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妖停下,看了太后一眼。
到底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太后身體微微顫抖著望著墨北妖,「為了那個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麼?如果千塵有事,哀家」
「要讓朕陪葬麼?」墨北妖眸光異常冷酷,「母后,實話告訴你,墨千塵這次,死定了!」
「你放肆!他可是你哥哥!」
「哥哥?他手裡蓄勢待發的兵力,欲要逼宮帝都,是兄長應為?
設計皇妃進府,意欲針對朕,是兄長該做的?
背後偷襲,清妃擋刀,是別人逼他的?
你問問他,朕有沒有說過,只要他遠離帝都,不再回來,朕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雲清染是朕的命,他千不該萬不該,對她下手。
這世間,朕要護的人,誰敢動她分毫!」
「你只說雲清染是你的命,你怎麼不知道塵兒也是哀家的命!」
「在朕眼裡,世人萬千,皆抵不過雲清染一人!」墨北妖抿了抿唇,抱著雲清染離去。
「墨北妖,你——」太后恨恨的收回目光。
「塵兒,你怎麼這麼傻,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動手,你怎麼就」太后不忍責怪墨千塵。
墨千塵搖頭苦笑,唇角溢血,「母后,你嘗過萬劫不復,又愛又恨麼?」
雲清染進到王府,當眾將淑妃送進宗人府。
他愛葉凌音,刻骨銘心。
可當他知道雲清染說的都是事實後,他恨葉凌音,痛徹心扉。
幾天的時間,他從深愛,變成極度的恨。
愛而不得,恨而不殺,那是一種什麼樣生不如死的滋味?
只有嘗到過的才知道。
他無處宣洩,只能從雲清染身上找突破口。
他沒想過殺雲清染,他只想動墨北妖,讓雲清染失去靠山,從而折磨她,讓她嘗嘗萬劫不復的滋味。
可沒想到,雲清染出面為墨北妖擋刀——
墨北妖那一句:雲清染是朕的命,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墨北妖的弱點,如今終於找到了,可是沒用了。」墨千塵眼底布滿猩紅,「母后,我好恨,好恨。你要記得,我不是墨北妖害死的,是雲清染,我因她而死。」
這一夜,後宮的人幾乎都知道皇上從宮外抱回了一個全身染血的少女。
那個少女,就是風華宮那位。
據說,墨千塵要刺殺皇上,雲清染替皇上擋了一刀。
皇上將雲清染抱進了龍延宮——
第二天,宮外傳來消息,齊王死了。
這個消息,震驚朝野。
宗人府,黑暗潮濕的角落裡,淑妃面無表情。
秘主出現,「墨千塵死了。」
淑妃回神,「你說誰?」
「墨千塵。」
手裡的乾草掉落,淑妃愣愣的眨了眨眼,「怎麼死的?」
「墨北妖因為雲清染,殺了他。」
「是嗎?」淑妃嘆了口氣,突然笑出聲。
秘主靜靜望著她。
「終於沒有人威脅我了。」她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秘主知道裡面是什麼,帝王蠱。
「淑妃,失去了齊王這個幫手,你的皇后之路,會難很多。你確定,你是雲清染的對手?」
「雲清染?」淑妃眼中儘是蔑視,「她當然不是本宮的對手。」
「可你還在宗人府。」
淑妃眼底露出一絲媚意,「現在墨千塵死了,沒人再黑我了,我和墨千塵的事,死無對證,秘主難道忘了,皇上在夢境裡看到的人是我,皇上念及這一點,也不會讓本宮有事。」
她太清楚夢境對皇上的重要性了。
沒有一個人願意糊裡糊塗的活著。
夢魘糾纏了皇上十八年,他只會更迫不及待的弄清楚夢境一事。
——
龍延宮,清風姬夜以及墨夜寒都在。
三人在墨北妖面前低著頭,難得一言不發。
姬夜平日裡性子不羈慣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對墨北妖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此時默不作聲,倒是有些意外。
「姬夜,想到辦法了沒有?」墨北妖負手而立,氣勢冷然逼人。
姬夜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救。」
墨北妖周身氣場下降八度。
姬夜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墨北妖,你也知道,墨千塵在最後時刻對你出手,是一定要把你置於死地的,所以他的位置,非常準,分毫不差!一箭穿心而過,真的沒救。」
姬夜望向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雲清染,「我沒想到,雲清染竟然會為你挺身而出。」
不僅是姬夜沒想到,就連墨北妖都沒想到。
「你號稱天下聖手,你現在告訴朕,你救不了她?」
姬夜皺眉,「可我不是大羅神仙。心乃一個人全身的本源,毀了我也造不出第二顆心來啊。」
墨北妖靜靜望著龍床上的少女,殿內沉寂,氣氛壓抑。
墨北妖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抬眼看了姬夜一眼,「你剛才說第二顆心?」
「對。」
「姬夜,還記得朕的母妃臨死前留給朕的錦囊嗎?」
姬夜一時無言,面色忽然沉下來,「記得。」
他心裡一慌,「我知道你想到什麼辦法救雲清染了。」
墨夜寒和清風聽的稀里糊塗的。
「皇兄,你怎麼會有辦法救雲清染?」墨夜寒心生疑惑。
姬夜眉頭擰在一起,「他有。因為你皇兄有一顆異於常人的心,並蒂雙心。一般人的心,只有一顆,完美的供給著一個人的血和生命。可他的心,有兩瓣。這個秘密,是娘娘死後,從留給他的錦囊里知曉的。」
並蒂雙心,世間獨一無二,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有了這樣的心臟,等同於有了兩條命。
「像我們,心跳沒了,我們就死了。那皇兄呢?」
「他一顆心的心跳沒了,只要另一個還跳動,就不會死。那雖然長在同一個位置,但卻是兩個個體。」
「如果雲清染沒有出來擋刀,皇兄即便中了墨千塵一劍,是不是也不會死?」
姬夜搖頭,「看墨千塵的出手的位置以及力道,這一劍,若是落在墨北妖身上,會在並蒂雙心的中間位置,左右都挨到了劍刃,怕也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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