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討生活,從船夫,到艄公,再到縴夫,一條水路,不知道養活了多少人,在北宋這一點尤為明顯,因為北宋是商業活動最發達的時代。
跟其他的歷史時期完全不同的北宋,幾乎整個經濟和人口,都依託於這一條京杭大運河連接的水系,水運在北宋整個過程之中,都占據了很關鍵的位置。
運輸業,只要有足夠的強度和量能,應該不會多微薄的,甚至在北宋,一定程度上面,跟水手的工資標準,還是相對較高的。
這些水上討生活的,他們的悲慘,來自於不確定性,雖然說,水上的風險,比起大海上,不知道縮小了多少,對於一般實力不強的船東來說,風險還是有的,而且位數不少。
就算是21世紀,也會出現大型輪船傾覆的消息,那多是一些來自江面上的旋風,破壞了整個船隻的平衡,最終導致的問題。
這個時代,更多一點,帆船遭遇旋風,比起輪船要稍稍好一點,本身就是比水輕的東西,不容易全部沉默,可是風浪,破壞,解體,觸礁,這些在後世,幾乎不會出現的東西,次第的出現了。
一般的小船東,他們能力有限,有時候接活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當然不可能給船上布置好安全設施,更不可能調查每一寸的水路,把所有有可能出現風浪和礁石的地方給記錄下來,甚至有些時候,為了生存,連已經老舊的無法修繕的船隻,都會拿來運輸。
這些船,就如同後世的廢舊車輛一樣,或許不會出現問題,可是一旦出現問題的,就是大問題的。
北宋沒有統計,也不知道,一年下來,到底有多少船傾覆,死了多少人,可是流傳的消息,為數不少。
趙信當然不會這麼涸澤而漁,再說了,在組建船隊的初期,全部都是新船,只要稍稍注意,就不會有安全隱患,甚至為了某些方面,還刻意的增加安全性,哪怕因此增加成本。
成本是趙信最不用擔心的問題,本身處於買方市場的定海軍,每年有足夠的產能,這些產品需要運送到北宋的各個地方,僅僅憑藉著這個,就可以支撐這個龐大的船隊的總量,還可以吃的飽飽的。
因為安全方面,所產生的成本,相對於龐大的運量來說,是微乎其微的。
不說生產和銷售產生的附加值,這才是定海軍的核心所在,有了這些,才能夠有定海軍現在,如此龐大的局面,就算是普通的運費,也可以支撐起龐大的船隊的運作。
船舶運輸,是考驗運輸密度的一項,實際上,所有的運輸都是同樣,去一趟,基本上就能夠包下來回的成本,有時候,為了不回去空趟,有些車輛甚至要等上十天半個月。
船運也是如此,以目前定海軍的產量的,別說是1000條船,就算是三五千,也沒問題。
趙信又通過了科學的方法,調整了一個來回運輸的比例,除非是有豐厚利潤的,否則,會按照一個穩定的運行圖的運轉,這樣把成本降低到了最低,利潤也足夠保證。
為了組建一個,遍布到整個北宋各地的龐大水運系統,他不顧一切的投入,累積購買各種的船隻1000隻以上,這中間,除了一部分的小船,是直接買的現貨之外,其他的,都是在其他船主那裡截留的。
要想獲得對方馬上要交工的船舶,唯一的辦法就是錢,3成,5成,甚至是一兩倍,原來較為低廉的船的價格,被抬高了不少,單純這個的花費,就超過了50萬貫。
這只是組建這麼一個龐大的水運系統的一個基礎,一個運輸體系,船隻是一個起點,港口,儲運點,各地的辦事處,交流和通訊體系,這些的投入更大,有時候,甚至為了相間一個完整的體系,各種港口和庫區,數量要相當的龐大。
現在,只是一個簡單體系,同樣的,除了在船隻和港口上面的龐大投入之外,除此之外,還揮舞著鈔票,全方位的吸納跟船有關的各種人才。
定海軍是一個發展可怕的工業城市,一旦步入了正規之後,在建設上面的投入,全部的投入到了工業生產上面,爆發出來的力量是可怕,如果因為交通的制約,無法吧東西運往北宋的各個地方的話,這對於定海軍的商業也是一個打擊。
在封建社會,東西多了,無外乎是價格下降而已,可是工業品的生產,不一樣,當庫存量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對於一個企業的上海市巨大的。
