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您雨露均沾 九卷32、叫他將功折罪去

    「哼,麒麟保這個渾小子!」皇帝也是搖了搖頭,抬眸望了婉兮一眼,「爺原本是欠他個媳婦兒。可是這回是他自己作的,爺已與小九說下了,自舜英離世之日起,已是將麒麟保從備指額駙的排單里,開除其名!」

    「從此後任憑小九為他自行預備婚娶,他娶誰家的女兒都行,只是,卻是從此再與咱們皇家的女兒無緣。額駙的品級和俸祿,便沒他的份兒了!若還想將來出息,就乖乖上戰場立功去!他小子旁的不行,爺瞧著領兵打仗卻是行的,將來叫他將功抵罪去!」

    說到欠了麒麟保一個媳婦兒,婉兮心下也是微微一酸。

    「雖說小七和啾啾終是與麒麟保無緣,可是好在原本還有舜華和舜英啊。」

    皇帝伸手握住婉兮的手,「若不是因為她們都是戴佳氏所出,爺興許早就將舜華或者舜英指給麒麟保去了」

    婉兮垂下頭,也是輕輕嘆息。

    皇上也自然不會想到,竟有一天,舜英的死是與麒麟保有些干係的。

    皇帝緩緩凝眸,看青玉仙鶴燭台上的蠟燭緩緩滴下燭淚。

    青玉的燭台,配紅色的燭淚,便越發顯得那燭淚滴落如血,叫人心痛。

    「只可惜舜英沒有這個福分。她的身子她便是天子的女兒,爺也總不能叫她嫁了人去。」

    婉兮靠過來,伸臂抱住皇帝。

    「爺將舜英放在咸福宮裡,原本何嘗不是保護那孩子?唯有拉開距離,才會最大限度守住她身子的秘密,不叫人知道了去。況且舜英小時候就挪進咸福宮去,也是因為戴佳氏。既然戴佳氏禁足,舜英這便是受了她額娘的拖累,才跟著一起挪進去的。」

    「而就算禁足期間,每年無論端午看龍舟,還是元旦的坤寧宮家宴,舜英也一樣跟小七、啾啾她們一起領宴。她雖說是戴佳氏所出,可是皇上並未忘記過這個公主啊。」

    「甚或就在戴佳氏死後,皇上還特地叫六宮去咸福宮給她過生辰」

    雖然那天最後因為麒麟保的落井而不歡而散,但是那天是上至婉兮,下至出嫁了的四公主,全都齊集而來給舜英過生辰。這樣的待遇,其實不是一個「冷宮公主」該有的,足見皇上心底對舜英的疼惜去。

    皇帝攥緊婉兮的手,目光深沉。

    「小七從小就照護她,每年端午射粽子,小七總將射中的粽子第一個給了她去。連啾啾和綿錦她們都得不著。是你教的好,也是咱們小七天性純良。可是舜英那孩子對小七反倒唉!」

    婉兮垂首淡淡笑了笑,「小七是姐姐,自是應該的。舜英是妹妹,耍點小脾氣,當姐姐的自不必計較。」

    皇帝搖頭,「爺只是失望,後來舜英還是在小十五的飯食里下了那毒物去!爺的孩子,可以有缺陷;可是爺卻容不得這樣的去!」

    想起往事,婉兮的心也是疼。

    她的小十五,她和皇上如盯著眼珠子一般地護著去,這些年來都沒出過什麼事;唯一的一次,就是吃了舜英下過毒的那飯食去,連著拉了那麼多回肚子,險些就

    身在後宮這些年,她自問能將孩子們跟後宮的爭鬥盡力區分開來。可是舜英那回的所為,當真是傷到了她的心去。

    她甚至可以容忍這些孩子們報復在她身上,卻不能容忍他們去傷她的孩子況且那會子是她剛剛連著失去皇子,只剩下了小十五一個兒子的時候兒。

    沒錯,舜英那時候是受了祥答應的挑唆,也幸好小十五有驚無險熬過來了。故此皇上才只處置了祥答應,婉兮也並未再提舜英在此事上的所為。

    可是話又說回來,就算有祥答應的挑唆,那舜英就什麼都肯做了麼?她難道不知道,她放下了毒物要去毒害的,是她的弟弟麼?

