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莫名其妙地看著蕭景陽別過去的側臉,然後輕笑地把手中的書隨手扔到桌上,發出啪嗒一下不大不小的聲響。//www、qΒ5.c0m\\
「紫依…」蕭景陽鎖緊了眉,回過頭來看著蕭紫依面上複雜的神情,暗罵自己為何沒有看出來。他的妹妹是那麼聰慧,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皇兄,紫依方才正在整理書桌而已。讓皇兄見笑話了。」蕭紫依打斷他的話頭,展顏笑道。她不想他說出來,就算他想要解釋什麼她也不想聽。說她駝鳥也可以,說她裝糊塗也可以,反正她就是不想聽他的解釋,聽他的保證。
雖然她很好奇皇后為何會害她,可是她不覺得蕭景陽能給她她想要的答案。
見蕭紫依只是低垂著頭躲避他的視線,蕭景陽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書房內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
蕭景陽無意識地環顧四周,這時才看到案頭擺著一枝盛開的桃花,放柔了面上的表情,岔開話題故作輕鬆地說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真好看的桃花,宮裡何處有如此美景?下次帶皇兄我也去瞧瞧。」
「哦,是昨日南宮笙送的。」蕭紫依漫不經心地說道。
她的話讓本來打算伸手去碰觸花瓣的蕭景陽停下動作,頗為意外地問道:「南宮笙?那個公子笙?他送的?」
蕭紫依笑著點點頭,解釋道:「我昨日去南宮家的時候,見南宮二少苑裡的桃花開得燦爛,硬要來一枝。」蕭紫依一回想到當時花瓣漫天的那種夢幻場景下,見到的是一副頹廢大鬍子宅男,就忍俊不禁地想笑。
「哦,真是他啊。」蕭景陽面上的神色稱不上是好看,不過卻也沒有多言。
「皇兄。公子笙是怎麼樣的人啊?」蕭紫依忍不住抿唇問道,想起對南宮笙可能同是者的疑問,原來低沉地心稍微驅散了一些陰鬱。
蕭景陽微微沉吟了一下,收回停滯在空中的手背負在身後,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奇才。」
「就這樣?」蕭紫依詫異地問道。居然太子對他的評價也就和其他人一樣?而且蕭景陽面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南宮笙一樣。
「就這樣。」蕭景陽回過神,笑著對蕭紫依說道。「紫依你覺得他怎麼樣?」
「頹廢,不知進取,目中無人,口出狂言,自命不凡。不修邊幅,固執己見…」蕭紫依毫不猶豫地一口氣說出一串形容詞。
蕭景陽還沒等聽完便哈哈笑道:「我就知道縱使天下女子都鍾情於公子笙,紫依你也會看不上他。看來皇兄我是多慮了。」
蕭紫依滿臉黑線,那些女人肯定是沒見過南宮笙的真面目,要不然絕對不會迷戀一個瀏海擋住半邊臉又留著大鬍子的野人。不過。為何蕭景陽怕她會喜歡上南宮笙呢?那人的家世倒是好得沒話說,而且蕭景陽不也誇他是奇才了嗎?
