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雲竟然病了」
「病的如此之重」
「不但連腹中胎兒都保不住了,還會累及性命」
「怎麼會這樣子?」
紫衣女子納悶地一邊往回走,一邊心裡五味雜陳地喃喃細語著。
「她真的要成為秦王妃了!」一念及此,紫衣女子甚覺不可思議。
無論衣上雲是以西秦藥師之女的平凡身份,亦或東寧國永寧公主的尊貴身份,無論哪一種,就目前的局勢而言,顯然都是令人驚訝不已的。
想著想著,她的嘴角漸漸微微上揚,勾出了一抹淺笑。
不禁暗暗竊喜道:「如果將衣上雲即將成為秦王妃的消息告知三少,或許,三少從此便就會對這個女人徹底死心,放棄了吧?!」
可話剛說完,卻又忽地卸去那一絲笑意,猶豫了起來:「可若即便事已至此,他仍然還是不願放棄,那又該怎麼辦呢?」
想起這許多年以來的相依相伴,對於彼此的了解,她不禁更害怕了起來:「依照三少的個性,他怕是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的。到時候指不定還會做出何等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我究竟該怎麼辦?」 紫衣女子為難地道。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竟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片燈紅酒綠的街市上。
這才覺得有些餓了,打從晌午至今,她都還沒有吃任何東西呢。
於是,她站在街頭,朝四周望了望,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小酒樓尚未打烊,便提步走了進去。
因為已經是深夜了,酒樓里的客人零零散散並不多。
進門後,在店小二的指引下,紫衣女子隨其上到了二樓。
在進入位於二樓盡頭的一座雅間時,半途中從正半掩著的一道門縫裡,紫衣女子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臉孔。
那正是白天先自己一步跟蹤燕兒的拓跋澤和陸天驕二人,遂在心裡默默地道:「是他們!」
靈機一動,隨即壓低了些許聲音叫住了前面的店小二:「等一等。」
店小二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問:「客官有什麼吩咐嗎?」
紫衣女子用手指著二人隔壁的房間問:「請問這間裡面有沒有人?」
店小二順著其用手所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回答說:「哦,這間並沒有客人,但是盡頭的那一間可以看到皇城東市更多的夜景。」
紫衣女子笑了笑,道:「既然這間沒有客人,那我就用這一間好了。」
店小二有一些不理解,但還是進去為她張羅了起來:「如果客官喜歡的話,那就用這一間吧。」
「客官點的菜都已經上齊了,您請慢用。」
很快,店小二便張羅好了一切,準備退下去。
「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攪,謝謝。」
紫衣女子對其笑了笑,叮囑了一句。
「好的」見其答應著離開,紫衣女子便起身過去將門關了起來。
緊接著,她挪步過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中間的隔牆,將耳朵緩緩貼了上去。
頓時,只聞從隔壁里響起「啪」的一聲
親眼看著燕兒光明正大,毫無阻攔地走進了秦王府,陸天驕將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那個賤人,還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強,到哪兒都陰魂不散,如今果然在秦王府里。竟然還不顧廉恥地」
一想到衣上雲從一個廢柴醜女,不僅搖身一變成了身份尊貴的公主,如今竟然還未婚先孕,懷了軒轅翰的孩子,便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
拓跋澤則坐在一邊,氣定神閒地自斟自飲著灌下兩口酒。
見此,陸天驕不屑地怒瞪了他一眼,問:「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拓跋澤看著她此刻憤怒的眼神中所燃燒著的熊熊烈火,重複了一句。
緊接著笑了笑,說:「有道是母憑子貴接下來,她順理成章當然會成為所有女子做夢都想要成為的秦王妃了。」
話一說完,兀自又灌下一口酒。
陸天驕大吼一聲:「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那陸大小姐你又有什麼辦法阻止呢?」拓跋澤挑釁問道。
「我」陸天驕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任何辦法制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如今,自己就連進秦王府大門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自己所做的這一切,被西秦學院的父親和兄長知道了的話,她還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拓跋澤看著陸天驕一臉無助的表情,忽然神秘地道:「原來陸大小姐竟如此痴情於秦王,那在下不妨便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聞此,陸天驕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道:「秘密什麼秘密?」
