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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點大的雨慢慢打濕破洞了的窗紙,縮在床腳看著外面的月光穿過不知多厚的雲散落在那一方水漬上,在牆上投下一抹影子。鞋子踩過樹枝的聲音在本就寂靜的夜格外醒目。
心中懷滿期待,推開早已關不上的木門,出了院子。
「丞相……」大人。
看著那個被刻在記憶中的背影已經匆匆離去。推開院門的手一頓,眼中滑過一抹流連。
又錯過了。
「公子,您怎能就這樣跑出來呢?著涼了怎麼辦?」
身後傳來小廝寬慰的聲音。
背對著小廝的面容上閃過一抹苦澀的笑容,低著頭淹去眼眶中的澀意。
「不礙事的,我們回去吧。」就著他的傘往房內走去。
「公子,您就別逞強了。」
垂眸對上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關心與心疼。看著他踮起腳,努力想把傘舉過自個的頭頂的動作。心中升起一絲暖意,揉了揉他的頭髮接過傘。
「我們回去吧。」
合上月前找賀蘭丞相借來的書,輕輕撫摸著書的封皮,突然驚醒似的對小廝開口,「你知道吾住在這兒多久了嗎……」
沒有得到答覆,大抵以為他也不知,抬起頭看向倚在門檻上的人,手中還握著一截樹枝,腦袋卻不禁開始前後搖晃。
托著懷中的書,嘴角不禁上揚。片刻後小廝好像反應過來,猛的睜開迷糊的雙眼尷尬的撓撓頭道,「公子,您剛才問了什麼,我沒有聽清。」
「沒什麼,走,陪我去還書。」輕笑著開口,起身將桌上的書盡數抱著懷裡。
「啊……公子你笑了,這一年來很少見您笑過。」見他丟下樹枝驚訝的看著自己,「其實您笑起來很好看。」
聞人言手,不自覺的撫上嘴角,其實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
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原來在這個相府已經生活了一年之久。
向在藏書閣的侍衛問好後,輕輕推開門,走到先前來過的架子將書放了回去。停下腳步思索著這次需要借哪些書。耳邊卻傳來門再次被推開的聲音,忙走到一旁看向那個人影。
丞相大人……想開口叫住他,卻不想打擾到他辦公,靜靜站著書架旁,看著那個認真辦公的背影。
不知站了多久。
毛筆啪的一聲被甩在桌上,濺起的墨滴沾染了人的衣袖留下幾抹暈開的墨漬。而那個原本端坐著的人毫無預兆的往後倒去,來不及思索便忙的接住了他。
「阿之……」見人已經失去意識,摸了摸人的前額,燙手的溫度,趕緊把人背起來。
出了藏書閣,見到門口的侍衛一臉詫異,「侍衛大哥,能否讓人去準備一下降溫的冷毛巾。謝謝您。」
將人輕柔的放在床榻上,接過侍女準備好的水與毛巾。
擰好毛巾後輕輕蓋在人的額頭上,看到人因低燒臉色通紅,不禁心生擔憂。
不知換了多少次毛巾,直至人的臉色恢復正常,才覆在床邊略帶疲憊的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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