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危途 第十五章 請求
白光速度極快，且發出嘶嘶作響的轟鳴聲。
「轟」得一聲響動。
白光落進草叢，只見草叢裡一陣火光冒出，跟著一聲炸裂，原本半人高的草叢被炸出一小片空地。
封樾大吃一驚，這是什麼神通，威力如此巨大，簡直猶如雷電一般。
「吼——！」
被炸出空地旁燒焦的草叢裡，一陣窸窣聲，跟著一個隨從模樣打扮的殭屍從裡面滾了出來。
封樾一看，立馬認出這是江氏布行的兩名隨從之一屍變而成的殭屍。
此刻殭屍，滿身血跡，似是之前襲擊山神廟眾人之時所染，一側半身滿是焦糊之味，大片腥臭煙氣滾滾冒出，想來是方才要躲避白光攻擊，但躲閃不及仍被擊中了側身。
被一擊之下，殭屍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一聲嘶吼，獠牙上尚未咀嚼乾淨的血肉滴落一些，掙扎著要爬起來。
中年道士面無表情，正要抬手再有所動作，突然三人身後草叢裡一陣窸窣聲響起。
「吼——！」
身後勁風呼嘯，嘶吼聲傳來，不用猜也知道是有殭屍從背後偷襲。
殭屍未至，濃鬱血腥味撲鼻而來。
中年道士眉頭微皺，又是一抬手，跟著兩道白光疾速奔出，擊向身後的殭屍。
一聲巨響，「滋滋」聲大作，顯然白光擊中了目標。
殭屍被擊中一下從空中跌落到三人旁邊。
封樾轉頭一看，被擊中的殭屍正是江氏布行老婦和另一名隨從屍變而成的殭屍。
濃郁的腥臭煙氣味，蕩漾開來。
封樾之前聞過尚且還能忍受，但馬臉青年似乎被噁心得難受，雙手捂住嘴，皺眉強忍，生怕嘔吐出來。
看樣子，封樾看一眼馬臉青年心想，這位年輕的道長應該是初次下山，看其被噁心的樣子，比之自己初次聞到時反應還要大。
再看其一身華麗袍服，說不定入觀前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少爺。
由於完全被白光擊中，老婦和隨從所化殭屍倒在地上，身上滿是燒焦之味，想站起來，但已是完全辦不到，虛弱至極。
封樾看著心裡大為羨慕，想著若是自己和深袍殭屍惡鬥時有此神通，豈不也如此一般一擊而勝。
眼前已經解決了三個殭屍，還有最後一個，也就是江氏布行掌柜江雲錦所化殭屍。
「吼——！」
封樾正想著，山神廟方向傳來一聲嘶吼。
一道身影竄出山神廟，直奔中年道士而來，正是江雲錦屍變所化殭屍，和剛才的兩個殭屍相比，其速度快上不少。
封樾見狀，不由心神一顫，感覺江雲錦所化殭屍的氣息比之老婦、隨從、深袍殭屍明顯要強大很多，只是氣息忽高忽低，似乎並不穩定。
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中年道士，見到這最後一個殭屍，臉上不由露出意外之色。
原本他正要再抬手一擊，突然改變了注意，兩手快速掐個手勢。
江雲錦所化殭屍奔至半路，突然腳底冒出數根樹枝，一下纏到腿上。
「撲通」一聲。
江雲錦所化殭屍跌倒在地，正要爬起，又有幾根樹枝破土而出，纏向其身周，很快將其綁得死死的。
封樾心裡一動，這一招他在自家院子裡時見長生觀老者施展過。
看來，這是長生觀的絕學了。
明顯這次中年道士的法力比之當時的老者要厲害很多，但那時候老者身受重傷。正常情況下，不知兩人誰更加厲害一些。
中年緩緩走向殭屍，封樾和馬臉青年跟上。
「這女子所化殭屍竟然晉級了，」馬臉青年走過去一看，驚奇道，「看其現在的境界得有鍊氣境三層了。它真的只是剛才才屍變的嗎？」最後一句顯然是在問封樾。
「這個在下可以保證。」封樾回道。
殭屍哪怕被困住，依然在不斷掙扎嘶吼。
中年道士仔細看一眼殭屍，說道：「看其氣息不穩的樣子，應該是剛晉級不久，沒想到同樣是吞食血肉，這女子所化殭屍竟然馬上可以晉級，看來其生前應該是具有靈根之人，而且資質還不差。」
說到這裡，中年道士露出一臉可惜之色。
又是鍊氣，又是靈根，封樾都聽不懂，不過卻注意到一個細節。
聽中年道士的語氣，似乎他無法立馬看出來眼前的江雲錦所化殭屍是否具有靈根，
而當日那長生觀老者卻是可以，搭一下手腕，立馬指出自己有靈根。
靈根是什麼暫且不論，從這一點看，那老者的實力應該比眼前的中年道士高上一些。
中年道士搖搖頭，屈指彈出一道火球，一下打向江雲錦所化殭屍腹部丹田。
