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十萬情敵
周宣見盤玉姣還是咬著牙,只牙縫裡漏著一點嬌呻,便俯身吻她緊閉的唇,笑眯眯道:「我又明白了一件事——」
盤玉姣睜仰視周宣,臉色潮紅一片,聲音嬌促問:「你,明白什麼了?」
周宣道:「那日我們從霞浦山寨前往羅源,我看到你唇上有齒痕,當時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以為盤大族長有咬嘴唇的壞習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頭天夜裡與我歡好時咬著嘴唇不肯出聲緣故,唉,我真是太遲鈍了,早該想到是大族長了——」
盤玉姣臉上發燒,全身發燙,星眸盈盈,忽然雙手攀住周宣脖子,使勁摟住,張嘴咬在周宣脖頸一側,含糊道:「你取笑我,我,我咬你——」
周宣忍痛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再咬,莫要被有心人看到笑話。」
盤玉姣嘴角勾起,一抹弧線蘊滿笑意,臉在周宣肩窩處挨挨擦擦,不再緊咬牙關,嬌聲斷續,盪人心魄。
周宣樂極。
雲收雨散,餘韻悠悠。
周宣微笑道:「大族長,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瞞我?」
叱吒閩地、統領數十萬山哈的美女族長此時溫馴如稚鹿,蜷縮著身子一聲不吭,忽問:「周郡公,你實話對我說,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美色了?」
周宣笑道:「你倒是毫不謙遜!說實話,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我對大族長是肅然起敬,大族長以一個女子統率數十萬族人,很不容易——」見盤玉姣默不作聲,便又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盤玉姣追問,周宣若回答說毫不覬覦她美色那她可不樂意,顯得她盤大族長眼巴巴送上床,太沒面子。
周宣道:「但是看著盤大族長亮亮的眸子、長長的腿,還有堅忍不拔的毅力和勇氣,我就不由自主地動心,覺得大族長可敬又可愛,但這些我都克己復禮、深埋心底了,沒想到大蛇王知道我的心愿,把美麗的大族長賜給了我。」
盤玉姣無聲地笑了,輕聲道:「我就知道周郡公風流,昨夜還不知道我身份時就說我的腿長,心裡是想著我對吧?」
周宣道:「我就說盤琪兒哪有這樣修長的美腿,正奇怪呢,就隨口說出來了。」
盤玉姣心下歡喜,匆匆起身著衣系裙,跪坐在床上,柔聲道:「郡公,天亮了,會有很多人尋找郡公的,讓玉姣服侍你梳洗著裝,盡一次妻子之責。」
周宣還沒養成驕奢y逸的惡習,平日小茴香都只是幫他梳理頭髮、整整衣帶、系上帛魚袋而已,起身道:「我不慣人服侍,我自己來。」
盤玉姣執拗道:「不行,一定讓玉姣服侍郡公一次,唯一的一次。」
周宣將她凌亂的秀髮掠到耳後,問:「這話何意?」
盤玉姣不答,出門喚盤琪兒備水,不一會,親自端水進來,長發鬆松挽著一個髻,溫情脈脈,美眸含笑,宛然嫻雅美婦人,服侍周宣梳洗畢,然後才自己梳洗,換上潔淨的衣裙,與周宣並肩走出。
盤琪兒迎上來道:「大族長、周郡公,那個老四先生到處在找周郡公,都要驚動陳侍郎和陳將軍了,我只好說郡公與大族長在商量大事,那個老四先生才翻著白眼作罷。」
周宣一笑,瞧著臉色緋紅的盤玉姣道:「玉姣——呃,盤大族長,隨我一起去見陳侍郎吧?」
盤玉姣道:「見陳侍郎之前,我要先和郡公談談。」領著周宣來到小廳,盤琪兒捧上茶水和點心便退下了。
盤玉姣指著盤琪兒的背影道:「郡公,我讓阿琪服侍郡公如何?」
周宣笑笑的盯著盤玉姣眼睛,說道:「我只要你,不要掉包的。」
盤玉姣垂下眼睫道:「我是不能跟著郡公去的,我是一族之長,本來與郡公只有一夕之緣,昨夜是我自己情不自禁,卻被郡公察覺,徒惹情孽。」
周宣問:「為什麼要這樣遮遮掩掩?昨夜盤琪兒也說不能聲張,難道我娶你不得?誰管得著?」
盤玉姣亮亮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周宣,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說道:「郡公有所不知,我們山哈人是一夫一妻制,郡公要娶我,就得把別的妻子休了——」
「啊!」周宣沒想到穿越千年前又遇到一夫一妻制,這制度可惡啊,這不是給人造成生活悲劇嗎!我的雀兒、針兒、小顰,還有林涵蘊、夏侯流蘇怎麼辦?還有公主,呃,公主還沒到手,不算也罷。
盤玉姣看著周宣臉色,笑吟吟道:「而且,我們山哈女族長是不能嫁人的,她可以自擇心儀的男子交歡成孕,而且還不能讓族人知道這男子的存在,否則的話,任哪個山哈男子都有權殺死那個男子——」
周宣驚愕無比,他和盤玉姣歡好,就成了數十萬山哈男子的死敵了,這規矩很可怕,象女王蜂一般會害死與它交配的公蜂,這樣的話誰還敢和山哈女族長歡愛啊!
