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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窗子望出去,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宮裡的小太監成群成群在掃著地上的雪花,講宮道清理出來以便行走。蕭祁吩咐完管長安,又低頭繼續看摺子,也沒說讓姒錦回去的話。
蕭祁不開口,姒錦自己琢磨著要告退。以她看來,只要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無虞一天,謝桓這老狐狸就不會輕易對曹國公府出手。
萬一貴妃這一胎是皇子,日、後有福澤後繼承大統呢?
姒錦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縱然她是帶著金手指穿越而來的人,但是卻也沒想到這從未聽說過的大域王朝的情形,比她想像中艱難得多。很多事情說起來很容易,但是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就比如她哥哥受傷一事,不過是曹國公抬抬手而已,而她跟皇帝跟家人就算是知道是貴妃家有意而為,但是又能如何呢?
就算是追究下去,也不過是逼著曹國公府將那個動手的門客交出來而已,於曹國公府而言沒有絲毫的損失。
所以這會兒謝桓在想什麼,不要說姒錦能猜到幾分,就是蕭祁只怕是也清楚明白的很。思緒飄飄,姒錦忽然就想到萬一他日貴妃真的誕下皇子,這些世家們發現無法肆意的操縱皇帝,那會不會……扶持幼帝,除掉蕭祁呢?
許是這個想法太過於荒誕,姒錦回過神來的時候還覺得心口一跳一跳的。
但是這個念頭一旦在心裡冒了頭,就再也無法當做視而不見,就像是一根針戳在眼珠子裡,姒錦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歷史上,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之前她還勸皇帝以貴妃產子為由大開恩科……
「手怎麼這麼涼,也不知道拿個暖爐放在手裡?」
姒錦猛不丁的聽到蕭祁的聲音,整個人都是一顫,回過頭來就對上他皺著的雙眉,一時心潮難平,只得強擠出幾分笑容,「臣妾瞧外頭的雪景一時出了神,就給混忘了。」
蕭祁凝視著姒錦的眸子,這雙眸子很乾淨,乾淨的就想窗外的雪,所以也藏不住事兒。
她沒有跟他說實話。
蕭祁沒有拆穿姒錦的謊言,只是輕輕拍著她的手,「瞧你氣色不好,許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姒錦巴不得回頤和軒,待會兒謝桓跟衛國公進宮,她也不願意讓他們瞧見自己在崇明殿。想到這裡幾乎是立刻起身,對著蕭祁蹲身行禮,「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蕭祁輕輕頷首,看著姒錦恨不能腳下生風般逃離,面上毫無波瀾。
姒錦裹上狐裘大氅,遠遠地就看到宮門處有人遠遠地往這邊行來,因此腳下絲毫不耽擱的往頤和軒走去。
花容跟雲裳跟在主子身後,瞧著主子腳步匆匆,兩人對視一眼,誰也不敢開口,隨著主子的腳步往頤和軒疾行。
頤和軒距離崇明殿不遠,遠遠地能看到頤和軒宮門的時候,就看到遠處有人急匆匆的往這邊行來。
雲裳眯著眼睛仔細往前看去,上前一步對著姒錦說道:「主子,奴婢瞧著像是金織。」
金織是她院子裡的小宮人,姒錦抬頭細細看去,確實是金織。那邊的金織也看到了姒錦一行人,腳下的速度就更快了,不過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到了眼前。插蔥一般的蹲身行禮,「奴婢金織給主子請安。」
「起來吧,你不在宮裡當差,這般急匆匆的過來可是有要緊的事情?」姒錦知道雲裳管下頭的宮人一向很嚴格,若不是有急事,金織不會擅離崗位。
金織是個有些喜慶的小丫頭,團團的臉,眉目一看就很和善,「回主子的話,奴婢確實有急事回稟,錢才人小產了。」
姒錦聞言一愣,低頭看向金織,「回去再說。」
「是。」
一行人急急回了頤和軒,姒錦也沒換衣裳,直接把外頭的大氅脫下來遞給雲裳,這才看著金織說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奴婢也是才剛剛接到消息,就趕緊去崇明殿給主子報信。聽說是錢才人從鳳寰宮回去後,半路上抬轎子的宮人摔了,錢才人從轎子裡摔了出來,當時就見了紅。」
