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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師是個太過久遠的名字,這個名字代表了那個血腥的時代。
在過去的歲月里,修行者中最有名望的就是除妖師世家,他們通過除妖來證明自己的實力鞏固自己的地位,靠著捉妖成為富貴人家的座上賓,更有甚者位極人臣。他們見妖便殺不論是非黑白,每一個除妖師的手上都是血跡斑斑。
妖曾經也完全就是邪惡的化身,他們捕食人類、禍亂朝綱,各處興風作浪擾得百姓不得安寧。
那個年代裡他們完全對立,雙方都被臉譜化得可怕,殊不知妖中也有良善者,修行者里也並非都是至真至善之人。
後來渴望和平的修行者和妖達成了一致,管理局的前身在戰亂中誕生。他們組織起來殺了為害一方的妖,也剷除了肆意屠殺妖族的修行者,除妖師里的幾個大家族幾乎都被屠戮殆盡。
沒有錯殺和枉死嗎?當然有。可自那毀天滅地的清洗後,修行者、人、妖之間確實迎來了千餘年的和平。
竹青還能清晰記得那是怎樣的情形,他是用毒和幻術的好手,被組織里派來奇襲。他將幻術和毒霧覆蓋了整個山谷,上百個人以詭異的姿勢慘死,這其中必然有真正濫殺妖族之人,可有多少只是聽信他人或盲從,他不知道。
那段時間他不停的替組織殺修行者殺妖,殺到最後自己也麻木了,不知道這場戰役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好在他活到了最後,他看見山神、妖、修行者締結了和平的契約,數萬年的血雨腥風在那一年宣告了結束。
戰爭已經結束千年了,竹青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當他聽見王宇口中那句口訣時,時空的扭曲仿佛又帶他回到了那段陰暗的歲月。
「除妖師?什麼除妖師?」小錦眨眨眼問道,小錦年紀輕才幾十歲,身邊也沒有成妖的父母,不了解這段歷史也實屬正常。
竹青擺了擺手:「月之,你把那段法咒再念一遍。」
月之心中已隱隱不安,但按照竹青的意思,還是將從王宇口中聽來的法咒又念了一遍。
突然小錦捂住胸口向後退去,後腰撞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救我」小錦面目扭曲臉色蒼白,嘴唇幾乎是剎那間就失了血色。她抓住竹青的手不停顫抖,頃刻間已是汗如雨下。
竹青反握住小錦的手,將法力輸入她的體內。隨著竹青法力的援助,小錦感覺被攥緊的心臟沒有那麼疼了,慢慢開始調整呼吸,將五臟六腑的疼痛壓下去。
墨皓也受了些影響,雖只是一瞬間的麻痹就恢復如常,可他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這是什麼?」存星問月之,月之也一臉慌亂不明所以。
「什麼感覺?」竹青見小錦恢復的差不多了,開口問道。
小錦眼神又驚又懼,聲音還有些顫抖:「感覺心臟被人抓住像要捏碎一樣,無法呼吸,五臟六腑都擠成一團。」
「這就是除妖師。」竹青慘然一笑,「這句口訣就是除妖師的法咒。」
「據我所知,千年前的戰爭將除妖師的幾個世家幾乎滅門,剩餘的支持派也被慢慢削弱直至再無後人,這法咒也已經很久未曾現世了。」墨皓說完,又搭上小錦地手腕探了探她的脈搏。
「除妖師的法咒為什麼對墨皓沒用?」存星問道。
「除妖師的法咒強弱是根據除妖師本人修為來的,小錦才五十幾歲又疏於修煉,月之的能力在她之上,所以她反應大。」墨皓解釋,「我四百年修行,月之念出這個法咒暫時還傷不了我。」
月之向小錦投去抱歉的目光,小錦擺擺手示意沒事。
「所以這個法咒為什麼會從一個普通人嘴裡說出來?」小錦問。
竹青搖頭:「不知道,但是這應該可以解釋為什麼那些樹妖失蹤的悄無聲息了。」竹青看著月之,「這個事情涉及到修行者家族,你需要聯繫你的父親。既然法咒現世,那麼除妖師當年的法陣遲早也會重現,這個涉及到兩族存亡,修行者們也需要趁早防備。」
月之應下,看了眼還蹲在地上的王宇:「他怎麼辦?」
「繼續審,讓他把知道所有事情都吐出來。」竹青伸手找月之要耳機,「接下來交給我。」
月之將受令耳機遞給竹青,竹青簡單調試後走進審訊室。
這次審訊室外的氛圍格外凝重,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並不像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一切都等撬開王宇的嘴了。
王宇仍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見有人進來抬頭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頭:「剛才的神仙呢她走了嗎?」
「她派我來問你問題。」
竹青面無表情在桌前坐下,王宇蹲在地上不肯起身,竹青只是冷冷地著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肅殺之氣。
王宇不敢與竹青對視,雙手撐住椅子慢慢站起來,再扶著桌檐坐下,一套動作下來腿一直在抖,讓人生怕他下一秒又摔了下去。
「我什麼都說。」
「好。」
竹青看了一眼玻璃外,月之已經準備好了紙筆開始記錄。
「我需要知道你們邪教所有的事情。」竹青與王宇對視,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瞳孔慢慢變成細長的一條,「不要騙我,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王宇一個寒顫再不敢抬頭。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們不是邪教,我們崇尚自然之神,我親眼見過神跡。」王宇咽了下口水,「師父能讓枯木一瞬間開出花,和剛才那個不太一樣。」
「我能把枯木一瞬間夷為粉末。」竹青盯著他,一雙眼睛冰冷至極,就像在看一個獵物,下一秒就能將他開腸破肚。
月之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竹青,可能是見慣了平日溫和的模樣,這般面孔令她心中生了幾分懼怕也更多了敬畏。
王宇嚇得快哭了:「師父教了我們修煉方法和口訣,只要我們花錢就能得到法器,花的錢越多法器就越好。」
「最好的法器是什麼?