    這些話婉兮只是憋在自己心裡,未在皇上面前說起過,甚至都沒在陸姐姐、陳姐姐她們面前再說過。也因為她的沉默,語琴她們便也都摁下了計較去可是誰的心裡都有一桿秤,其中的輕重都自有自己明白。

    她可以憐憫舜英,但是,卻也一定要盡力幫麒麟保去。

    婉兮輕輕點頭,「爺說得對。將來就叫麒麟保上戰場建功立業去,將功折罪就是。九爺家前有九爺平大金川,後有傅二爺在雪域戡亂,接下來明瑞與福靈安在西北建功他家一門都是好將才,麒麟保還是尤其聰明的去,將來必定能為朝廷建功。」

    .

    七月里,皇帝等待的消息終是來了。

    可是等來的,卻是噩耗。

    福靈安已經於六月中旬身故。

    皇帝下旨:「朕深為軫惜。著加恩交部議恤,所有應得恤典,仍著該部察例具奏。其靈櫬還京,著官為辦理。」

    福靈安所遺下的還有一個雲騎尉的世職,因福靈安並無子嗣,故此這世職可以由兄弟來承襲。

    福靈安的兄弟之中,福隆安身為和碩額駙,本就有公爵品級,自不用這雲騎尉了;而福長安還小,故此皇帝命福康安承襲。

    帶領引見那天,皇帝望著跪在面前的福康安,語重心長道:「這雲騎尉,你道只是一份錢糧?它更是一份責任,是你兄長在戰場上沒能完成的功業!」

    「朕今日將這雲騎尉的世職給了你,叫你不用上戰場,就先有了這五品的官職去。你這品級,是你兄長用性命掙來的,你不能無功而受祿,你來日得用你自己的功勳來對得起你兄長留給你的世職去!」

    縱然平素是猴兒一般的性子,可是這回經歷了八公主的死,叫福康安自己心下也受震動,性子已然收斂不少;再者因為此時的情境,更叫福康安難過之餘,頗覺慚愧。

    男孩兒成長的路上,也許都需要一道坎兒。這道坎兒是一件大事,才能觸動男孩兒的心,叫他真正長大,從男孩兒變成漢子去。

    福康安退下去了,傅恆卻沒走。君臣兩人單獨相對,傅恆慚愧得連連叩首。

    「皇上奴才先前不知宮中事,是後來才由臣妾(臣的妻子)處隱約得知,福康安這孩子竟是犯下了死罪去!奴才本想綁了他進宮請罪,可是皇上非但不治他的罪,反倒將靈兒遺下的雲騎尉給了他去。」

    「皇上,奴才著實惶恐,還求皇上收回成命。福康安他,不該有此等福分!」

    皇帝點點頭,「此事已經過去了,朕心下已有取捨,你也不必難過。朕是阿瑪,更是天子,在朕的心中自有一盤更大的棋。朕早就看出麒麟保這孩子有帶兵之才,故此與其追究他一樁口舌之過,倒不如叫他上戰場真刀真槍地為國盡忠去!」

    皇帝頓了頓,眸光有些加深,「小九啊,此時你在朕的面前,是不是還有旁的事應該說?」

    傅恆微微一顫,終是伏地叩首,」奴才不敢隱瞞,回皇上,四公主她,越發有些不好了。「

    皇帝深深吸口氣,勉力想笑笑,卻終是笑不出來。

    福靈安是小九的長子,剛剛死在雲南;四公主除了是他的女兒,也更是小九的兒媳,是豐紳濟倫的額娘。在這樣一個年份里,他又如何忍心再責罰麒麟保去啊

    皇帝含淚點頭,「朕知道了。九兒她也早已覺景兒,今日來見你之前,九兒已是與朕商量,今年的秋獮她不去了,留在京里。」

    「你回去也囑咐你福晉,但凡有什麼事,只管回進宮裡來,告訴給九兒。有她在京,咱們才可放下心來。」

    傅恆一聽,也是強忍淚意。

    「皇上聖明。皇貴妃主子與四公主情同母女,若有皇貴妃主子在京陪伴,想來四公主必定轉危為安。」

    .

