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些人的心態,早就把握在仁宗的手中,仁宗還就怕他不去查的,只要去查,很多的東西,都不可能遮掩,並且,仁宗還故意放了一部分的消息。
宰撫和後戚家族,畢竟是這個國家的重要家族,能量都非常大,除了他們本人之外,依附的和裙帶關係,影響到很多人,就算是范仲淹,同年,故交,還有同鄉之類的,也不少,那一個千古流傳的岳陽樓記,不就是滕子京被貶謫之後,跟范仲淹要求的麼?
苗定是苗家的庶子,哪怕大家族,庶子不是特別的重要,也不可能憑空變一個,當時只是為了隱藏趙信的身份,目的是為了蒙蔽保州這邊,安插一個身份,並沒有造假。
果然,在無孔不入的調查之中,這一點首先露餡,大部分都知道,這個苗定,根本不是苗家的孩子,而是有人代了他的身份。
是什麼人代了他的身份,又是什麼人居然走通了仁宗和汝南郡王的兩層關係?
特別是仁宗,這個鋪墊,居然是從苗貴妃開始的,如果沒有這個苗貴妃從淑妃進位到貴妃,就不會有隊苗家的封賞,之前還感覺到有些正常,可是現在,頓時有人發現了刻意,這是為他做台階啊,這才是最基礎的。
連一個貴妃的進位,都要作為台階,這個人對於仁宗相當的重要啊。
有時候,事情就怕聯想,一聯想之下,很多的東西,都會細思恐極!
一些聰明的,甚至猜到可能是王位繼承,甚至猜到了趙昕的身上,聰明一點的頓時不敢去往下看了,能夠到大宋的宰撫這個位置,哪一個是簡單的,哪怕是韓琦這樣的年輕人,心中也彎了幾個彎彎繞繞,恐怕唯一無私盡公的,恐怕就只有一個范仲淹了。
可是他有追隨者,有支持者,這些人之中,不少也得到了消息,這不,龐籍為首的這些人,開始聚集在范府,商議這件事情。
在皇城司等的監控下,這些情況,基本上都在仁宗的掌握之中,仁宗感覺火候夠了,又加了一把火。
果然,一些小道消息傳來,雲裡霧裡的都有,或許低層的官員和平頭百姓不明白,可是對於人精來說,稍稍的提點,就代表著一切了。
苗定不過是一個人的身份,這個人是誰,保州兵變為何發生,保州兵變的核心是苗家莊,苗定為什麼立下打工,仁宗為什麼背書,汝南郡王為什麼不反對反倒是主動提出。
一系列的問題,如同一個個的頭腦風暴,幾乎把人都給炸碎了,可是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卻最終形成了也一個可怕的猜想。
就連一些老臣,一些在仁宗前期就主宰一方的老臣,也有些坐不住了,這何止是燙手的山芋,簡直是一個漩渦啊。
簡單的東西,都是輕鬆可以調查出來的東西,最終結合到一起,是什麼,那是最可怕,最恐怖的奪嫡啊,汝南郡王真的敢。
到是仁宗的意圖讓所有人都不明白了,為什麼會給趙昕一個身份,直接公開不好麼,然後順帶著處理汝南郡王。
只有一些真正的明白人,正當朝的宰撫們,才知道其中深刻的原因,特別是一些熟知仁宗為人的,仁宗是在退,他是為了朝政在退,在過去的20年之中,在仁宗成熟了之後,他已經退了無數次了,這一次,他又退的更加徹底了。
汝南郡王府,還是之前的那幾個幕僚,不過又多了兩個,他們聚集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情。
說實在,汝南郡王最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暗地裡面的事情沒有掩飾,連一些六部一類的高官,都覺察到了,更別說生懷大志的他。
他不明白仁宗到底是什麼目的,還有一點就是,這不是按照劇本來書寫的,不是說只是要求一個伯麼,可是把軍功按在趙昕的身上這算什麼?