「吼——！」
殭屍似是感覺到危險，嘶吼聲更大，想要掙扎開，但被樹枝死死幫助，根本無法掙脫。
火球打入殭屍腹部，腥臭煙氣頓時從丹田處大量冒出，伴隨火光「滋滋」聲大作，比封樾所見殭屍都要濃郁。
滾滾濃煙從體內冒出，殭屍痛苦得不斷嘶吼。
中年道士眉頭一皺，大袖一會，煙氣和濃煙全部朝相反方向而去。
接著，中年道士轉向其他三個尚在掙扎的殭屍，又是三個火球打過去。
很快，四個殭屍在滾滾煙火中化為灰燼。
見一切處理完，中年道士轉向封樾，問道：「貧道剛才所提，不知封小友考慮好沒有。」
封樾一聽，略一沉吟，道：「有件事剛才在下就很疑惑，道長提到欠在下一個人情，不知所欠什麼人情，在下並未記得幫助過道長什麼。」
有此疑問，封樾也是有原因的。
他一直相信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所以不弄清楚，哪怕是給到天大好處，也總是讓人難以放心。
中年道士沒料到封樾會有此一問，沉思一會，道：「實不相瞞，封小友之前所斬殺殭屍，生前乃是貧道的胞弟。」
「近期發生的屍患極為蹊蹺，」中年道士繼續說，「屍體一旦屍變為殭屍，經常遁入山林不知所蹤，所以若非封小友斬殺留住，貧道胞弟的屍骨可能便沒機會找到了。」
封樾一聽，跟自己猜測大致不差，果然和那劉敬地道長有關。
「這下封小友可以說出請求了吧。」中年道士道。
關於請求，封樾早有準備，聽聞此言，馬上說道：「在下已考慮好，想有勞道長推薦，拜入長生觀門下，修習仙法。」
中年道士不由面露意外之色。
他看封樾一身粗布灰衣，本以為會索要些金銀之物，沒想到竟是這個要求。
馬臉青年也很意外，道：「仙法不是入觀便能修行的，要看你有沒有靈根。」
中年道士也是點點頭，道：「吳師弟說的沒錯。封小友想拜入長生觀，這個貧道便可以做主，只是能否修行仙法，卻只能看小友自己的造化，即是否具備靈根。」
「請問什麼是靈根，是否具有靈根又該如何知道。」封樾問道。
他雖然聽長生觀老者提到，自己具有靈根，但對於靈根是什麼卻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被喚作吳師弟的馬臉青年聽到封樾的問題，似是想在中年道士面前表現一下，立馬接過來道：「所謂靈根，指的是你是不是具備吸收靈氣的潛質。」
「吸收靈氣？」封樾不解地問道。
「沒錯，」吳姓青年解釋道，「靈氣是天地間特有的一種能量。你所看到的仙法，其實是通過法力施展的。」
「而要具有法力，」他看封樾聽得很是認真，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便是需要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然後將靈氣與人體內的精氣結合形成法力。」
封樾悟性極佳，再加上早已通過老者記憶了解過法力，一聽便明白，確認道：「道長的意思是，有法力才能施展仙法，法力依賴對靈氣的吸收，而靈根是衡量能否吸引靈氣的一種標準。」
吳姓青年沒想到封樾一點就透，意外地點點頭，道：「基本差不多，不過靈根不僅關乎靈氣，還和悟性有關，相比沒有靈根的，有靈根的悟性更佳。」
「那要怎麼才能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呢？」封樾問道。
中年道士接道：「這需要返回觀內測試一下。凡人中有靈根者，可能性極低，確定是這個請求？若是測試沒有靈根，這個機會可就白白浪費了。」
事關自身安危，封樾自然不會改變，點頭道：「不管有沒有靈根，在下都不會後悔。」
「好，」中年道士見封樾心意已定，也不再勸，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這便回觀里吧。」
走之前，見廟內血腥味極重，為防止再引來殭屍，中年道士直接用火球將整個山神廟燒個精光。
至於廟內四海鏢局押送的鏢銀，他直接收了起來，提及日後送還原主。至於到底送不送，封樾就不關心了。
將近天亮之際，已化為廢墟的山神廟上空，舟船般的飛行器物一閃，直奔長生觀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