    七月二十日,皇帝奉皇太后,起駕赴木蘭秋獮。

    隨駕嬪妃有:舒妃、慶妃、豫妃,容嬪,林貴人、蘭貴人、常貴人,寧常在、祿常在。

    今年秋獮婉兮留京照顧四公主,皇太后跟前按說需要人伺候,可惜這次竟然又沒有永常在的份兒。

    永常在去不了,鈕祜祿家的蘭貴人、常貴人倒是齊刷刷地去了。

    這叫永常在心下十分的不是滋味兒。

    皇上這不是擺明了用不著她在皇太后跟前伺候,有人家鈕祜祿家的兩個格格就夠了,自可取代她去了麼?!

    永常在心下鬧騰,反正皇太后也走了,她就索性求婉兮,想在皇太后不在的時候兒,從暢春園挪回圓明園來居住。她說是想跟婉兮多親多近著些兒。

    可是婉兮卻叫人來傳話,叫她繼續留在暢春園裡,不必挪回圓明園去。

    甚至,因為皇上和一眾主位都不在京中,婉兮就連永常在請安的例也給免了。

    婉兮是淡淡地將她與永常在之間的關係給放下了。

    永常在心下頗有些畫魂兒,捉著觀嵐問,「皇貴妃她為什麼忽然這麼決定了?你說,會不會是她知道什麼去了?」

    觀嵐只能勸,「小主兒怕是想多了。總歸皇上他們都不在京里,皇貴妃自己也樂得清閒罷了。況且她還得顧著四公主呢,自也是沒得守那麼嚴的規矩去了不是?」

    永常在想想便也點頭,「但願如此。」

    她想著想著自然又想回鈕祜祿家那兩位貴人去,「若是趁著皇貴妃不在,皇太后趁機叫她們兩個得寵去了,那才糟了!」

    .

    從聖駕走後,婉兮除了與穎妃一起看顧小十七之外,便幾乎三兩日就要親赴一趟春和園。

    春和園就是從前的交輝園,也就是婉兮當年得了那一身疙瘩之後,挪去的原本屬於怡親王的賜園交輝園。

    為了方便婉兮養病,皇帝將交輝園賜給了九爺傅恆。


    乾隆二十八年,交輝園又改名為春和園,給四公主和福隆安居住。

    因這樣一段舊緣,也因為離著近,倒是極為方便婉兮常來常往,親自看顧四公主去。

    九爺傅恆自脫不開身,還是隨駕熱河去了,九福晉便也留下來,搬進春和園來,親自照料四公主的日常起居。

    今年九爺府中的傷心事一件挨著一件,九福晉也有些憔悴。見了婉兮便紅了眼圈兒,「我從前最不待見那芸香,可是啊瞧著靈兒的消息傳回京後,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兒,我心下也是難受的。」

    從前九福晉有些忌憚著福靈安以庶長子的身份,當了額駙,又立了軍功,這便更介意麒麟保什麼都沒有去。可是這會子福靈安已經身故,且偏就是福靈安所遺下的雲騎尉世職給了麒麟保,才叫麒麟保有了個五品的出身。這才叫九福晉心下反倒對福靈安和芸香那邊兒,有些愧疚了去。

    婉兮點頭,「不過芸香倒也是有福氣的人,雖說靈哥兒去了,她好歹還有個幼子福長安。」

    九福晉嘆口氣,「將來麒麟保必定能建功立業,免不得將這雲騎尉的世職轉給福長安去就是!」

    婉兮拍著九福晉的手,「今年不管怎樣,還有福鈴的喜信兒去不是?」

    福鈴去年與永瑆成婚,今年已是有了喜。

    九福晉聽到這個,終是含笑點頭,「唉,可不是麼。多虧有福鈴的這個喜訊兒來,要不啊,奴才府中今年的日子真是要沒法兒過了。」

    這春和園裡啊,還留著當年九福晉和篆香用心救護著婉兮的情誼去。婉兮伸手輕輕攬住九福晉的肩,「靈哥兒我幫不上,可是四公主這邊,還有麒麟保,我自與你的心都是相同的。他們是你的孩子,其實又何嘗不是我的孩子去?」

