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忘機 第八十四章 長夜

    此刻躺在青崖手心裡的,是一枚金色的鱗片。

    「這可是我們萬龍之祖的一枚鱗甲哦,雖說只是從殘蛻上脫落下來的,但元嬰之下,此物可保君無恙。」

    似乎是為了防止青崖推辭,那女子用鋒利的指甲在青崖的手心了割開了一道細小的傷痕。

    點點嫣紅滲出皮膚,金鱗一遇上鮮血,瞬間便被染紅,隨即化解,滲透進了青崖的掌心。

    推掌而出,一面金色的光盾便出現在了身前,盾面上伏龍翔天,光華流轉,合掌而下,光盾也隨之收起。

    「多謝前輩相贈,敢問前輩大名,今後晚輩定當報答。」

    但那女子卻和先前之人一樣,送了青崖東西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眼看著眾人將青崖圍得水泄不通,疲於應對這樣的局面,青崖向那名道人投去了救助的眼神。

    「今夜還有要務在身,還等他日再重聚,現在,還是先放小友離去吧。」

    還好,他很樂意地幫青崖解了圍。

    巨獸盤踞在上空,有這些前輩高人駐守於此,倒也輪不到青崖操心。雖然自己很想留下來助他們一臂之力,但還是被他們拒絕了。

    「哼,我們這幫老傢伙要是淪到要一個小傢伙出手相助,傳出去可就笑掉大牙了。」

    其中幾位脾氣暴躁的老哥,已經給青崖下了逐客令。

    不得已,青崖記下了那道人的姓名之後便同花青兒返回了地面。

    但他心中有些疑惑,如此駭人的巨獸,來到這裡真的只是什麼都不做的嗎,還是說我們根本沒法觀察到它在做什麼?

    花青兒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時不時地望向上空,她也想不明白,這樣醜陋的一頭巨獸,不幹些什麼壞事好像不符合常理呀。

    俗話說,走路時不要抬著頭東張西望,不然會很危險。這不,兩人走街串巷的時候,恰好在他們抬起頭看向上空的時候,青崖又撞到人了。

    嗯?為什麼要說又?

    嚴格來說,上一次是青崖將人家給絆倒了。

    噔噔蹬蹬,那人雙手抱著一團七彩的絲線,被青崖撞到後連續退了幾步,眼看著騰不出手就要摔倒的時候,那人卻從腋下再次伸出了一雙手臂,扶住了牆壁,穩住了身形。

    青崖定睛一看,那人白衣勝雪,正瞪著一雙大大的、黑漆漆的雙眼看向自己,正是方才青崖遇見的那位正在乞巧穿針的姑娘。

    「公子,又是你呀,走路時要記得看向前方哦,不然,可是會被哪個妖怪吃掉的。」

    她的外貌看起來乖巧活潑,嗓音確實略顯低沉,就像是撫摸在絲線上發出的輕柔的沙沙聲一般,別有一番風情。

    花青兒似乎是被剛才的一幕所震驚到了,她緩緩地靠近青崖,在他耳邊悄悄說到:「青崖,你看她有四隻手唉,你說她是妖族之人嗎?

    「小姑娘,你就是再小聲,我也是能聽見的哦。你看,我還能再伸出一雙手來哦。」

    蜘蛛擁有著極其敏銳的感知力,變換成人形的時候,她的聽力也變得非常敏感。

    說罷,她又從腋下伸出了一雙手臂。

    「姑娘,」

    青崖走上前來,躬身向她行禮。

    「方才大意撞到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先前一面,見姑娘女紅之術精巧無雙,當真令在下折服。」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這又是道歉又是誇誇,她應該不會生氣了吧。

    「你這人真有意思。先前發現了我的真身就跑了,現在怎麼不怕了?你們兩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就不怕我在這裡翻臉?」

    那白衣女子臉含笑意,鋒利的尖牙卻在嘴角泛著寒光。

    「在下以為,人與非人並無區別,天下的生靈並無貴賤之分。

    我與姑娘不過只是出身不同,方才見姑娘乞巧之時眉眼之間滿含笑意,與人類女子並無區別。想來姑娘定是善良之人,不會為難我倆的。」

    此番話雖有奉承之意,卻也是青崖肺腑之言。果然那女子聽來十分受用,縮回了嘴角的尖牙,露出晶瑩潔白的貝齒呵呵地笑了起來。

    「姑娘,今晚月色可好?」青崖趁機詢問道。

    「嗯?月色。當然好啊,上弦月就像我的絲線一樣潔白,只不過現在月亮已經往西走去啦,夜色漸深,你們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那女子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回答道。

    果然,她看不見天上的那頭巨獸。

    起初青崖以為,只有修行之人方能看見那妖獸,但眼前的姑娘能達到化形的境界,修為定然不低,難道只有人族才能看見嗎?