姒錦手腳冰涼,想著今兒個從鳳寰宮出來的時候,皇后特意吩咐讓暖轎送錢才人回去。是怕天寒雪大錢才人受了風,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雲裳。」
「奴婢在。」
「你去打聽下,別宮的主子可去鏡月軒探望了。」
「是。」
雲裳急匆匆的出去了,姒錦又看著金織問道:「你可還知道些別的?」
金織搖搖頭,「奴婢無能,旁的消息再也沒打聽到。」
姒錦倒沒怪她,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沒查清楚,誰也不敢隨意開口說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謀害。姒錦揮揮手,看著金織說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花容賞她。」
金織聞言面上有了幾分笑意,得了賞是小事兒,但是今兒個在主子面前露個臉,總算是讓主子知道她這個人了,以後才有出人頭地之時。
花容拿了個荷包賞了金織,面上也不見妒色,笑盈盈的將她送出門,就道:「你今兒個立了功,以後可要好好的表現,主子心裡都會記得的。」
金織眼前一亮,實實在在的跟花容行了禮,「多謝花容姐姐提點。」
花容點點頭,就轉身回了屋子。想起她才來頤和軒當差的時候,整天心裡忐忑不安,那時候雲裳也是防賊一樣防著她。幸好她沒起什麼壞心,過了段日子,瞧著自己是真心實意伺候主子的,雲裳這才主子跟前舉薦了自己,這才能入屋伺候。她雖比不得雲裳在主子跟前的情分,但是在這頤和軒也算是極得臉的,現在主子身邊也還需要忠心的人,金織瞧著是個聰明的,她願意拉她一把,以後也有個照應不是。
「主子,奴婢先服侍您更衣吧?」花容掀起帘子走進去低聲勸道,這一路行來,衣擺上都被雪沫子打濕了。
姒錦就點點頭,花容連忙去了乾淨衣裳來服侍主子換上,這邊才忙完,雲裳就回來了。頂著一頭的雪花,渾身冒著寒氣,「主子,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許人踏足鏡月軒,說是要嚴查錢才人小產一事。」
姒錦能想像得到皇后此時的怒火,本來就指著錢才人這一胎能跟貴妃抗衡,誰知道錢才人就這么小產了。一下子失去了跟貴妃,抗衡的籌碼,皇后不氣瘋了才怪。
這後宮,怕是要起風了。
之前皇后不動貴妃的肚子,就是因為有錢才人肚子裡的孩子在。現在錢才人小產了,皇后絕對不會看著貴妃產下皇子的,不然他日貴妃產子,她這個皇后只怕就更加的尷尬了。
她都能想到這一點,貴妃怎麼會想不到,錢才人的事兒,姒錦估摸著肯定不是貴妃的手筆。如果真是自己這般猜測,那麼這會兒貴妃得了消息,只怕也要氣個半死。
姒錦猜得沒錯,長樂宮裡貴妃正在發脾氣,一雙星眸遍布寒氣,看著花姑姑說道:「給本宮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下的手!」錢才人小產了,皇后這次只怕就會把眼睛落在她的肚子上,這幕後的人真是好手段,這是想要一石三鳥?
花姑姑的神色也很難看,蹙著眉,看著貴妃輕聲勸道:「娘娘稍安勿躁,這會兒皇后不讓任何人踏足鏡月軒,這件事情還需要好好的思量才是。」
貴妃怒火更熾,看著花姑姑說道:「就算是皇后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本宮做的,但是錢才人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現在宮裡就只剩下本宮肚子裡皇上的血脈,皇后定然容不下。這個時候越發要提防皇后會不會給本宮潑一盆污水。」
「娘娘千萬不要動怒,萬事以皇嗣為重。」花姑姑連忙斟了茶過來勸說道,「娘娘心中無愧,皇后便是想要栽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您莫要著急,老奴已經讓人去打聽消息了。」
貴妃揉揉額頭,「是誰?」
「不管是誰,此人都容不得,不僅心狠手辣而且還托娘娘下水,就憑這個就不能便宜了她。」
「哼!」貴妃嗤笑一聲,讓自己慢慢的平緩下來,喝了口茶壓一壓,這才開口,「本宮的孩子不能出事,不管是誰,都要給我揪出來,我倒是想要看看,是誰這麼不要命欲要謀算本宮。」
