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站在媽媽墓碑前,小蘭甜甜地笑著,雖然仍然有淚水不停地留,可是她總算做到了和父親的約定,在媽媽面前必須得笑著,讓媽媽看到她的笑容,「媽媽,我又來看您了。實在不好意思,隔了這麼久我才來。」
「好了,先抹抹眼淚吧,要不,媽媽看著你這樣,會傷心,會難過。」一旁的王明,扯了扯嘴角,對女兒說。
「嗯……」小蘭答應了一聲,趕緊擦了擦眼淚。可是連續用了好幾張紙巾,這似乎沒多少的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干。
擦不干,索性不擦了。小蘭站直身子,望著墓碑上,媽媽溫柔的笑容,努力地保持著微笑,用微微帶著一絲顫音的聲音,輕輕地和媽媽說著話:「媽媽,我和爸爸一切都好。我的第一張專輯,在發布之後,銷售成績非常好,到現在,已經賣了一千六百萬張,快夠得上小天后了。爸爸的身體……也挺好的,最近還經常到附近的公園裡轉轉,還交了好幾個棋友呢。只是他總是說不好北京話,總帶著一點兒鄭州味兒。」
王明訕笑:「說這些幹嘛。」
小蘭不理他,繼續說:「我的第二張專輯,也已經開始錄音和拍攝mv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上市了。」
說著,小蘭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身上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份她首張專輯的雙碟版,輕輕放在媽媽墓碑前:「對了,媽媽,我還把我的第一張專輯的完全版,帶來了一份。如果您要是想我了,就用這份專輯。聽聽女兒唱歌,好不好?女兒的歌聲,媽媽一定會非常喜歡的。是不是?」
「等到第二張專輯上市了,女兒再給您送新專輯。好不好?但那得等一段時間了,沒準就得明年了。雖然,我的新專輯發布,在計劃中應該是今年十一月或是十二月,但過年前,我大概沒機會再過來看您了。畢竟,北京離鄭州還有段距離,想要來去。也沒那麼容易。」
「還有,爸爸在那十年欠的錢,連本帶利,我算過,總共就是四百七十多萬。我第一張專輯的分成,也已經到賬兩次了,總共有三百多萬了。除了給爸爸看病的錢,還有我們父女倆生活花費,和一些零散的花費,手裡本來也有三百萬。可是。前一段時間,我也出了一次意外,花了些錢。另外還給爸爸買了輛車,總共花了也有一百萬,因此手裡也只有兩百萬了。」
「不過,新專輯發布後,分成肯定不會比第一張少。到那時候就可以讓爸爸拿去還錢了。等到所有欠賬都清了,我們也會很輕鬆很輕鬆的,畢竟,女兒現在可是很能掙錢喔!」
聽著女兒的話,王明不知道該驕傲還是該慚愧。當年。他還是那個企業家的時候,家資也不過就是二三百萬。在當年,這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可是現在。二三百萬的身家都不算什麼了,就是自己這個嬌嬌柔柔的女兒,一年也能掙出幾百萬來,比自己出息多了。
只是,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已經算是小富婆的女兒,將來會被誰拐走……想到這裡,王明這個做父親的,不由心裡一陣不舒服。
其實,在這個世界,娛樂明星的收入,比起小蘭前世那些娛樂明星膨脹了很多了。前世里,按照相同的時間點算,小蘭這種收入水準,在娛樂圈起碼算是個二線小明星了。而在這個世界,其實還根本不入流。二線小明星,無論影視還是歌壇,沒有個一千萬身家真不好意思說。
比起那些商人來,這些明星們其實也半點不差。因此,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麼老闆包個小明星之類的事兒出現。因為,除非是個大財團的繼承人之類,否則,一般的小老闆,手裡的活錢大概也就是幾百萬吧。可是娛樂圈內稍微有點出息的明星,身家也起碼都是百萬起價的。而且,那些娛樂明星們也沒有什麼固定資產,更沒有什麼資金套牢一說。他們的錢,基本都是活錢。真要包養,還不知道誰包養誰呢……
好了,這些都是閒話,還是把目光轉回小蘭身上吧。
在母親墓碑前,小蘭林林總總說了很多。最後,當他們父女倆離開的時候,在劉依蘭的墓碑前,留下了兩束鮮花,還有小蘭的那一張專輯。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最後都便宜誰了……
挽著父親的手臂,小蘭用一副墨鏡遮住了有點發紅的眼睛,和父親一起,慢慢朝公墓大門走去。
走著走著,小蘭對父親說:「爸爸,你看……要不咱們把媽媽帶到北京去,怎麼樣?咱們……咱們現在手頭不算緊,那些債務還不著急還,在北京買個墓地,還是買得起的……」