    就在青崖這會兒思索的功夫,那女子已經走出了老遠,似乎是要出城去。

    」姑娘,城門已禁,城外危險,還請姑娘小心。「青崖在她身後遠遠地喊道。

    」非人自然有非人的通道,小子,他日有空,來西山白熒洞窟找我玩啊。」


    話音落下,那女子踩著月光消失了蹤影,回頭一笑,清澈了幾許春秋。

    「青崖,你有沒有發現哪裡有點不對勁?」

    那女子走後,花青兒向青崖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才她說,月亮已經向西走去了,可你抬頭看看,月亮現在在哪?」

    聽此一言,青崖立即像是想起來什麼,猛然抬頭看去,此刻正是明月中天。

    按常理來說,此時距離入夜已經過去了許久,兩人一路遊玩,吃飯,還與幾位前輩高人寒暄了一番,怎麼也得過去了三個時辰有餘。

    怎麼現在還像是戌時那般的光景?

    散市的晚鐘怎麼也一直沒有敲響?

    現在究竟是什麼時辰了?

    兩人匆忙地往家趕去,一路上,只見行人漸漸稀疏,擺攤的商販也紛紛準備收攤回家。

    雖然他們此時已經無法判斷出準確的時辰,但長久以來養成的作息習慣已經在告訴他們:夜深了,該休息了。

    也許他們也很好奇為什麼月亮依舊還掛在天上,但他們也不會想太多,因為明天,依舊是辛勤勞作的一天。

    總不至於,明天的天,亮不起來了吧。

    匆匆忙忙趕回了家中,看著水缸里浮起的高高的刻度時間尺,卻是亥時已過。

    不對勁,今夜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先前聽諸位前輩所說,那頭巨獸自七年前開始,每逢七夕都會前來,七年,七夕,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恰好今年正是第七年。

    即便此時對其發起攻擊,可它看得見摸不著,不過是白費勁一場,只希望接下來不會再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了吧。

    水滴滴滴答答地落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轉眼已是子時。

    街上的萬千燈火早已熄滅,長安已是萬籟俱寂,即便天上的明月無法指引時間,但世間的人們依舊按照生活的規律而作息。

    但

    「我每天辛辛苦苦地帶孩子做家務,你卻整天在外花天酒地」

    「我十年寒窗,不就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如今你竟要離我而去」

    「你是誰呀,我怎麼不認識你,你是怎麼到我家裡來的?救命呀,有強盜啊。」

    「我是你相公啊」

    幾乎在同一時間,家家戶戶的夫妻之間都爭吵了起來,男子大聲的吼叫,女子悽厲的嘶啞,孩子尖銳的哭聲,一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我現在就回娘家,你就和你的破書過一輩子去吧!」

    就在兩人的小院對面,一位青釵布裙的少婦摔門而出,可這更深夜重的,她一介弱女子又能去到哪裡?

    一時間,委屈湧上心頭,她蹲在了一處角落,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不是顧秀才家的雲夫人嗎?

    平日裡,顧秀才一邊讀書一邊準備考取進士,有時還會擔任家庭教書先生補貼家用,而雲夫人則是將相公照顧得無微不至,體貼至極。

    兩人成親多年,雖無子嗣,卻是恩愛有加,可是鄰里廣為稱讚的模範夫妻,怎麼今夜會這樣?

    「雲姐姐?」花青兒走了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蹲在了她的身旁。

    「青兒姑娘?」雲夫人轉過頭來,看見是花青兒,立刻抱著她的肩膀,一邊哭泣一邊向她傾訴:

    「這些男人,平日裡裝得大義凜然,說什麼將來高中進士,定不會拋棄糟糠之妻,結果今晚不過多喝了幾杯,就開始惦記上了別人家的姑娘,嗚嗚嗚

    青兒姑娘,你可得擦亮了眼睛,你家的小哥如此俊俏,一定是想著齊人之福的事情。

    」咳咳咳,「

    意外被波及到的青崖被自己給嗆了幾聲,無奈地笑著解釋:「雲夫人,我沒有」

    見花青兒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青崖立馬心領神會,留下花青兒在這裡安慰雲夫人,自己則走進了顧秀才的家門,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推開屋門,地上滿是摔碎了的碟碗碎片和一灘灘的酒液,正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而平日裡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顧秀才,此時卻像一灘爛泥一般趴到在桌子上,鼾聲四起,呼呼大睡,全然沒有一點平時的樣子。

    「顧先生?」

    青崖推了推顧秀才的肩旁,見他沒有反應,兩指一揮,一道水流便從廚房的水缸中流出,啪的一下,澆在了故秀才的臉上。

    「誰是誰?」

    顧秀才猛地驚醒,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又看了看面前的青崖,也是悲從心來,向青崖訴起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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