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危途 第五十八章 尋根究源

    「怎麼會是這樣。」

    封樾神色驚訝，中年尼姑稟告的對象竟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妙齡尼姑。

    從現場情況來看，中年尼姑的態度可謂極為恭敬，作為庵內的大師姐，眼前之人應是掌門無疑。

    只是怎地這位掌門如此年輕，莫非蒼茫劍法有什麼駐顏有術的秘法不成。

    封樾忙將蒼茫劍法取出重新參閱一遍，然而看過之後和之前所見一樣確實只是一套劍法，並沒有什麼駐顏之法。

    「又或者是修習的其他功法？」

    封樾立馬想到修仙界有些采陰補陽異或采陽補陰之術，以吸取異性元氣為手段，實現通達陰陽和駐顏的作用。

    據說此類用法有修士參悟後編製成世俗功法，在不少世俗採花大盜之間流傳，為不少江湖武林之士深惡痛絕。

    但從這位掌門反應來看，雖容貌艷麗，但滿臉病容，帶有滄桑，完全沒有修煉採補之法的邪徒所具有的輕浮淫蕩之感。

    基於此，封樾更加傾向於其並未修煉這類功法，但將此排除，視其真實年齡不過二十左右，同樣不大現實。

    如此，以上情況都排除，就只剩對方乃是被其他修士奪舍這一種可能性了，可這同樣存在些問題，奪舍的話改變的是氣質，肉身條件不會改變，而這位掌門聲音完全不像一名妙齡少女，這又是何故。

    想半天，封樾想不明白，心底更加警惕，往往不被理解的反常意味著極大危險的存在。

    如此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中年尼姑過來拜訪，恭敬道：「慈敬已經稟告掌門，有請仙師過去一敘。」

    「在這之前，在下有一個疑問想請教師太。」封樾聞言並未動身，而是問道。

    「仙師請講。」中年尼姑忙道。

    「未知貴庵掌門年齡幾何？」

    中年尼姑一愣，沒想到眼前這位仙師會問這個問題，但稍作思考後，還是馬上道：「關於掌門年紀，請恕慈敬愚鈍，具體多少確實不知，略作估計的話，單以年齡而論，作慈敬的長輩肯定是沒問題的。」

    封樾心裡一動，這麼算起來，至少得五六十歲開外了。

    然而得知了掌門的年紀情況，心中疑惑不僅未得到解決，反而更加感到奇怪。

    明明這位掌門看著年紀輕輕，但中年尼姑卻直接告之其乃是名五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且觀察其反應，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反而覺得本該如此，完全沒有就年輕的容顏解釋的必要。

    這麼一來，那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瞬間，見識到此地越發的詭異，封樾甚至想到要不直接遁走為妙，但考慮事關蒼茫劍訣的線索，還是強忍住了衝動。

    掌門所在距離廂房不遠，在經過四五次曲折轉徑之後，中年尼姑將封樾帶進一間客堂之內。

    環顧四周，入口正前方樹立著一座佛像，下首擺著數把木質桌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擺設在內，顯得頗為儉樸。

    屋內上首座椅上端坐一妙齡尼姑，美艷無比，雖穿一襲寬大僧袍，但無法掩飾被蓋住的傲人雙峰。

    她面帶病容，使得本就白嫩的膚色更顯白皙，道道紅暈時不時地自臉上、脖頸閃過，配上掌門的身份、僧袍的反差，讓人心神蕩漾，浮想聯翩。

    此時見封樾進來，妙齡尼姑忙起身迎上去，拜見道：「貧尼念恩，拜見仙師。」

    執禮間，可見露出一雙玉手，白裡透紅，令人難以自制，同時話音磁性渾厚，完全不似少女該有的聲線，這般反差竟是帶來別樣的魅惑之感。

    封樾只覺口乾舌燥，不由心裡一驚，腦中神識快速運轉，立馬一股清涼生出，將內心炙熱之感熄滅。

    「好險！」

    封樾暗叫一聲，跟著冷冷看過去，一股築基修士的強大氣息爆發出來，逼得妙齡尼姑及旁邊的中年尼姑面露駭然之色，不斷後退，直至碰到桌椅，一屁股坐了下來。

    「仙師，手下留情。」妙齡尼姑面色大變，忙開口道，而旁邊的中年尼姑更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面露驚恐之色朝封樾看過去。

