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螢眯了眯眼,正主總算是來了。
蕭艾黑眸一亮,也顧不得和蘭檀生氣,起身走出涼亭準備迎接母妃。
路過崇螢時她腳步微微一頓,在她耳邊低聲警告:「你別得意。」
崇螢看她一眼,低頭拂了拂袖子,再抬起頭時,笑容燦爛:「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你」
蕭艾氣得跺腳,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給我等著!」
說完,又瞪了眼蘭檀。
蘭檀看著她氣沖沖離開又看向崇螢,無辜地攤了攤手:「她瞪我幹嘛?」
遠處,那兩道身影越來越近。
崇螢眸中的神色也越來越深,轉頭問蘭檀:「你還不走嗎?」
「不要。」
蘭檀想也不想地搖頭:「我就是來找你的啊,再說等會兒有好戲看我為什麼要走?」
崇螢一頓,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蘭檀嘴角微微一勾,彎腰靠近她耳邊,小聲開口:「別以為我沒看見,剛才你把袖子上的東西弄她身上了。」
崇螢搖了搖頭,看著兩人的身影冷笑:「那玩意兒可不是我的,是她的好母妃的。」
「那你剛才」蘭檀頓時一怔,臉色驀地嚴肅起來。
崇螢不想多說,只搖搖頭示意沒事。
「真」
蘭檀還有些不放心,還想再問,那邊段貴妃和挽著她手臂的蕭艾已經走了過來。
不同於敬妃的年輕靈動,段貴妃周身氣質雍容華貴,一身淡粉繡牡丹衣裙,如一朵盛綻的牡丹,嬌艷傲然。
崇螢有些意外。
怎麼說這個段貴妃也已經四十年華了,沒想到容貌看起來竟然如此年輕。
若不是早知道她是段貴妃,只怕以崇螢一個專業醫者的身份看,她最多也就三十出頭。
如此容貌,加上手段,怪不得這麼多年她還能盛寵不斷了。
崇螢壓下心頭的思緒,那邊段貴妃已經走進涼亭,在主位坐下。
眾位貴女剛要見禮,段貴妃就笑著擺了擺手:「不必拘束,今日就是叫你們來玩兒的,怎麼自在怎麼來。」
她是這麼說,但眾人誰都不敢放肆。
說完了開場白,段貴妃才單單看向崇螢,微笑著問:「昨個兒見著崇玉,似乎是老夫人身體不大好,煜王妃可曾回府看望過了?」
「不曾。」崇螢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神色淡定,「祖母見著我只會氣得病情更重,為了她老人家早點恢復,我還是離遠點兒比較好。」
「噗。」蘭檀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就喜歡這個樣子的崇螢,不像這個帝都里的其他人,面上善意十足話里卻句句帶刺,聽著都累。
段貴妃也不生氣,低眉斂目,用茶蓋輕輕撇著茶葉:「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的,煜王妃既嫁入了皇家,就得遵從皇家的規矩才是。」
語氣不重,但其中的威壓卻十足。
此話一出,誰還看不出來段貴妃的意思,今日就是來給蕭艾找場子了。
眾人都小心翼翼地低下頭,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崇螢給連累。
一旁的趙月兒卻忍不住偷偷笑了。
哼,這個崇螢,膽子再大還敢跟段貴妃放肆嗎?
何況段貴妃可是連皇家都搬出來了!
她正想看崇螢一臉懊悔,懼怕的神色。
誰知還沒抬頭,就聽見崇螢輕快的聲音在席間響起。
「行啊,那我明兒就回去,就說是貴妃娘娘您讓我回的,想來祖母就不會病重了。」
趙月兒一驚,崇螢膽敢和蕭艾過不去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光明正大衝撞段貴妃!
她正想抓住機會站起來指責崇螢,結果段貴妃輕飄飄瞥了她一眼,又將她給壓坐下了。
段貴妃端茶的手頓了頓,幽幽地打量了眼崇螢。
她是蕭寅的表姨母,和宛妃走得頗近,以前自然見過崇螢。
雖然只是幾面之緣,但她依然能看得出,現在的崇螢,實在和以前太不一樣了。
不過那又怎樣。
再聰慧,還不是要毀在今日!
段貴妃眸中冷光一閃,不再看崇螢,笑著招呼眾人:「都別拘著,前幾日陛下新賜了許多青果酒,說是解暑解乏的,大家都嘗嘗看。」
說著命人將酒端上來,朝寧嬤嬤使了個眼色。
很快,幾個年輕的小宮女端著青果酒過來,一一給眾人斟上。
眾人都忙著道謝,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為崇螢倒酒的小宮女腳步一崴,酒水全灑在了崇螢身上。
「對,對不起,奴婢該死」小宮女紅著眼眶可憐兮兮地道歉。
崇螢瞥了眼被酒液浸濕的袖子,目光微暗,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很大度地道:「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上位的段貴妃見狀,也仁慈道:「好了,煜王妃既不計較,你也快下去吧,以後仔細些。」
「是,多謝煜王妃,多謝娘娘。」
小宮女退下後,崇螢依然淡定地吃著桌上的甜點青酒,偶爾和旁邊的蘭檀搭句話,怎麼也看不出半點異樣來。
段貴妃本來還很有耐心,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會兒也蹙起了好看的眉心:「嬤嬤。」
寧嬤嬤站在身旁,冷汗早就流下來了,聽到段貴妃叫她,連忙小聲道:「娘娘,這煜王妃肯定會妖術,奴婢分明眼睜睜看著那藥粉」
「啊啊啊!」
一聲尖叫忽然打斷了寧嬤嬤的話,段貴妃驟然抬頭,就看見蕭艾不知何時離開了座位,跑到了中間。
「艾兒,你做什麼?」
段貴妃黑了臉,今日這麼多人都在,她可不想鬧了什麼笑話。
「嗯~熱,好熱~」
蕭艾耳中根本聽不見段貴妃的聲音,她踉蹌地走著,不住地伸手撕扯自己的衣服:「好熱,好難受」
看見這一幕,眾人都是一驚。
身為皇室公主,竟當眾撕扯衣服,這成何體統!
段貴妃臉色也是一變,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可算清楚得很。
「快,快拉她回來!」段貴妃忙道。
寧嬤嬤等幾人剛想上前,沒想到她們還沒靠近,蕭艾就瘋了一樣沖向了蘭檀。
「喂,你幹嗎!」
蘭檀一開始以為她是衝著崇螢來的,就沒躲開,甚至還擋在崇螢面前。
誰想到下一秒就被蕭艾抱了個滿懷!
這還不算,蕭艾還伸手往他衣服里鑽,口中曖昧道:「我好熱,幫我」
蘭檀急紅了臉,毫不客氣地想推開她:「啊啊啊你的手,走開!別碰我啊!」
要是以往他想推開蕭艾絕對輕輕鬆鬆,可現在崇螢剛叮囑過他不能用內力不能劇烈活動,加上蕭艾瘋起來力氣也不小,一時間蘭檀竟掙脫不開。
「崇螢!崇螢快救我!我的清白不要被這個醜女玷污啦!」
蘭檀大喊著,扭頭就朝崇螢求救。
崇螢也沒想到這藥粉竟然這麼兇猛,回過神來正要上前,就見元軒帝和敬妃從外面走來。
一見這情景,元軒帝臉瞬間黑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蘭檀見狀苦著臉:「皇帝陛下,你女兒怎麼回事?不能因為我不喜歡她就硬來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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