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終結者 第十二章廊坊之戰

    「稟大師兄，逮到一個假洋鬼子和一個娼婦。」

    逮著王凡的兩個壯漢押著王凡前來見曹福田。

    義和團的諸首領聽到假洋鬼子都是眼中火光大冒，又聽到娼婦無不咽口水，義和團不是沒婦女。

    比如黃蓮聖母麾下的紅燈照都是十七八的少女，可惜都是船家兒女，皮膚粗糙的很，他們進了一次京城，才知道什麼才是女人，那皮膚那個細嫩，那……想想都流口水。

    曹福田沒忘正是，咳嗽兩聲對左右道:「洋鬼子離咱們還有多遠？」

    有人回道:「回大師兄，還有兩刻鐘的路程？」

    「兩刻鐘？」曹福田道:「去把那娼婦跟那假洋鬼子叫到跟前？」

    「是。」

    如果說京城內娼婦是美女，小鳳仙就是絕頂美女，她一出現立刻引來一片吸氣聲，義和團內一片哄亂。

    曹福田本游勇出身，嗜鴉片，愛美色，看到小鳳仙如何不動心。

    曹福田連咽幾大口口水，大聲喝道:「靜靜，都靜靜，這妖女必是鬼子派來的，且帶下去，我要慢慢審問。」

    「且慢。」

    王凡見匪中有紅黃兩種顏色的拳首，黃者以黃巾包頭，紅布為裹，腰束黃帶，左右足脛各系一根指許寬的黃帶，紅者則以紅巾包頭，腰束紅帶，左右足脛各系一根指許寬紅帶。

    王凡不知道這是乾坎二門的區別，可是他知道這種作武生打扮的人物都是義和團的壇主或總壇主。

    眾人擁簇之人必是此處義和團的管事，一眾頭領看小鳳仙的眼神幾乎要吃人，那為首之人更是色相畢露，口出:「要把小鳳仙單獨拉走。」

    王凡頓時急了，大喝道:「休要放肆，武衛前軍聶軍門乃我叔父。」

    王凡一陣大喝，頓時讓曹福田及眾頭目一滯，武衛前軍聶軍門何許人也，他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五月三十日，聶奉命保護蘆保、京津鐵路。義和團燒毀黃村鐵路，聶軍小隊前往阻止，被義和團迎擊，傷數十人。之後義和團三千人毀廊坊鐵軌，聶士成率軍前往，遭義和團襲擊，聶軍還擊殺死義和團五百人。

    在天津時義和團有兩萬人，常擊殺武衛前軍兵士，聶士成幾欲發作，可都被軍機大臣榮祿勸止。

    私下裡，義和團壇主多被聶軍刺殺，兩者矛盾更深。

    此時共擊八國聯軍乃是以聶士成為首，曹福田雖然不怕聶士成，可是聶士成部在後，前又有八國聯軍，若是被前後夾擊，這滋味可不好受。

    「大師兄，要慎重，如果他真是聶士成的侄子，這還真不能殺。」

    曹福田雖然是個游勇，可是深知讀書人的重要性，因此立壇後特意找了幾個讀書人充當軍師。

    我大清自太平天國成立後，讀書人從軍打仗已不稀罕，曾國潘兄弟，左宗棠、李鴻章全部都是讀書人出身，因此曹福田對讀書人敬重與害怕與之俱來。

    「嗯？就這麼放過他。」

    曹福田又看了眼小鳳仙，頗有戀戀不捨之情。

    他的狗頭軍師道:「大師兄，萬一是他撒謊呢？」

    曹福田小眼睛一眯，笑容頗盛，道:「不錯，得細細問，小子，你是何人吶？」

    王凡見曹福田動心，忙道:「我乃項城袁氏族人袁世勛。」

    「袁世勛？」

    曹福田看向自己的軍師，義和團跟聶軍關係不好，當然要把聶士成查個底掉。

    軍師道:「大師兄，這聶老賊從軍時是在袁甲三麾下，後又入袁保慶，這項城袁氏跟其關係匪淺啊！」

    「項城袁氏，就是那個在山東大開殺戒袁世凱的族人？」

    曹福田突然想起在山東大開殺戒的袁世凱，忙問道。

    「不錯。」

    本來袁世凱也好，聶士成也罷，對義和團下手都很狠辣，曹福田更應該拿袁世勛出氣才對，可是曹福田不傻，他所謂的刀槍不入，鬼神上身那都是吹噓的，能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抓了袁世勛，袁世凱跟聶士成能放過他，別說給他來一炮，就是背地裡一槍就能解決他。

    「你是真是項城袁氏子弟？」

    曹福田雖然心裡已決定要放過王凡，可是看著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兒卻不能動，心實在有些不甘。