盤玉姣粲然一笑,說道:「郡公勿驚,郡公身份尊貴,哪個山哈男子敢找你的麻煩?而且,只有阿琪和阿辛知道這個秘密,她們是不會泄露的。」
周宣道:「我倒不是怕被追殺,我是想怎麼能和你長相廝守?」
盤玉姣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周宣目瞪口呆,她先是低著頭,然後猛地一昂,說道:「郡公,我已經有身孕了,就是在霞浦山寨的那一夜,所以不能再與你在一起了,昨夜已然是犯禁,是因為郡公就要遠行,玉姣心中不舍,唉,只求大蛇王不要怪罪才好。」
周宣張大了嘴,愣愣地道:「霞浦山寨那一夜距今不過半月,怎麼就知道成孕了?不行,我們得繼續努力。」
盤玉姣嫣然一笑:「那是我們山哈人的秘法,百試不爽的,郡公忘了那夜我們歡愛之前一道喝了那種酸酸甜甜的果子酒了嗎?」
周宣瞪大眼睛道:「喝了那果子酒就易成孕,不過半月就能確定,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盤玉姣微笑道:「那種果子酒可不是尋常的果子酒,當然神奇,這是我們山哈族人世代相傳的秘法,而且我還知道,我將會生一個男嬰。」
周宣愣了半晌,說道:「既然你有身孕,我就更要娶你回去,怎能讓你獨自在閩地,這大族長不當也罷。」
盤玉姣道:「要我不當大族長也可以,可這得我們的孩兒長大了才行,那時我把大族長之位傳給他,我再孤身前來侍奉郡公可好?不過那時我已經是個老婦人了,我本來就比郡公大著好幾歲。」
周宣張大了嘴合不攏,想到他和盤玉姣會有個兒子,這個兒子以後還會成為盤氏大族長,一身山哈男子的服飾,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盤玉姣又道:「郡公,你要明白我的苦心,我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孩兒生父是誰的?這犯了我山哈人忌諱,對孩兒成長不利。」
周宣踱步撓頭,說道:「那我每年都來這裡看望你——還有兒子吧。」
盤玉姣道:「不必,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兒,郡公一來,必興師動眾,會被別人瞧出破綻的——你放心,待我們孩兒滿七歲,我就把他作為人質送到金陵學習漢人詩書,那時自然是你照顧他。」
「人質?」周宣問:「這是什麼意思?」
盤玉姣微微一笑:「閩地山哈需要一個能號令四姓的大首領,這自然是非我莫屬,郡公應該不會扶植別人吧?要取得唐皇的信任,必須要出示誠意,我把我的孩兒為質,這總能取信唐皇陛下了吧?」
周宣來回踱步,嘴角含笑道:「盤大族長真是深謀遠慮呀,我看你其志不僅於此吧,是不是還想做閩地之王?」
盤玉姣略吃一驚,坦然點頭道:「郡公睿智,玉姣確有此意,這也是大蛇王的神旨,不過玉姣是沒這福分的,只能期望我的孩兒了。」心道:「日後做閩王的還不是你兒子嗎?不信你會為唐皇陛下大義滅親!」
周宣笑道:「你倒是坦白,不過我告訴你,閩地山哈雖近百萬,但還是不及漢人眾多,漢人凌駕山哈人之上固然不對,山哈人奴役漢人也是絕對不行的,你要做閩王,少不得征戰死傷,我可不想我的妻兒過這樣的日子——玉姣,你做閩地山哈的大首領,管理山哈人事務,與漢人友好相處,不要想著成立什麼閩地山哈國,我喜歡能幹的女人,但不喜歡太有野心的女人,你明白嗎?」
盤玉姣先是定定的看著周宣,然後慢慢低下頭去,應道:「明白了,我聽郡公的,以後的事交給我們孩兒去處置。」
周宣傻眼,這盤玉姣要是時常向兒子灌輸山哈族立國的思想,那小子以後自然是要以做閩王為己任了,不行,反正過幾年盤玉姣要送他來金陵,我得好好管教,我寧願他吃喝嫖賭,也不要他鐵血征戰!