王明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讓依蘭留在家鄉吧。再怎麼說這也是養育了我們兩個的土地……對了,小蘭,將來,爸爸要是也有這麼一天,你可不要在北京給爸爸安置什麼,一定要把爸爸也帶到這裡,讓爸爸陪著媽媽,知道嗎?媽媽的墓地,爸爸當年可是就算債務纏身,也是咬著牙買的雙人墓地,那裡面,可是有爸爸的一個位置呢,知道嗎?」
小蘭愣了愣,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人走著走著,忽然,在兩人眼前,一座墓碑前,有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拿著一些紙錢,一把一把地扔進他們面前,那個從公墓管理處帶來的火盆里。這是公墓管理方,遷就傳統祭奠習慣的折中方案,就是為了防止火災隱患。
中國人傳統的祭奠方式,就是用紙紮一堆東西,再加上紙錢和金銀色的特殊紙張疊成的元寶,全都在親人墓碑前燒掉,藉以寄託哀思的。同時,這也和一些民間傳說有關。不過,這種方式的確是相當污染環境的,而且,也有很大的火災隱患。因此,很多公墓都提倡鮮花祭奠,不提倡燒紙。但,傳統習慣也是沒法禁止的,因此公墓管理方就折中一下,準備了很多火盆,按照一塊錢一個的價格租給祭奠者,祭奠者用完還回來,還能重新拿回那一塊錢。
這個方案可以讓那些祭奠者不至於到處亂放火,同時,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燃燒殘留物污染環境,因此,也成了很多公墓都會採取的手段。而這個公墓,也是這麼做的。
只是小蘭和父親算是比較新潮了,帶的是鮮花,也沒有給亡者燒什麼紙錢。
現在並不是什麼傳統的祭奠日,公墓中的人很少。而且,就算是在祭奠日,也很少會見到年紀這麼大的人出現。因此,這對老人頓時吸引了小蘭父女的目光。煙火繚繞之間,小蘭隱約地,卻覺得這座墓碑好像有點眼熟。
王明看著那對老夫妻,不由輕嘆:「哎,世間四大悲,也無非就是幼年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少無良師。說起來,你也算其中之一吧。可我覺得,這樣白髮人送黑髮人,才最傷心啊。」
小蘭一愣:「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明暗暗指了指那座墓碑,輕聲說:「你沒看到麼?那座墓碑可是有點特別啊。仔細看看上面的字,人家都是家父家母家嚴家慈之類,而這座墓碑上,卻是愛子愛媳。而且旁邊還有生卒年,一個八三年生人,一個八五年生人,卒年因為火盆我看不清。不過,按這個生年算算,他們就是活到現在,也就三十來歲,男的今年正好三十,女的才二十八啊。」
小蘭聽著,也不由想了起來。兩年前,她陪著父親,來給媽媽過生日的時候,就見過這座墓碑來著。只是她現在戴著墨鏡,有點看不清那座墓碑上面的字,才沒記起來。
想想的確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難以言說的痛苦啊。想著,她不由看了看父親,那一頭基本已經全白的頭髮,心中想著,如果說自己有什麼事,忽然去了,不知道……不知道爸爸會不會像眼前的這對老夫妻一樣?
想到爸爸的頭髮,似乎,在她那次昏迷之前,爸爸的頭髮還沒這麼白,起碼還有三分之一黑髮來著,可是現在,竟然幾乎全都是白髮了。算一算,父親現在才五十剛出頭,正該是年富力強呢。
不由得,小蘭鼻子酸酸的,挽著父親手臂的手,不禁也更緊了幾分。她輕聲說:「爸爸,咱們走吧,不要打擾兩位老人家。」
她這麼說,其實也是怕父親觸景傷情。要知道,父親的身體可不怎麼樣啊,他還是個癌症患者呢。
王明輕輕嘆了口氣,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父女倆走過了那座墓碑,順著一個大坡慢慢朝下走著。但不過走了幾步,忽然,她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麼響動,隨即,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呼喊起來:「老伴兒!老伴兒!你怎麼了!來人啊!快來人啊!我老伴兒暈倒啦!」
頓時,小蘭和王明一驚,趕忙回頭。(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9s 3.66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