    封樾面如寒霜，看著妙齡尼姑，可細細觀察，並未見對方身上有法力釋放出來，完全就是再正常不過的凡人，不由眉頭一皺。

    怎麼會這樣？

    單論容貌，眼前妙齡尼姑雖極為出色，但還不至於讓自己陷入其中，可見剛才定有類似媚術的秘術加持，但奇怪的是，妙齡尼姑身上卻沒有一絲法力。

    「兩位師太勿怪，剛才在下想些事情，沒有控制住。」封樾不動聲色道。

    既然看不明白，他決定靜觀其變，說話間全身戒備，生怕有什麼東西竄出，暴起暗算。

    眼前一場可怕危機消失，妙齡尼姑與中年尼姑都鬆一口氣，緩緩心情，忙邀請封樾坐下，可能因為封樾剛才突然的表現，兩人變得更加畢恭畢敬，謹小慎微。

    等落座後，中年尼姑立馬找個藉口離開了，經過剛才的爆發，其對於封樾的可怕可謂有了深刻的體會，所以一刻都不想耽誤，只想離得遠遠的。

    屋子裡只剩下封樾兩人，或許因為氣氛太過壓抑，妙齡尼姑臉色變得更為蒼白，道道紅暈閃過，顯得既美艷又好像極為痛苦。

    只是見封樾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兩人就這般坐在椅子上沉默起來。

    「在下這次前來，主要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師太。」過了一會，封樾緩緩開口道，方才他釋放神識仔細搜查周圍，但沒有任何發現，這才開口打破僵局。

    「仙師請講。」妙齡尼姑忙道，同時面色一緩，氣色都好上不少。

    「聽聞貴庵傳承功法名為蒼茫劍法，不知這套劍法從何而來？」

    對於這一問題，妙齡尼姑已從中年尼姑那裡知曉了封樾來此目的，很快回道：「此套功法乃是我派創派祖師所創。」

    「具體情況，能否詳細講來。」

    「此事要從二代師祖說起，」妙齡尼姑回想道，「仙師想必已經知道，此地數百年前乃是大戶人家宅邸，當時師祖因父母在戰亂間死去，變成了孤兒，輾轉各地討飯，後來來到此地，看著宅邸無人，就在此安頓下來。而沒多久之後祖師就來了。」

    「那時二代師祖還小，經常餓肚子，祖師就經常為二代師祖從外面帶回食物，但自己卻從不吃喝，可見其並非凡人。」

    封樾點點頭，知道晉級築基後能夠辟穀很久，這位祖師是名修士無疑了。

    「不僅如此，」妙齡尼姑繼續道，「二代師祖說，那時祖師經常對著院中天空發呆，似乎有很大心事。」

    「這樣過了數年，祖師不知藏著什麼心事，看著越來越心灰意冷，最後以宅邸為基礎創辦了鳳霞庵。又過了一段時間後，有一日，祖師將二代師祖叫到院中，讓其仔細觀摩之下，自己施展一套劍法，即現在的蒼茫劍法。之後將其傳給二代師祖後，祖師便離開了鳳霞庵，不知所蹤。」

    封樾邊聽邊思考，聽到最後，不禁萌發出一個猜測：「莫非此地異常和那位祖師有關？」

    再聯想到那股氤氳靈動的氣息，於是又問道：「在離去之前，貴庵那位創派祖師可有留下什麼東西？」

    「除了蒼茫劍法，再無東西留下了。」妙齡尼姑搖搖頭。

    「師太在此執掌，不知可曾留意到這裡有什麼異常發生過嗎？」封樾繼續問。

    妙齡尼姑想一想，再一次搖頭道：「沒有。」

    線索似乎一下中斷了。

    封樾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來這裡後發現的一切反常應該是跟那位創派祖師有關，甚至很有可能蒼茫劍訣就在其手上，道：「請問師太，當初貴庵那位創派祖師所用房間可還保存下來嗎？」

    「這是自然。」妙齡尼姑點頭道，「自從祖師不知所蹤之後，考慮到她老人家並非凡人，有可能折返，其房間一直都有派弟子打掃維持，未曾給予他人使用。」

    封樾聞言，眼睛一亮，感覺方才斷掉的線索又找了回來，或許一切的謎底都在那間屋子裡。

    想到這裡，他就想起身前往，可剛要開口，見妙齡尼姑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突然想起其身患奇怪的熱病，轉而開口道：「聽聞下面弟子提起師太患有熱病，師太若是方便可告之在下，在下自當盡力而為。」

    妙齡尼姑神色一喜，忙道：「先行謝過仙師。說起貧尼的這身怪病，還要從數年前說起，當時貧尼在屋舍內念誦佛經，突然體內一陣劇烈的炙熱之感傳來，烤得差點暈過去。」

    「之後，貧尼就一直被這股炙熱困擾，每每難受得睡不著覺。找郎中看過後，郎中說貧尼脈象極高，換作常人早已暴斃，但貧尼卻是沒事。再後來，陸續吃了很多治療熱病的藥材，但都不管用。」

    「確實咄咄怪事。」封樾神色閃爍，喃喃道。

    同時再一思考，又道：「師太不介意的話，可否讓在下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