自打懷孕以後,貴妃就收斂了風頭,連皇后一力捧著熙嬪與她爭寵,她都能咽下去,為的就是把肚子裡的孩子好好的生下來。現在有人這般算計她,她自然不會再這麼好說話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這個人揪出來。」花姑姑心中的驚駭絲毫不下於貴妃,她們全都靠著貴妃風光,貴妃不好了,她們自然也就不好了。
「這件事情會不會跟頤和軒有關?」貴妃想起今兒個看到的蘇姒錦心裡就越發的不舒服,如果當初蘇姒錦初進宮的時候,皇后瞧著她的相貌留了她的牌子噁心自己,那時她縱然有些惱火其實也並不怎麼在意,不過一個贗品罷了。
但是今兒個早上見到的熙嬪,五官慢慢長開,眉宇之間之前與自己相似之處已經悄然模糊,這般皇上還經常踏足頤和軒,這不得不讓貴妃心裡不太舒服。皇帝寵一個肖似自己的贗品,只會讓貴妃心生愉悅,至少皇帝的心裡是有自己的。但是皇帝寵一個已經不似自己的人,這就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而且,那熙嬪……貴妃皺皺眉頭,又想起她早上的行事,不像是那麼有心機的人。
花姑姑聞言神色也是怔了怔,想了想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也不敢妄言,不過瞧著那熙嬪行事全無章法可言,未必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貴妃點點頭,「給本宮盯著董賢妃跟梅妃,這兩個人素來跟本宮不睦,未必就是乾淨的。」
「是。」花姑姑連忙應下,看著貴妃再無別的吩咐,這才彎腰退了下去。
花姑姑退下後,貴妃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進宮數年,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一胎,她就算是拼死也得保住他。人人都說她盛寵後宮,皇上來她這裡次數是最多的,可是……別人不知道,只瞧著她風光,可是她自己卻是知道,皇上不是個愛縱慾的人……與男女之事上不甚熱衷。她世家貴女出身,也做不來低三下四狐媚邀寵的事情。
所以,這一胎她是十分看重的,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
錢才人小產的事情,皇后大怒,下令徹查,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宮走動。姒錦住在頤和軒本來就距離後宮的主子們較遠,尋常也沒有愛串門聯絡感情的愛好,皇后這道旨意與她沒有任何的困擾。
姒錦為了避嫌,索性下令讓頤和軒閉門,任何人沒有允許不得走出頤和軒宮門一步。
地龍燒的暖暖的,姒錦先是在崇明殿費了一番心思,回頭又遇上錢才人小產的事情,這一安排妥當,整個人就有些睏乏,索性歪在大榻上小憩。眼睛雖閉上了,但是腦子裡一時半會卻靜不下來,滿腦子裡都是皇后、貴妃、後宮諸人的影子在晃。眨眼間又想到了蕭祁,不知道蕭祁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輾轉反側不知道多久,姒錦才沉沉睡去,待到醒來的時候,外頭天都黑了。整個人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屋子裡燃著一盞宮燈,姒錦擁被而起,坐在那裡定神。
聽到裡頭的聲音,雲裳連忙進來,瞧著姒錦坐起來了,就連忙說道:「主子,您醒了,奴婢服侍您起身。」
姒錦在雲裳的服侍下洗漱過後這才有了些精神,坐下來,這才看著她問道:「外頭可有什麼消息?」
雲裳泡了茶過來,放在包金角雕花的炕几上,這才說道:「回主子的話,外頭還沒有消息傳來,只是聽說皇上去了鏡月軒發了好大一通火,連皇后娘娘都受了責難。」
姒錦沉默一下,「皇上痛失愛子,一時惱火也是有的。」
「是,奴婢還挺陳德安說,錢才人的暖轎傾倒並不是意外,但是具體的就打聽不到的。」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意外,姒錦沉默的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這件事情查下去也不知道會查到誰的身上,姒錦想起自己最近頗受皇寵,又怕被人不小心鑽了空子給惦記上了,就看著雲裳說道:「頤和軒里可還太平?」
雲裳捉摸一下主子的意思,這才說道:「事情發生後,頤和軒里的奴才都很安分,並無人表現出異樣來。」說到這裡頓了頓,「奴婢去跟陳德安知會一聲,讓他暗中查一查。」
