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洞府區域中心旁側,一間石屋靈光流轉,顯然是有陣法覆蓋其上。
從外表看上去,此處與其他石屋沒什麼區別,皆為尋常三間屋舍般大小,但若能進入陣中則會發現實際空間大小遠勝於此,差不多是一般石屋的數倍之多。
此處乃是三大勢力首領之一沈皓洞府所在。
按照宗門規定,為讓外門弟子潛心修行,所有石屋空間規格皆一視同仁,不因出身而有所區別,但依託於家族關係及宗門打點,不少家族修仙弟子的洞府比之門規所定要大上許多。
然而為了不至於引起其他弟子非議,保持至少表面上的公正,負責外門洞府區域的管事要求擴大的洞府規模要以陣法進行屏蔽,雖說有自欺欺人之嫌,但真要被人責難或上頭追究起來也能有個說法,不至於完全被抓住把柄。
洞府中,沈浩宛如帝王般坐著高扶手木椅,居於屋舍中心,在其下首分左右依次排開各有十餘名修士。
環顧四周,只見地上鋪著不知什麼妖獸毛皮製作而成的地毯,屋頂享有明亮寶珠,四周擺滿名貴靈植,更有繪製精美的字畫懸掛牆壁,整體仙不仙、凡不凡,極具奢華之感。
再看兩側坐立修士,年紀皆不大,差不多都在二十歲左右乃至以下。外門三大勢力雖然加入者數量不少,但絕大多數修士只能算得上是外圍參加者,真正成為核心成員的修士數量極少。對於沈皓來說,勢力內核心成員便是洞府中的年輕修士了,皆為清一色的家族修仙子弟。
此時,洞府中鴉雀無聲,所有人不說話,全都看向上首。
而作為首領,沈皓默不作聲,臉色陰沉,雙眉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與巴元山的約戰以平局結束,這個結果雖沒有丟了顏面,但作為去年外門大比的魁首,這次竟不能勝過對方,某種意義上算是輸了。
為此比斗結束後,返回洞府著實閉關了數日尋求破解之道。
自己與巴元山法力境界相差無幾,一點微弱的優勢都有可能打破平衡。現如今,其手中千斤棒經過重新祭煉加強之後,揮舞起來快速異常且破壞力驚人,自己原本的優勢喪失,最終導致上次比斗的平局。
想要突破,要麼速度更快,要麼以更為強大的力量進行壓制。
然而閉關下來卻發現,以目前的情況短時間內很難突破經過加強的千斤棒,這次召集屬下親信過來,就是想另作他法,看著人多或有什麼靈感產生也說不定。
「關於剛才提得到的破解之事,諸位師弟有什麼看法盡可提出來,若是得到採納,我自然有重大酬謝。」沈皓思慮半天不得其法,掃視一遍座下修士,開口道。
勢力範圍內,年紀大小和入門先後順序不重要,誰是首領誰就是大師兄。
眾年輕修士聞言,相互看看,沒有一人回答。
有幾名修士真心思考,只是想半天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感覺根本無從突破;有的面無表情,心裡卻在想著若是自己能夠想到,這首領之位也該自己來坐坐了;還有的所幸想都不想,但表面卻裝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
看半天眾人都沒反應,沈皓心裡暗罵自己一聲「愚蠢」,早知沒什麼作用就不叫到一起過來相商,結果什麼有用的建議沒得到反而暴露了自己無力戰勝巴元山的窘境。
再看一眼,正打算將所有人屏退之際,只見蕭昆坐在最後的位置,緊皺眉頭,臉上隱有怒氣。
同作為家族修仙子弟,沈家勢力強大,蕭家歷來以沈家馬首是瞻,自然蕭昆入宗門後歸入沈皓勢力。
此刻見蕭昆的樣子,沈皓以為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不悅道。「蕭師弟,你在想什麼?」
然而蕭昆並不回答,神色如故,仿若未聽見或是不願理睬一般。
沈皓見狀,神色立馬陰沉了下來,正待發作,旁邊一修士似是害怕出事忙碰一碰蕭昆,並小聲提醒沈師兄在問話。
「沈師兄,你找我。」被旁邊修士觸碰,蕭昆才反應過來,慌忙朝沈皓回道。
「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專心,莫非是找到了破解之法,不妨說來與諸位師兄弟聽聽。」沈皓神色陰沉得可怕,已是處在了隨時爆發的邊緣。
蕭昆聞言一愣,繼而露出恍然之色,忙道:「回沈師兄的話,剛才我是在想一件令人氣憤至極的事,這才沒聽到問話,還望師兄勿怪。」
「哦,是什麼事?」沈皓眉毛一挑,問道。
「我......我不敢說。」蕭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莫非跟我有關?」沈皓神色一動。