拓跋澤露出一臉狡黠的笑,繼續灌了一杯酒,道:「這個秘密就是那丫頭腹中的孩子其實並不是秦王軒轅翰的。」
「你說什麼?」陸天驕果然驚呆了,頓立起身來。
拓跋澤又問:「陸小姐想不想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
陸天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裡想著:「那個賤人怎麼如此不知廉恥,竟然和別人」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不對,這麼大的事,翰哥哥不可能不知道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那麼尊貴的一個人,怎麼能容忍自己所愛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還執意要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待一回過神來後,又問:「孩子是誰的?」
「是南安國太子的孩子。」拓跋澤答道。
陸天驕頓驚看向拓跋澤的臉:「南安國太子?那個賤人,她怎麼會認識南安國太子?」
拓跋澤冷冷地笑了一聲。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陸天驕看著拓跋澤一副很確定的樣子,連連搖頭,無法接受。
這時,拓跋澤又開了口說:「你如果不信,可以當面問那個丫頭。」
衣上雲在秦王府被人保護的極好,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接近她。
此時,陸天驕隱隱覺得拓跋澤像是已有了什麼新的進展,於是不解地問:「當面問她?」
拓跋澤把玩著手中的酒盞,道:「後日,那個丫頭便會回到城西衣府去。秦王府進不去,到了城西衣府,相信赫赫有名的西秦學院陸大小姐總能想辦法見到她吧。」
「賤人,不要臉懷了別人的孩子,還想嫁給翰哥哥。有我在,你這輩子都休想。這次你死定了。」聽了拓跋澤的話,陸天驕心裡狠狠道。
似是在心裡已盤算好了一切,陸天驕此刻顯得放鬆多了。
緊接著笑了笑,讚嘆道:「北烈大皇子果然足智多謀,如今再加上與永樂公主聯手,相信大皇子的復國大計,一定會成功。」
夜深人靜。
這一切,都被隔壁的紫衣女子聽的清清楚楚:「北烈大皇子東寧國永樂公主西秦學院陸大小姐復國大計」
將這一切信息拼湊在一起,紫衣女子瞬間驚呆了。
「西北一戰,北烈大皇子竟然沒有戰死沙場,如今還與東寧國永樂公主聯起手來想要復國。」
「西秦學院向來與秦王府關係密切,卻不知堂堂院長大小姐竟然私底下悄悄與敵國通姦」
想到這一切,紫衣女子心裡頓時甚覺不安:「不行,如此重要的消息,必須馬上通知三少。」
一念至此,正欲回去拿幃帽和佩劍打算悄悄離開,不想一不小心,竟然碰到了身後案上所放著的一隻花瓶。
霎那間,發出「咣當」的一聲響來。
聞聲,陸天驕與拓跋澤倆人頓時紛紛驚立起身來面面相覷。
「不好」
「隔牆有耳」
說著,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起衝進了隔壁房間。
破門而入後,卻見屋內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幃幔落在案上,幾片花瓶碎片散落在地,兩扇窗戶亦被人打開,輕輕搖晃著。
拓跋澤倏地朝窗前疾奔過去,急急探出身朝樓下張望尋覓了許久,卻是空空的巷子裡,已見不到任何身影。
遂將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窗框上,嘴裡怒斥道:「該死!」
這時,聞聲從樓下趕上來的店主和店小二一見到眼前的一地凌亂,對於自己的損失心裡著實心疼。
可再看看拓跋澤和陸天驕此刻兇狠的臉,於是只能隱忍著,怯怯地先詢問:「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陸天驕壓住心頭的怒火,問:「這間的客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長什麼樣子?」
店主和店小二尚還驚魂未定,正在琢磨所發生的事。
霎時間,只見拓跋澤將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指向了店主的鼻子。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見此,店主與店小二頓時被嚇得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朝其連連叩首求饒。
然拓跋澤的憤怒絲毫不減,對其威聲喝道:「還不快說!這間的客人是何時上來的?長什麼樣子?方才不是告訴過你不准任何人上來打擾嗎?」
店主瑟瑟發抖著,說:「可那個客人,她說她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所以所以」
紫衣女子進店後,堅持要個清淨的雅間,店主哪裡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回憶著道:「咱們並沒有看清她的模樣,只知道是一女子,身著紫衣,身上有佩劍。」
話說至此,陸天驕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說:「難道是她?」
「誰?」拓跋澤問。
「今天早上茶樓遇到的那個女子。」陸天驕提示道。
「她」拓跋澤思索片刻,最後默默地收起了劍,遂朝其大喝一聲:「還不快滾!」
店主與店小二紛紛起身,速速逃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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