軍功是沒有造假,他們的6000多人,確實折損在了苗家莊,那是保州兵變從吉盛轉向衰落的起點,可是如果他們早就知道仁宗打算把軍工按在趙昕的身上,他最多只會給趙信一個子,甚至是男的冊封,哪怕加上軍功,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伯。
雖然他不在乎一個侯,可是按在趙昕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怪,或許是趙信表現出來的可怕,讓他天然的想要控制。
現在,事情的變化如同脫韁的野馬,他們想要的掩飾的事情,被仁宗揭開了,或許在大部分官員哪裡還是一個秘密,但是頂層官員,幾乎一個不拉的知道了。
「皇帝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就以為這樣,就能夠拿下我麼?」趙允讓有些憤怒的說道。
樹倒猢猻散,趙允讓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關心則亂的前提下,其他人也是一樣的看法,反倒是首席幕僚又好久沒有說話。
「王爺,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事情!」
「什麼,這還是好事情麼?」
「不錯,你覺得,如果皇帝要找你下手,能做到麼,或許,他會怎麼做!」
一句話,讓趙允讓幡然醒悟,沒錯,仁宗如果真的徹底抓住他的把柄的,或者說,不顧一切的想要辦他,肯定是隱蔽的,慢慢的,從外圍入手,他幾十年的宗正,長年累月下來的關係,可以說是龐大的,再加上最近幾年之中,仁宗的兒子一個個的夭折,也讓一些的投機者來到了他的身邊,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否則,換一個無權無勢,連一點地位都沒有的空頭郡王,敢做這樣的事情,最終的結果,那一定是被宗人府拿辦,最終圈禁或者是不知所蹤。
「我想,仁宗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苗定封侯鋪平道路,苗定都已經封侯了,一個朝廷的勳爵,怎麼可能還可以回宮!」
這一句話才是撥雲看日的引子,趙允讓一想還真的是如此,謝過幕僚之後,也問出了核心,要怎麼辦。
幕僚只給了一句話,靜觀其變的,所有的一切,都要到苗定的封侯落下帷幕之後,才可以繼續進行,這樣是他們之前答應仁宗的條件。
最開始,那些老奸巨猾的,只是感覺到這個事情的蹊蹺,主動的停下來了,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根本就不以他們的一直為轉移,一個個的消息傳來,越來越細節,幾乎所有的宰撫和六部的高官,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苗四就是趙昕,被仁宗送往了苗家莊,這個只不過是一個身份。
現在這個身份,要從暗處轉成明處,那麼仁宗和汝南郡王兩個人,聯合起來,就已經決定一切了。
深知這玩意是一個泥潭的,怎麼可能有人介入,能夠成為宰撫的那個不簡單,頓時,大部分不反對,只剩下范仲淹一個孤掌難鳴。
范仲淹也知道了這一個消息,在他看來,或許是無稽之談,甚至即便是真的,也不會影響他的判斷。
你皇子可以用真正的身份,只要合乎規定,封成什麼,都是皇家的事情,可是你要換個身份,還要封為侯,這就有些過了,而且是太過了,他不但提出反對,而且強烈反對。
范仲淹是宰撫,那是仁宗的信任,仁宗藉助著他推行新法,不過現在新法逐步的走向了彎路,慶曆變法也實際上走向了衰落,核心人員,比如歐陽修,韓琦,都被調離,其他的人也是沒有了重要的職務。
在朝堂上,范仲淹的身份,不過是樞密副使的,還不是真正意義上面的西府首腦,他的反對,在大部分參知政事的統一面前,很難起到作用,這個命令就直接通過了。
就在宰撫和汝南王,看著仁宗想幹什麼的時候,沒有等汝南郡王試探和催促,仁宗履行了之前通過渠道跟汝南王所說的,在苗定獲封的保州候的當天,另外一個消息傳來,仁宗唯一活著的皇子,也是唯一的希望,皇二子趙昕,因為突發急病,暴斃當場,被封為雍王。
這可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懂了,趙昕死了,為什麼還給身份,一些聰明的,多多少少想到了,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對於仁宗又高看了一步,為了朝堂的穩定,為了不出現動盪的分裂,被遼國和西夏利用,仁宗居然捨得剝奪了唯一兒子的繼承權,假死脫身。
一部分人這才明白,為什麼汝南郡王和仁宗會達成統一,很顯然,他們已經做過交易,同時,為什麼仁宗要不遺餘力的提升苗貴妃,並且給苗定身份。
本身是皇子,本身貴不可言,卻只能夠頂著後戚的庶子身份,這是絕對不行,哪怕只有4歲,當一個開國侯,也是正常的。
在所有人之中,更加狂喜的就是汝南郡王,他不知道仁宗到底哪裡得到了失心瘋,居然會主動退出一步,可是話從口出,就收不回去了,皇帝口含天憲,卻不能無故修改,況且這個領域是他的領域。
宗室或者皇子死亡,會在宗人府記載,並且收回讀碟玉牌,只要在宗室之中,趙昕死了,哪怕他沒死,也沒用了,仁宗現在一個兒子都沒有,趙昕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苗四少而已,哪怕貴為開國侯,身份不錯,可是根本不是趙姓,那麼他是絕對沒有繼承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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