蕭昆依舊支支吾吾,不敢明說。
「快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沈皓有些不耐煩了,言語間已帶有些威脅的味道。
蕭昆面上閃過一絲懼色,略一猶豫,咬咬牙道:「是這樣的,那日沈師兄與巴元山比斗,我在旁邊幫襯助威,忽聽得旁邊有人提到論及實力,沈師兄是遠不如巴元山的,說是給巴元山提鞋都不配,今年比斗別說魁首,能保住前三已經是燒高香了。」
「誰這麼說的!」沈皓豁然起立,可剛起來又有些後悔,此等詆毀之事在各大勢力之間稀鬆平常,若是巴元山之人所提,事後還是需要找到巴元山算賬,如此不過又是一場無意義的拼鬥而已。
「此人我已經打聽過來了,名叫封樾,乃是新入門的弟子,目前尚無加入任何勢力。」最後一句,蕭昆著重強調一下。
「什麼,反了天了!」沈皓大怒,「啪」得一下將椅子扶手拍斷,年輕臉龐漲得通紅,自己本就因苦於無法戰勝巴元山而苦惱,不成想竟還有不長眼的過來火上澆油,擺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轉向蕭昆,氣息爆發而出,大有遷怒之意:「此事你怎麼不早說?」
雖同為鍊氣十二層,但沈皓接近巔峰,法力積累更為雄厚,加上不敢橫加抵抗,蕭昆馬上就被壓抑得有些受不了,忙道:「本來是想著馬上說的,但看師兄比斗結束立馬閉關就沒敢打擾。」
沈皓聞言神色為之一緩,氣息發出即收,緩緩道:「你知道他在哪個洞府嗎?」
「知道知道,這兩日我已經打聽好了。」蕭昆點點頭,忙將封樾洞府所在說了出來。
「怎麼在那麼偏僻的位置,還是陣眼所在,不能隨意動手呀。」
沈皓眉頭緊皺,隨即靈機一動,想到個好主意,看向旁邊兩名年輕修士道:「莊師弟、李師弟,你們二人前去剛才蕭師弟所說洞府,帶那個叫封樾的來見我,就說有事相商量。」
年輕修士忙行禮稱「是」,領命而去。
安排完畢,沈皓才怒氣稍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並非蠢笨之人,叫來須先了解清楚底細,若有過硬的背景自不能動粗,但也得讓其當眾賠禮道歉以彌補顏面上的損失。
但要是什麼背景都沒有的話......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殘忍之色,敢胡亂張嘴狂吠,來了這裡就別想平安出去,宗門不允許殘殺同門,但也要抽絲剝繭得折磨一番,之後廢掉其靈根,讓他進來修仙,出去就是個仍在荒野都無人理會的廢人。
只要還活著,就不算違背門規。
蕭昆看著沈浩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即將大仇得報的爽感及癲狂。
方才自然是編造所致,就是要借沈皓之手報一箭之仇。
自己了解沈皓的手段,待得將封樾折磨成為廢人被逐出宗門之後,再找機會外出將其困起來,每日折磨而無法死去,讓其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洞府內,封樾正掐訣修煉。
在其身周,白色光芒時隱時現,每次划過都在空中留下淡淡白痕,顯是速度和力量達到一定程度所致。
過了一會,他停止施法,抬手一招,白光「嗖」得一下來到其側邊,光芒褪去露出了白骨刃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法寶,封樾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這幾日因為自己已是鍊氣巔峰,所以繼續服藥修煉已經沒什麼效果,為應對接下來可能到來的麻煩,便不斷操練起白骨刃來,此番來看效果頗為顯著。
作為下品法寶,一般而言乃是築基修士才可催動,以鍊氣修士而言,十二層的法力勉強可以催動,但神識不夠極有可能導致失控從而誤傷自身,這也是為何只有到了一定等級才能使用相應品質法器法寶的原因。
而封樾自臨州聯合坊市所得高深劍訣操控殘篇多少彌補了這一點,雖神識同樣不足,但高明的操控法決一定程度減少了對神識的消耗,從而使得正常催動成為了可能。
雖與築基級的神識操控無法比,但對付鍊氣修士已是綽綽有餘。
突然,身邊一陣盤紅光亮起,正是那日自坊市購買而來的報警陣法。
封樾見其不斷閃爍,喃喃自語一句:「該來的終於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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