分人,這才找的你們……」
徐恩達咬了咬牙,「柳管事你再加幾個銅板,要不再管一頓飯,你這挑磚的活是重活,而且一直都從辰時要干到戌時,消耗太大,中間休息的時間又少,一頓飯我們兄弟幾個怕撐不住……」
那個大腹便便的管事一下子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怎麼這還挑三揀四,能找你們幹活就不錯了,上次我來這裡,找了幾個外地來的力工,也就一天二十個銅板,我給你們的已經算是多的了,最後再問你們一遍,干不干,不干我找別人去了……」
「那就請柳管事你找別人去吧!」徐恩達的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
「哼,不識抬舉……」柳管事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徐哥,剛剛怎麼……」在柳管事走後,徐恩達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五,這錢掙得太憋屈了,先不說柳管事給的這活累不累,只是咱們要是接下這活,也就壞了百家鋪這邊力工們的行情,要得罪不少人,以後柳管事還能把這錢壓得更低,大家都掙辛苦錢,咱們沒有必要和其他的那些苦兄弟們為難,這錢就讓那些剛來帝京想落腳的苦兄弟去掙吧……」
聽到徐恩達這麼說,他旁邊的幾個年輕人都點了點頭,一個個不再說話。
嚴禮強遠遠的聽著,看著這一幕,感覺這個徐恩達的確是個可以用的人,這才牽著馬,繞過兩顆柳樹,朝著徐恩達他們走了過去。
「哈,小兄弟,沒想到這麼巧,又見面了!」
聽到馬蹄聲,徐恩達幾個人轉過頭,就看到嚴禮強牽著犀龍馬走了過來,那個徐恩達立刻就笑了起來,和嚴禮強打了一個招呼。
「我這邊過幾天需要雇幾個長工,剛好想到幾位大哥在這裡,所以就過來看看,不知道幾位大哥有沒有興趣?」嚴禮強微笑著說道。
聽到是長工,徐恩達和身邊的幾個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的雙眼都放光,長工工作穩定,賺錢也自然要比這種有一天每一天的短工要多,幾個人當然感興趣了。
「不知小兄弟需要的這長工是做什麼的,咱們兄弟幾個都是粗人,太細緻的活也幹不了?」徐恩達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小心的問了一句。
「就是幫忙在帝京城裡送點貨,或者搬搬東西,在作坊里做點雜事,倒也不算太累,都是遵紀守法的活兒……」
「工錢怎麼算?」
「幾位大哥要來的話,就先暫定一個月二兩銀子,不包飯,工錢一月一結!」
徐恩達旁邊的兩個年輕人已經忍不住驚呼出來,一個個用眼神催促著徐恩達,讓徐恩達趕緊答應下來,這樣的差事,簡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完全是夢寐以求的,幾個人感覺完全就像被天上掉下來的肉餅砸在了腦袋上一樣,一陣幸福的暈眩。
「小兄弟說的可是真的?」
「嗯,這五兩銀子就算是訂金!」嚴禮強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交給了徐恩達,「幾位大哥三天後下午在這裡等我就行,我如果不來,這訂金就算給幾個大哥做補償好了,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徐恩達捏了捏手上那硬邦邦的銀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好,那就三天後再見了……」
……
看到嚴禮強騎在犀龍馬上離開,徐恩達幾個人還沒有回過神來。
「徐哥……」旁邊那個叫小五的年輕人叫了一聲,徐恩達才回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幾個年輕人,「咱們今天算是遇到貴人了……」
……
回到鹿苑的嚴禮強在吃過晚飯,修煉了幾遍易筋洗髓經後,就急匆匆的進入了天道神境。
想到白蓮教隨後在衢州,黃州,越州這幾個地方的舉事,嚴禮強已經有些忍不住想要快馬加鞭的和一干鏢局的人回到劍神宗去打聽相關的消息了……
只是讓嚴禮強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大漢帝國帝京的毀滅,天道神境之中亂世到來的狂瀾才慢慢開始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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