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記 006章 挑水

    秦氏，月季和栓子都為食材發愁，趙氏也黯然，屋內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留下來吧，到了那日我來做，家裡有啥做啥，人家要挑理，咱也沒法。」

    趙氏出聲應承了下來，她是知道的，她娘秦氏做飯的手藝不咋地。

    月季又小，不可能做出啥好的飯菜來。

    自己那個兄弟是個男人，就是拿回肉也指望不上他。

    那就只有自己上了，至於芸娘，她忽略了，芸娘雖然也常跟著在她灶屋忙活，可她還是比不了自己的。

    「你肯留下來了？」

    秦氏眼內放光，閨女說要幫忙，那就是要住下來了。

    趙氏點頭，沒再說什麼，這多年的隔閡下來，想一時就好那是不可能的。

    芸娘在心裡想著自己的主意，做飯那是自己的強項。

    越是家常菜她做的越好，就是一盤普通的青菜，經了她的手也能變的好吃。

    姥姥她們都擔心她這個舅舅拿不回來肉，會無法做出吃食來，看來她們對這個祭祀很重視。

    也可能是總拿不出像樣的東西讓人笑話。

    可今年不一樣了，因為有了她！

    芸娘的眼睛越來越亮，不必用肉，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做出好吃的來。

    可慢慢的芸娘的眼光又暗淡下來。

    她看趙氏一眼，趙氏是相當了解自己閨女的。

    在那些畫面里本主雖然也忙灶上的事，可並不出色，自己要做出好的，該如何解釋呢。

    這是個問題是個難題。芸娘嘆了口氣，怕是也要免不了俗套，要編瞎話了。

    「芸兒，這是咋了？好好的嘆氣做啥。」

    秦氏問著外孫女，對於外孫女她不太了解。

    「沒事，姥姥，就是有些累了。」

    芸娘笑笑，為自己找藉口。

    「瞧姥姥一高興就糊塗了，都忘記了時辰，這天兒是不早了，是該睡了，不然一會兒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

    秦氏說道這裡站了起來，又道：「走，我領你們去屋睡去。」

    趙氏扶起了芸娘，跟著秦氏往外走。

    月季和栓子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拿起趙氏帶的包袱跟在了後面。

    到了屋子，芸娘打量了下，很普通的屋子，該有的有，不該有的是一樣也無。

    趙氏很沉默，這屋子還是她在娘家時和妹子住的屋子，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

    她覺得心酸。思緒又回到了以前。

    「那壺裡有水，要是半夜渴了，就喊你娘給你倒。早點歇著吧，有話咱們明個再說。」

    秦氏仔細的交代著二人。

    「姥姥也早點歇著吧。」芸娘沖秦氏笑笑。

    她又同那姐弟倆說了幾句，他們也出去了。

    看著坐在另一張牀上不動的趙氏，芸娘有些嘆氣。

    趙氏心有感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哪就那麼快能適應啊。

    不適應也要適應，不管在哪裡，自己都要努力的生活，芸娘給自己打氣。

    不過這睡覺前都不用梳洗的嗎？不用洗臉洗腳嗎？

    「娘，咱們這就睡？不用洗洗嗎？」

    芸娘決定問問，不洗洗她還真難受。

    趙氏嘆了口氣道：「你也看到你姥姥家的情況了，家裡沒個壯丁，指望你姥姥挑水，哪夠吃啊。有喝的就不賴了，洗還是算了，你先睡吧，明個娘去挑了水，再燒了給你洗。」

    趙氏的話讓芸娘沉默，這點她真沒有想到，用慣了自來水的她哪能體會這裡用水的不易。

    「娘也早些歇著吧，今個也受累了。」

    芸娘勸著趙氏。現在的趙氏讓人心疼。

    「噯，你睡吧。」

    趙氏坐了過去，看著閨女躺下，給閨女蓋上，輕輕的拍著她。

    芸娘慢慢閉上了眼睛，眼角滴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兒，母親的拍打，哄她入睡，那都是夢中的畫面。

    今日她享受到了，可心裡卻發堵……

    一夜無話，第二日窗外的陽光灑進屋子，芸娘才睜開了眼睛。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看了看屋內，趙氏已經不在了，大概是早已起來了。

    芸娘猛的坐了起來，感覺頭稍微還有些迷糊，不過比昨天好多了。應該沒啥事了。

    芸娘急忙穿好了衣裳，穿上了鞋子，跑了出去。

    院子內陽光充足，芸娘估摸了下，現在應該是現代的八點多，怎麼都沒喊自己吃早飯呢。

    她看了看，院子已經打掃乾淨了，院子內並沒有人影。人都去哪兒了？

    「芸兒，你起了啊。」

    隨著一聲招呼，趙氏進了院子。

    芸娘看了看，她肩膀上挑著水桶，頭髮已經打濕了，臉上和鼻尖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子。

    「娘，我幫你。」

    芸娘急忙跑了過去，她沒想到娘一大早就去挑水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趙氏忙拒了，閨女哪弄的動。

    芸娘還真弄不動，水缸旁邊，她想幫忙，卻根本就提不動水桶。

    「你歇會吧，一回來就幹活，也不嫌累的慌。」

    秦氏從後院出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月季，二人的手上都不乾淨，顯然是幹活了。

    「奶奶，姐，我回來了。」

    一聲清脆的童聲，栓子也跑了回來，他背後背著個竹簍，裡面是他撿的柴火。

    看著小傢伙那紅朴撲的臉蛋，和他腦門那細密的汗兒。

    芸娘有些羞愧，都有活干，合著就自己是閒人啊。

    「我再去挑一次，就差不多了，夠咱們用兩三天了。」

    趙氏歇了口氣，又拿起扁擔，挑起水桶往外走去。

    秦氏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閃了閃沒說話，她相信閨女遲早會想通的。

    「姥姥，咱們吃啥，我來做吧。我跟著娘也學過，灶上這些我都會。我也不能幹吃飯不是。」

    芸娘自告奮勇要做早飯。

    她的話讓秦氏和月季還有栓子都有點愣神。

    秦氏的神色有些尷尬，說道：「芸兒啊，這做飯還早，還不到時辰呢，芸兒是餓了吧，再等等，等等姥姥給你做好吃的。」

    秦氏的話讓芸娘一怔，隨即她明白了過來，難道說姥姥家裡一天只吃兩頓飯嗎？

    「姥姥，我不餓，我就是想幫著干點活。」

    芸娘不忍姥姥尷尬，急忙轉了話風。

    「知道俺芸兒是勤快的，你還傷著呢，姥姥不用你。有月季幫我就中，不是還有你娘呢嗎。」

    秦氏笑著，孫子，孫女都懂事，這外孫女看著也不賴，她挺滿足的。

    可我就是想做飯做菜啊，我做的能好吃啊。

    芸娘在心裡哀嚎，卻不敢說出聲。

    得了，還是先等等吧，反正離那個祭祀節還有幾天，自己先了解了解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