當蕭紫依好奇地把心中地疑問問出口的時候,蕭景陽笑得很無奈。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你還太小,安心在宮裡呆幾年再說。放心,皇兄會保護你的。」他最後一句是正容嚴肅地說的,一語雙關。
蕭紫依知道他指地是什麼,心下不予置評,面上還是柔和地笑著。
蕭景陽說過這句之後就再也不談此事。兩人閒聊了一會兒之後,蕭景陽便起身回未央宮去看蕭湛。
蕭紫依目送著他走出書房,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夕陽也終於完全沒入了地平線下。書房內的一片黑暗中,傳來蕭紫依無奈的一聲嘆息。
蔡孔明在卯時天方亮的時候,就如往日一樣,準時地從床上爬起來。在洗漱過後,便照例開始對著院子裡剛抽芽地柳樹朗誦一段《論語》。
辰時的時候開始吃早飯。然後穿上官服束好頭巾整理儀容準備去宮裡給小殿下上課。
在去皇宮的路上,蔡孔明照例又看到迎面有幾頂轎子從皇宮地方向而來。這些轎子裡的都是一些上早朝回來的文散官和武散官。蔡孔明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為何皇帝會要這些光領俸祿而不做事的傢伙去上早朝。而像他這種忠心想要為國為民做些事的人,卻連上早朝的資格都沒有。
他每天都在這個時候想這個問題,自然今天也不例外。蔡孔明面帶不屑地和這些轎子擦肩而過,心下依然埋怨著他沒有資格上早朝的事情。然後暢想了一下若是日後蕭湛登基,那他就是堂堂帝師。
他一定要把蕭湛教育成一個極好的皇帝。
雖然蕭湛今年才四歲。
蔡孔明在無限yy中走到了未央宮門口,正打算出示腰牌時,才想到今天皇孫殿下地授課地點改了,連忙向東轉往長樂宮。
長樂公主殿下確實是聰慧過人,只是不知她所安排的多人一起授課是否能起到督促皇孫殿下學習的反效果。蔡孔明心下帶著憂慮走進長樂宮,然後隨著領路的太監前往永壽殿。
「蔡侍郎,請進,這裡就是公主選定的教室。」一個眉清目秀地太監笑吟吟地站在門前說道。
蔡孔明仰起頭看著房門上懸掛著的一塊木板上還算工整地寫著「教室」兩個字,滿意地點點頭道:「教學之室,稱教室,有別於書房。公主真是蕙質蘭心。」
言罷一正官袍,肅容推開教室地大門。
「夫子早上好!」清脆的童音隨著他推開門的動作乍然傳來,蔡孔明微微愕然地看著在各自的桌椅前站得筆直的三個小傢伙。此時正好是朝陽初升,教室內一片明亮,三個小傢伙粉嫩的臉上精神抖擻,亮晶晶的眼瞳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好傢夥,每次皇孫殿下上課不都是不情不願地表情,甚或沒睡醒的神色,從來沒見過他對念書這麼來勁。蔡孔明按下心中的疑慮,回身把門關好。就在視線一轉的時候,他看到了在角落裡坐著的公主殿下。
「臣見過皇孫殿下和公主殿下。」蔡孔明施禮道。
蕭紫依揚眉笑道:「夫子說笑了,在教室內,你是夫子,我們是學生。不用拘禮。今日夫子你晚來了一刻鐘,以後請注意不要遲到。」
蔡孔明連聲稱是,然後開始學習如何使用新奇的木炭筆在牆上書寫。他發現在牆上書寫的時候,雖然寫不出好看的小楷了,字會變得很奇怪,但是只要把字寫得大一點,清楚一點,可以讓教室內的人一起看到。
這樣要比單對單的教學有效率多了。
蔡孔明心情有些激動地開始講學今日的內容,因為他發現皇孫殿下學習的注意力提高了許多。這又是為什麼呢?蔡孔明百思不得其解。
蕭紫依在一旁看得清楚,發現三個小傢伙學習熱情都很高,都全神貫注地看著「白板」,她便放心地看起手中的書,偶爾也在紙上練習寫寫複雜的繁體字。看來第一堂課效果不錯嘛!
但是這種完美的情況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蕭紫依終於覺得哪裡不對勁了,也不管蔡孔明正講到激昂之處,揮著手抗議道:「蔡夫子,先停一下。」
蔡孔明雖然稍有不快,但是仍停了下來,雙眼一眯問道:「公主殿下,可有地方不懂的嗎?」
靠,真當她也是來學習的啊?蕭紫依翻了翻白眼,無奈道:「不是,我是要問,是不是該下課了?」
「下課?」蔡孔明不解地重複道。
「下課?」三個小傢伙也回過頭疑惑地看著蕭紫依。
蕭紫依滿臉黑線,難道,古代上起課來,連課間休息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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