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拽著韁繩,擋在了孟衍面前。
她說:「住手!」
褚奕眸子卻忽的沉了下來,「孟棠,你又私自出宮!」
「你要殺我父兄,我如何能不管?快叫他們都住手!」
「呵。」褚奕低低笑出聲來,清冷的月光下連笑聲都顯得那般涼薄,他問:「孟棠,你可知你在做什麼,你攔我?你有什麼資格攔我?」
「你這個就知道欺君罔上、妖言惑眾的騙子!」他雙目通紅。
褚奕從未這般憤怒過。
孟棠嘆息一聲,她跪了下來,說:「陛下可還記得,之前我們在這十里亭跑過馬,陛下輸給了我,送了我一個承諾,如今我要兌現那承諾。」
「孟棠,你逼我,你又逼我!」
「陛下,其他承諾您可以不兌現,但唯此一件,希望陛下能答應臣妾,放臣妾父兄以及蕭家人,離京,給他們一個機會,待離京後,生死任憑陛下處置,若被陛下抓到,自是我父兄本事不濟,是他們活該。」
「臣妾以性命擔保,即便父兄回了朔北,亦不會有謀反之意。」
說完,她猛地拔出腰上的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
她抬眼,掃了眼臉色鐵青的孟衍,道:「還請陛下給他們一個機會。」
「那你呢?」褚奕問,「他們走了,你不與他們一道?」
孟棠笑了,眼神裡帶著淚光,她說:「不了。」
反正她本就不是孟家人。
孑然一身的來到這個世界,也該孑然一身的走。
「這是臣妾此生唯一所願,還請陛下答應臣妾」
那日跑馬時,褚奕滿心滿眼都是她,那般的高興快活,他便高興的許了一個替她做一件事的諾言。
褚奕盯著她。
孟棠小臉蒼白,她微微抬頭,與他對視,她問:「陛下失信了那麼多回,獨獨這一件,答應臣妾,好不好?」
褚奕臉色陰沉,似在衡量。
他問:「你如何能料定你父兄不會反?」
「因為臣妾不會和他們一起走,臣妾在陛下的手上,生也好死也罷,臣妾都是深宮婦,以臣妾為質,父兄定不會生出反意。」
「孟棠,你真可惡!」他沉著臉說了一句。
「你怎麼這麼壞,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如你所願,今日我放你父兄離京,但離京後我必不惜代價派人追捕他們,是死是活皆看他們造化!」
「也如你所願,今日之後我不會再見你,既我的真心你不想要,那便以後也別要了罷!」
說完,他冷著臉,朝齊正言道:「撤兵!」
「是,陛下!」
本與朔北軍膠灼在一起的士兵們,頓時停了手,連連後撤。
那上千朔北軍,也朝孟衍這處緩緩聚集了過來。
孟棠鬆了口氣。
她扔掉匕首,跪在地上,向孟衍磕了個頭,說:「爹,女兒不孝,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她又望向孟贇,說:「大哥,我一直都知曉你嚮往上陣殺敵,你不想留在京中被耗死,是為了我,是為了我才一直忍辱負重,今日之後,你自由了,天大地大,草原上的雄鷹就該翱翔於草原!大哥,去追逐你想要的吧。」
她目光又落在蕭葒芸身上,她說:「你是個傻的,你最傻了,我一直怕你留在宮中,我以後會護不住你,這樣也很好,你這樣傻姑娘本就不該進宮,葒芸,要高高興興啊,要平安的給我生出個小侄兒或者小侄女。」
「不!不要!」蕭葒芸伸手去抓她。
「棠姐姐,我不走了,我走了,你要怎麼辦!怎能讓你一個人留在宮中!棠姐姐!棠姐姐!」
蕭葒芸流著淚,說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棠姐姐!我不想走了,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往後家人不在身邊,你怎麼過的下去!」
真傻啊。
她真傻。
「我不走了,我不走了,父親,你放開我,倘若不是我,倘若不是我」她哭的好大聲,整個林子裡都是她的嗚咽,蕭葒芸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蕭繼揚狠狠錮著他。
他陰沉著一張臉,道:「葒芸,你不要忘記這逃命的機會是皇后娘娘拿什麼換來的,你要對得起她的付出。」
說完,用力一拽韁繩,策馬駛入夜色。
而孟贇,孟衍怕他鬧,直接將他打暈了。
孟衍看著她,他問:「你真要如此?」
「快走罷,父親。」她怕褚奕隨時會反悔。
「棠兒」
話未盡,但他如鷹隼般的眸子,已經說明了,他絕不會讓女兒留在褚奕身邊,總有一日,他要回這京城,將孟棠帶走!
「記住女兒的話。」孟棠輕聲道,「孟家百年清譽,不要悔在我們的手中,阿父,回家吧,回朔北,那裡才是你們該去地方。」淚珠猛地砸下,在眼角留下一道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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