    九福晉這才放心地掉淚下來,「八公主出事了,奴才立時便想到了跟麒麟保脫不開干係去那些日子奴才真是吃不下,睡不著;九爺也跟著著急上火。多虧有令主子看顧著,才能叫麒麟保和奴才一家逃過這一劫去。」

    婉兮點頭,「從前是皇上和我欠麒麟保一個媳婦兒,那從此後反倒是麒麟保欠朝廷一件大功了。蘭佩,你從此要看緊了麒麟保些,得叫他明白,他已長大了,再不能調皮,該做正經有意義的事兒去了才好。」

    九福晉落淚,「奴才銘記於心,再也不敢叫那孩子造次了。」

    .

    八月是皇帝的萬壽之月,今年又逢哈薩克使臣赴熱河覲見。京中雖有些愁雲慘霧,可是熱河那邊倒是不斷送回令人高興的消息來。

    其中一件好消息叫婉兮都有些準備不及——皇帝將官女子王氏玉英,也就是翠鬟,指給了八阿哥永璇!

    慶藻不但沒不歡喜,反倒親自帶著人來接翠鬟過去,倒叫婉兮都有些措手不及。

    婉兮屏退了眾人,單獨捉著慶藻的手來說話兒,「瞧我這些日子兩邊園子跑著,倒有些日子沒很留意這事兒去。沒想到皇上忽然就給指過去了我事先也不知情,慶藻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可傷心了?」

    慶藻垂首倒是微笑,「皇阿娘勿慮。實則幾年前媳婦就早已真心誠意想將玉英妹妹給要過去,只是玉英妹妹自己要強,怎麼都不肯,倒叫媳婦這幾年始終都放不下這個心去。」

    「況且媳婦與阿哥爺成婚這好幾年了,一直叫阿哥爺膝下沒能添個一兒半女去,媳婦自覺對不起阿哥爺如今就連十一弟妹都有喜了,叫我心下更是著急。幸好皇阿瑪這會子給了這個恩典,媳婦終可放下心去了!」

    慶藻真誠望住婉兮,「皇阿娘放心。媳婦雖說也有小心眼兒,可是媳婦畢竟無所出,這點子輕重媳婦自是明白。媳婦非但不會與玉英妹妹為難去,媳婦反倒會對玉英妹妹真心實意地好去。若玉英妹妹過來能誕下阿哥來,那媳婦必定是第一個求皇阿瑪給玉英妹妹封側福晉的!總歸,必定不會委屈了玉英姑娘去。」

    送翠鬟走的那天,婉兮親自看著翠鬟上頭、梳妝。

    待得翠鬟妝成,婉兮關起門兒來,親自遞上一盒首飾。

    「你是玉蕤位下的女子,與我便是雙重的情分。我看你就如同看我的女兒一般。這一盒首飾,算是我為你添一份妝奩了。」

    「這些啊,都是用歷年皇上賞給的金銀錁子熔了,重新制的。除了金銀本身之外,更是帶著聖恩的意義去,故此它們非一般的金銀首飾可比。你且帶上,不僅是妝奩,更是一份福氣去。」

    翠鬟驚得跪倒在地,堅辭不受,「這些都是皇上給主子的心意,奴才如何敢受?」

    婉兮笑道,「皇上賞給我的,我自是都留給孩子們去。不然我留在身邊兒堆著不成,又作何用呢?翠鬟,你也是我的孩子一般,給你這一份兒,亦是替你瑞主子替你準備一份嫁妝,這便是你該受的,決不能辭。」

    翠鬟感激得淚落雙頰。

    婉兮親手替翠鬟拭淚,柔聲道,「我還有一宗不放心的:你從前不肯點頭,可是這回皇上忽然就下了旨意了,這旨意可叫你為難了去?」

    便是為了玉蕤的緣故,婉兮也不想強迫翠鬟去。雖說早就替翠鬟和永璇著急,可是總歸要順著他們自己的心意才行。婉兮都不想動用皇家的權威,就更不能接受皇上忽然這麼直接下旨了。