一個現代化的工業工廠,跟手工業最明顯的不同,就是海量的產量,一旦開動,就很難的停下來,哪怕是虧損也是一樣,沒有足夠的銷售渠道,吧這些東西銷售出去的話,可怕的生產效率,會成為整個工業的噩夢。
類似後世,工業化之後的英國,為了殖民地,為了商品傾銷地,他們甚至不惜,不遠萬里,打一場可怕的戰爭。
戰爭是最耗費資金的,中國歷史上,也有很多因為長時間的戰爭滅亡,可是商業國家,不得不這麼打,因為如果他不打的話,可怕的生產,造成的供過於求危機,就足以讓這個國家滅亡了。
定海軍遠不到這個程度,卻需要居安思危,甚至要考慮的,未來可能會暴漲出來的產量,同樣的,也需要為遠景的目標積累人才。
趙信要為遍布在整個北宋河運區域準備人才,這些在江河上面活動的水手,未來可以進入到海軍之中,相對於河運,趙信對於海洋,期待更多。
河運可以幫助定海軍,快速的把產品,銷售到北宋的各個地方,可是海運才是真正開疆裂土的,化腐朽為神奇。
遠洋已經開啟,但是,最多是在招募現成水手的基礎上面,進行一些強化的訓練,一些新式的帆組,也會進行一定的陸上訓練,大規模的投入遠洋,必須暫時放開,甚至大型的造船廠,都是在籌備階段,甚至發展的並不是快的。
招募跟水有關,甚至是遠洋船隊上面幹活的人,這都不難,泉州和杭州兩大城市,討這碗飯的不少,那些一年兩季的船員,他們到了陸地之後,獲得的只是基本生活費。
這已經是船東的大量了,又不用出海冒險,在平地裡面,甚至沒有本地人方便,船東們能夠做到這一切,已經是不錯了。
大部分海員,他們表現就是,季風到了,就緊張的出行,在季風間歇的時候,喝酒,花錢,或者干別的,現在有一個不錯待遇的航海工作,還不用走太遠,怎麼可能不同意。
單純把這個需求放出去,就迎來了不少想要這份工作,來自海外的人員,跟海外水手相比,遠洋的中國水手,還是少了一點。
只不過,到造船這一點,就遇到問題了,北宋的遠洋船舶業非常的發達,在泉州,在杭州,甚至是長江沿岸,一系列的船廠,能夠造超過4000料大船的,最少有幾十家。
4000料,已經不小了,按照一料0.325噸來算,4000料高達1300噸,這在歐洲航海時代開啟的時候,已經算是非常可怕的大船了,更別說現在,公元11世紀,這個時候,歐洲的那些所謂的航海家的先祖們,還在玩帆板。
可惜這些船匠,要麼集中在製造司,北宋雖然製造大船不多,可是在一些外海的衛所,還是會有一些大船的存在,最少也是2500料以上的,這些船需要船匠來建造。
不過,總體而言,官方控制的造船坊,他們任務更少一點,控制下來的船匠不多,這些船匠,大部分都是地方上選舉的,水平都不錯。
一些出色的,有名的船匠,在船東的舉薦之下,在官方的考察之下,有了官面的身份,哪怕只是一個工匠,這對於底層的工人來說,也是趨之若鶩。
這一點,也算是北宋特色,一個鐵料的更迭,就讓鑄造司這些地方,裁撤了十幾萬人,北宋臃腫可見一斑。
可是從另外的也一個方面來說,也代表著北宋待遇更好,一個禁軍的士兵,就能夠養活一下20多口,進入到政府序列的工匠,哪怕地位很低,可是一個鐵飯碗,就足以讓所有人羨慕,更別說,在體制之內,還可以繼續升遷,稍稍不慎,更獲得一官半職,這代表著一個質的不同。
可是船匠不同於鐵匠師傅,鐵匠師傅們,已經面臨著實業的危險,因為大名鐵匠作坊,提供了更加廉價,質量更好的鐵料,很自然的,政府就會裁撤,不然白白養著,一年下來,可能要幾十萬貫的支出,甚至更多。
船匠們,沒有來自定海軍的競爭,再加上北宋旺盛的船舶的需求,過的可是較為滋潤。
北宋發達的造船業,官方的生意不多,可是在私人船廠掛個顧問,指導一下,每年可以獲得不菲的收益,再加上官方的身份,過得不要太滋潤。
哪怕是那些私人船廠的船工,大部分都是幾代人的關係,甚至還擁有一些股份,特別是一些大匠們,他們本身就跳出來成為船廠老闆,這樣就更難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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