周宣這樣想著,腦海里不由得就有了一個淘氣的頑劣兒子的形象,整天讓他這個做爹的操心,闖下彌天大禍讓他去善後,焦頭爛額啊。
哎喲,周郡公煩惱了,兒子還沒生出來就開始憂心忡忡了!
四痴在竹樓小院等了很久才見周宣和盤玉姣出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肅然,周宣更是眉頭緊皺,似遇到難局。
四痴釋然了,看主人與盤玉姣不象是春眠不覺曉的樣子,應該真的是商量大事,畢竟泉州剛剛拿下,事情千頭萬緒,的確需要主人操心。
「主人,我捕得一隻黃背蟋蟀,估計有上校級的實力,要立即給它餵食秘藥嗎?」四痴舉著手裡的一節竹筒說道。
周宣說了聲:「老四辛苦了。」看了看竹筒里的那隻黃背蟋蟀,果然不錯,是只成年的蟋蟀,正是戰鬥力最強之時,調教得好可以和雪豬太子的「青袍文丑」一戰,當然了,輸的可能性大。
四痴又道:「力虎、藺戟等人也趕到了,那隻白蟋蟀也帶來了,我看那隻白蟋蟀有點古怪,主人要再去看看嗎?」
周宣道:「先養著,你去歇息一下,等下與我一道去海邊迎公主和雪豬太子來泉州,我去和陳侍郎商議一些事情。」
周宣與陳濟、藺戟,還有盤玉姣一道來到泉州城南門外的瓮城,泉州城南北各有一座瓮城,陳鍇大帳便設在南瓮城。
陳鍇一夜未睡,調兵遣將,布置安排,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全控制偌大的泉州城可不是容易的事,既要安撫百姓,又要時刻提防清源兵變,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陳鍇向周宣三人通報了目下局勢,周宣請陳鍇派人協助盤玉姣安撫山哈四姓,陳鍇自然應允,盤玉姣功勳卓著,理應成為山哈首領,奏章不日將上報朝廷為盤玉姣請功嘉獎。
周宣又道:「陳伯父,從福州來的援助陳思安的吳越軍隊不日就將抵達泉州,我們應該封鎖消息,然後伏兵擊之,定可大獲全勝,若是分得出兵力,可藉此良機直取福州,如此,閩地定矣。」
陳鍇攬須笑道:「郡公與老夫不謀而合,老夫已命人星夜趕往百勝、永安兩大都護府搬兵,令岳林都護的一萬五千奉化軍正在建州集結待命,不需十日就能趕到這裡。」
周宣拊掌道:「那太好了!我有一事請陳伯父代為留意,就是陳思安的家將夏侯昀,其女夏侯流蘇乃我紅顏知己,我這次能在福州脫險多虧流蘇相助,他父女二人就是奉命去福州求援之人,請陳伯父向眾將知會一聲,若遇到夏侯昀父女,千萬莫要傷害。」
陳濟知道周宣與夏侯流蘇的事,在一邊暗暗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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