姒錦點點頭,「應該的,咱們別被人惦記了,自己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雲裳也是心中一凜,立時就腳步匆匆的去了,只顧著盯著外頭。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沒多費心思。主子這麼一說,雲裳只覺得後背生涼,連忙去找陳德安商量對策。
這一夜,蕭祁並未過來,姒錦也不意外。錢才人沒了孩子,蕭祁自然會在鏡月軒安撫幾句,這個時候還來頤和軒這不是給她添堵嗎?姒錦不想這個時候,還被後宮的人嫉恨。
一頓晚膳沒什麼滋味的吞了下去,白天睡過了,晚上一時也睡不著,聽著外頭雲裳跟陳德安正在忙碌著查頤和軒院子裡的人,姒錦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第二天一早,姒錦盯著烏青眼起身,失眠之後,只能多用些粉遮一遮眼下的黑影。洗漱過後,坐在銅鏡前讓花容給她梳妝,雲裳就立在一旁回話。
「回主子,昨晚上奴婢跟陳德安查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錢才人出事之時,頤和軒里所有的人並無擅離職守之輩,所有人都有人作證,無人作偽。」
姒錦心裡就鬆了口氣,看著雲裳一臉倦容也知道她一夜未睡,就道:「辛苦你跟陳德安了,如此便好,先下去休息吧。」
雲裳查完後自己也是鬆了口氣,要是頤和軒里真有那吃裡扒外之人誣陷主子,到時候主子可能沒事,但是她跟真的只怕就小命難保。想起前兩次皇上讓管長安開導他們規矩,心裡就是一顫。
「奴婢告退。」雲裳倒退出去。
花容給主子梳完妝,這才低聲問道:「主子,早上您想吃些什麼?」
姒錦哪有什麼胃口,「讓御膳房看著上吧。」她就不費腦子了,昨晚上想了一晚上的事兒,這會兒腦子都有些不清楚。
花容出來叫了順全讓他去御膳房傳膳,順全一路小跑去了御膳房。出了錢才人的事情,就連御膳房這種最熱鬧的地方,今兒個早上都有些靜的滲人。
豐景明一看到是順全來了,就笑著問他,「你師父呢怎麼沒來?」
「豐哥哥好,我師父在當差,我就替師傅跑一趟了。豐哥哥,我們主子說了,早膳讓岳爺爺看著上。」順全在御膳房這地界上可沒有他師父陳德安那麼有臉面,看著豐景明就是一臉的笑。
豐景明愣了愣,拉著順全進了灶間,「你進來候著,外頭冷著呢,別回頭傳回膳凍壞了你。」
順全當真是好生意外,連忙謝過,「多謝豐哥哥疼我,這裡暖和多了。」
豐景明又抓了一個熱乎乎的包子給他,「先墊點,暖暖肚子,我去找我師父,你在這裡別亂走。」
「豐哥哥放心。」順全忙說道,打眼一看,岳長信這灶間十幾個大爐子燒的熱火騰騰,屋子裡幾十口子人各忙各的,也沒人打量他。心中琢磨著岳大廚的規矩可真好啊,想到這裡,就低頭咬了一口包子,湯汁鮮濃,純肉的,香!
內間裡,岳長信聽了豐景明的話就皺了皺眉頭。出了錢才人的事情,看來頤和軒這位主子心情不太好啊。想到這裡,就看著豐景明說道:「把昨晚上就熬上的八珍粥、雞絲粥各盛一份,還有今早才出鍋的炸卷果、清油餅還有百果年糕各備一份。」說到這裡頓了頓,「送一碟八寶菜,一盤滷鴨肝,再加一盤溜雞脯,最後上一個冬瓜盅海鮮味的。」
「師傅,還要別的嗎?」豐景明連忙問道,心裡卻想著這些都是尋常份例菜,送上去無功也無過。師父今兒個,怎麼這麼不上心?
「就這些吧。」岳長信笑米米的說道。
豐景明看著師傅笑了,也不敢問為什麼,就連忙去準備了。一個大食盒裝不了,豐景明特意點了御膳房的小太監幫著順全送了回去。順全謝了豐景明,一口一個哥哥叫了,這才帶著那小太監走了。
等到這倆人走了之後,豐景明連忙進了裡間,就看到他師父居然親手和上面了。尋常這樣的事情都有白案上的人做,他師傅只在一旁看著指點幾句,想到這裡,就連忙上前笑著問道:「師傅,您怎麼親自下手了,要不徒弟來和?」
岳長信沒同意,「這面你們誰都和不好,在一旁看著吧。」
「師傅,您這會兒和這個做什麼用啊?」
「呵呵。」岳長信笑,「頤和軒的那位主子只怕早上的飯菜也吃不了多少,等回頭定下神來,少不了就要來御膳房點一碗愛吃的面。」只怕不是一碗,到時候一定會點雙份的。
豐景明皺皺眉頭,不會吧?哪有半晌不乏的點面吃的?
誰知道過了一個一個多時辰,頤和軒那邊陳德安親自來了,笑米米的看著岳長信,「岳哥哥,我們主子想吃清口的面,您這裡什麼時候能做出來?」
豐景明聽了這話,人都要傻了,居然被他師父說准了。
簡直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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