    若是翠鬟還是沒想明白,她倒也可設法委婉地再跟皇上商量去。

    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那要一生一世去呢?而且永璇身邊已經有了慶藻這樣通情達理的福晉去

    翠鬟卻已是又羞又愧,紅了雙頰去,「奴才,奴才該死。」

    婉兮嚇了一跳,「這是說什麼呢?大好的日子,說這個做什麼?」

    翠鬟到底也沒好意思與婉兮明說,還是慶藻來相迎,才私下裡與婉兮說了明白。

    原來還是端午宮宴那日,永璇又與翠鬟相遇在了一處。

    永璇思念已久,那日又在宮宴上飲了菖蒲酒去,這便借著酒意豁出一切去,竟是將翠鬟擁入偏殿,強訴了相思意去

    五月間的金風玉露一相逢,到了七月聖駕即將起鑾時,翠鬟已是發現反酸。

    也「幸好」那兩個月間,有八公主和謙妃的薨逝,宮裡人人都不留意她去;就連婉兮也親自顧著這些事,未曾發現她的異常去。

    她設法叫永璇知曉,永璇隨皇帝起鑾前,已是與慶藻全都說明。

    永璇說,這回赴熱河,必定要趁著皇上萬壽節的機會,向皇上跪呈此事,還求慶藻成全。

    婉兮也是愣了半晌,抬手拍了自己腦門兒一記,「瞧我,竟都沒發現!」

    慶藻倒是豁達而笑,「皇阿娘再等幾個月,便可抱我們那頭兒的皇孫去啦!」

    這回福鈴有喜、翠鬟也有喜,永璇和永瑆哥倆都要誕下自己的第一個孩兒來,這雙喜臨門,相信也終能為皇家帶來歡喜來吧?

    婉兮只是憐惜慶藻,「可委屈你了。」

    慶藻便笑,「皇阿娘,媳婦想當額娘,想得都要坐病去了。如今玉英妹妹能給阿哥爺誕下孩兒來,那媳婦兒就也能當額娘了。便是為了這個孩子,媳婦兒也是歡天喜地,並不委屈。」

    .

    只是這世上的事啊,永遠都是悲喜交織。

    婉兮八月里安頓好了翠鬟的事去,可是那頭兒四公主的病卻是越發加重,已經到了金石無醫之時。

    婉兮難過,卻也只得強忍著,派人將消息快馬飛遞給熱河的皇上去。

    皇帝於九月一日傳旨回京來:「皇貴妃、妃、嬪等即去探望公主,再預備一陀羅經被以備。章嘉呼圖克圖既住附近,即請為公主看病,該如何醫治,即令醫治。欽此。」

    得到旨意,婉兮當即已是掉淚。

    送陀羅經被,就跟漢人給老人送裝老衣裳的意思是一樣的,那就是已經在為公主預備後事了。

    章嘉大師是皇上修佛的指引上師,地位便是國師。皇上請章嘉大師來為四公主看病,足見父愛之深只是,章嘉大師是僧人,皇上叫章嘉大師在這個時候兒來,已然隱隱有超度之意了。

    .

    婉兮能看懂此意,四公主自己又何嘗看不懂呢?

    故此雖說婉兮與穎妃等人竭力安慰,四公主卻也反倒超脫地微笑,「額娘忘了,我好歹擔了個『天生佛手』的名號去,今日得見章嘉大師,我自然明白,是佛祖,招我回去了」

    .

    (這最後的幾年,咱們的重點已經轉移到孩子這邊來了,因為後宮裡已經沒有可以威脅到九兒的宮斗去了。

    要不是時間跨度十年太長,不然我就直接跳到九兒薨逝,就完結啦

    這幾年裡是一眾人物的落幕,再就是護著小十五一步一步走上儲君之位。所以這一段的風格會沒那麼激烈了,親們表急哈

    要是對孩子沒興趣,或者實在著急的親,可以等到結局來統一掃尾即可哈)</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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