「師父帶我們捉過樹妖用來造劍。」王宇近乎哭喊,「他們真的是妖怪,我沒有犯法,我為民除害了!」
玻璃外的月之終於聽到了這個答案,她看了眼墨皓,墨皓冷漠的臉終於有了微微鬆動。
「節哀。」存星拍了拍墨皓的肩,「兇手鎖定了。」
「這個人需要活著嗎?」墨皓透過玻璃看向王宇,王宇早已不復最初的冷靜。
月之思考片刻:「從案情上來看,他交代清楚後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但從法律上說,我們沒有權利處以私刑。」
「好,那出了這個門,他生死有命。」墨皓答道。
墨皓眼裡的殺意任誰都能看出來,月之嘆口氣,王宇應該是活不過今晚了。
「你的師父是什麼人?」竹青繼續問。
「是神使,他帶來了神的旨意。」
「他還教了你什麼口訣?」
王宇急了:「我不記得,太長了,我老師說這一句一定要記住,如果被抓了能保命。」
「看來你師父也不惜你的命。」竹青冷笑一聲,月之幾乎能看見從他嘴裡吐出的蛇信,「怎麼找到你師父?」
「去他家就能」王宇在桌上找筆,看見筆後牢牢抓在手機,就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別殺我,我把地址寫給你們,我出去了什麼都不說,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竹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用眼神示意王宇先寫,王宇像得了特赦一般飛快寫下一個地址,字跡潦草卻勉強能辨認。
王宇看著竹青等待他的指示,卻見竹青眼中青光一閃,攥著他的手將最後門牌號的3改成了2。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說實話?」竹青將王宇狠狠推出去,王宇直接撞在牆上,劇烈的疼痛使他癱坐在地上。
王宇捂住脊椎,眼裡疼出了淚花:「你怎麼會知道,師父已經被你們抓了嗎?」
「很快就會被我們抓了。」
竹青轉身出了出了審訊室,王宇跟在他身後爬了幾步,最後撲倒在審訊室的門上用手一下一下撓著門。
「想不到還是個情深義重的。」存星看著王宇有些慨然,「這時候還想著保護師父,要不是竹先生會讀心,就被他騙了。」
「王宇怎麼處理?」月之問竹青。
「扔出去自生自滅。」
月之看了眼墨皓,打了通電話給樓下的保安,不一會兒上來兩個穿警服的人,將王宇拖了下去。
小錦問:「他泄露秘密怎麼辦?」
竹青看了眼墨皓,眼神相交時二人已心領神會:「會有人讓他永遠閉上嘴。」
小錦還想問什麼,竹青抬手阻止了她。同時墨皓藉口去洗手間,離開了審訊室。
「這裡還會有人嗎?」月之看了看紙條,在手機上定位出地址。
竹青猶豫了,顯然他還有別的擔心:「整個案件並不縝密而且處處透出蹊蹺,倘若有除妖師餘孽參與,那麼以他們的處事風格和雷霆手段,王宇根本不可能被我們捉住,要麼藏匿的更深,要麼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有沒有可能不是除妖師?這法咒是偶然得來的。」小錦問。
「如果如你所說,那倒是也解釋得通。可我總覺得線索得來太過輕易,推測步驟也是理所應當。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那個自焚的人為什麼會選在火鍋店,而且正巧我們都在。自焚才是所有線索的開端,前面的蛛絲馬跡都被巧妙的抹去了,唯有這一條如此開誠布公,不得不讓人懷疑。」
月之點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背後有除妖師在操控局面,他只讓我們知道他想讓我們知道的。」
「這個除妖師應該不會是王宇的師父吧?聽你們的口氣,除妖師不至於這麼蠢。」小錦嘟著嘴又看了一眼那個地址,「而且這個地址也不是什麼富人區,還沒救出段安的那個地段好。」
「去看了才知道,扮豬吃老虎也不是不無可能。」竹青看了眼時間,「不用等墨皓了,現在就出發。」
眾人走下樓時墨皓正迎面而來,他正用紙擦拭著手上的液體,那紙巾已被血跡染得斑駁。
他們看了眼墨皓並未多問,墨皓便也什麼都不說,簡單交流計劃後,眾人一起向車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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