    「那是，我項城袁氏自祖父甲三公以來，叔父保齡公、保慶公，家兄世凱……」

    王凡把袁氏名人一一道來，曹福田哪有空聽他說袁氏家譜，其實非族人，很少有人知道別人的家譜。

    王凡自不知，他是用一年的壽命換來的袁氏家譜。

    「夠啦！來人，把這位袁公子跟這位小姐送到後面聶軍門處。」

    曹福田雖有不甘，可也有些自知之明，擺手對身邊的人說道。

    「不。」

    對於把自己保護起來送到聶士成處，王凡是拒絕的，可是面對義和團霸道的行事方式以及小鳳仙的安全，王凡只能在原來那兩個義和團拳匪的保護下往後方聶士成的陣地行去。

    「哎呀！我肚子疼。」

    王凡在兩個拳匪的保護下一脫離義和團大隊就鬧肚子，好不容易蹲了一刻鐘，又以腳疼、腿疼，反正各種疼的磨時間。

    王凡的舉動在兩位拳匪眼中顯得極不可思議，就連青梅竹馬的小鳳仙也另眼相看，反正就是不好的那種。

    他們那裡知曉王凡根本不認識聶士成，剛剛那通話都是騙曹福田等人的，一見聶士成准露餡，而王凡又不能開炮解決這倆人，一開炮不就暴露義和團的埋伏嗎？

    「殺啊！」

    突然震天動地喊殺聲響起，嚇得幾人一大跳，那兩個保護王凡的拳匪很快從害怕中醒過來，他們突然想起自己都是刀槍不入的拳民，有什麼好怕？

    繼而又鄙視起幾乎抱頭鼠竄的王凡來，隨即看了小鳳仙一眼，暗忖:真是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哎！還是有錢人好啊！

    從鄙視到嫉妒羨慕恨，兩個拳匪可謂經歷複雜的一陣。

    王凡亦從震天喊殺聲中驚醒過來，雙眼四處去望，在別人看來是驚駭之際的表現，實際上王凡在尋找喊殺聲的來源。

    身後一公里處，之前的火車頭已開車鐵軌，直接開到青紗帳邊沿上，車上衣服不一的洋鬼子倉皇的從火車上奔下來。

    周圍漫山遍野的義和團拳民從青紗帳內殺出，各種口號瀰漫:「關公附體！」

    「我乃孫悟空轉世！」

    「我身批黑狗血，可破天下邪。」

    「天靈靈，地靈靈，老君聽我調令。」

    ……

    一時間各種口號喊的震天，洋鬼子雖然不明白拳民們喊的什麼，可是從他們不怕死的行動上感到極大的威脅，使得本就不是職業兵的聯軍更加混亂。

    聯軍司令英國海軍中將西摩爾哇哇說著英語鬼叫，然而美、法、德、奧、俄等國指揮官根本不聽他的話。

    尤其是法國自認是歐陸第一強國，又聯合歐洲推土機俄國，根本不聽西摩爾說什麼，美國上校麥卡拉加只是來打醬油的，參謀長俄國上校沃嘎克只是要個名頭，俄國遠東軍已分兩路入侵東北三省。

    最有紀律的要屬德軍，德軍早已在普法戰爭中擊敗法國，已經摘取歐陸第一強軍的桂冠，再加上德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已有世界第二強國的實力，只是殖民地還遠遠不如法國。

    因此德國對遠東是有訴求的，平原起義其中最主要的導火索就是德國霸占膠州灣。

    德國為顯示自己第一強軍的實力，率先在聯軍混亂中集合起來，而率先發動反攻的卻是日軍。

    日軍是英國在遠東的小弟兼打手，而且贏得甲午戰爭的日本，已經開始從軍事上蔑視清軍，更何況只是一支小小的民團，沒有熱兵器的民團。

    「殺給給！」

    日軍指揮官的衝鋒號讓混亂的聯軍鎮定下來，聯盟總司令西摩爾對日本特使贊道:「日本不愧是遠東第一強國。」

    「嗨！」

    日本特使得到老大哥的承認滿心歡悅。

    義和團的拳民只是一幫拿著刀槍棍棒的農民之所以敢向聯軍發動拼死衝鋒是因為憑著一股血氣之勇，這在熱兵器時代的確可以贏得一場戰爭，然而這是熱兵器時代，他們面對的是有槍有炮有組織的近代軍隊。

    在一陣快槍射擊後，義無反顧不知躲閃不懂軍事常規的義和團拳民倒下無數。

    日本雖少可就像一個磐石，任憑義和團的拳民進攻都穩著不動，日軍的反攻為聯軍集合爭取到時間，隨著德軍投入戰鬥，這場以義和團偷襲聯軍的戲碼可以提前結束。

    聯軍隨後投入大炮——法國75毫米榴彈炮發射，義和團更是一鬨而散。

    西摩爾滿臉歡顏，隨後下達可以讓他悔恨一生的命令:「給我追，徹底擊垮這幫土著野民。」

    兩千多支快槍一起發射，那場面極其壯觀，而落到義和團拳民中卻是一片腥風血雨，拳民們殘肢斷骸一片。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後退時還會遇到聶士成的掃射，最終傷亡多達兩三千人。

    這就是廊坊大捷的真實場景，以數千農民的鮮血，換來清廷所謂的大捷，值得嗎？